第八十九章 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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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都和我說了,是卡卡西一直在照顧你的吧?”
水門心情複雜地看了眼那邊杵著的麻花辮假麵男,摸了摸鳴人的腦袋,低頭抱住了小孩。
水門剛真正地當上了父親不到半天就和自己的孩子分離了,麵對已經長大了些的孩子,水門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似的將他抱得很緊——但也是在不勒到鳴人的前提下而非常小心的動作,生怕碰壞了他。
他還是個小孩子,還不到三歲呢。
——“……不能陪在你的身邊看你成長,我們作為父母還真是狠不稱職啊……對不起,鳴人……”
鳴人也有些難過,但隻是被這個氣氛給影響到的情緒。
不知為何,他就是沒有辦法與其共情。
……或許因為自己並不是他們真正的孩子的原因吧。
即使自己也認可他們作‘自己’的父母。
他能理解,也能明白水門的心情,但就是沒辦法將顯著的自己代入進著一段真實的親子關係中。
開玩笑的時候倒是不會怎樣甚至就算管同齡人、年紀比自己小的人喊爹也沒什麽,但要是這種情況下的話……
鳴人已經連第二聲父親都沒法對水門當麵喊出來了。
他心裏很明白。
……自己並不是他們的‘孩子’。
但卻隻能以這個身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那什麽……沒事,有卡卡西在照顧我,所以……所以即使你們不在,我也並不覺得有多孤獨。”
主動湊過來的鳴人有點後悔窩過來了,但以後基本就沒有再見麵的機會了,強行讓自己安分了下來,沒有試圖往外跑。
不然對水門這個即使過了兩年多卻還是新手的爸爸可能會造成不少的心靈打擊,大概。
……鳴人嗅到了水門身上那不同於活人身上的氣息,說不清,道不明,但如果要對比的話,或許就是此岸與彼岸之間的區別吧?
是幽靜卻又能讓靈魂感到安寧的氣息…或許也可以說是感覺?
反正即使在不遠的地方就有那麽大的一隻狐狸在,他也沒聞到什麽明顯的狗味,而要說狗味的話,卡卡西身上倒是有不少。
而九喇嘛身上的氣味和水門的差不太多。
[……啊。]
……難道說是查克拉的氣息?
水門現在是查克拉凝現的意識體,而尾獸本身也是查克拉所聚合成的存在,要說他們之間有什麽共同點的話,或許差不多就是查克拉形態的原因?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水門那邊有另一半九尾的原因。
嗯……怎麽說呢。
寵物對人的影響真的不小,如果家裏養了寵物的話,那養它們的人很快就會被同化成擁有與它們相同氣息的存在。
“是嗎……”
水門再抱了一會鳴人以後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才有些悲傷地抬起了腦袋。
不過仍是笑著的。
——“卡卡西,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或許我也不適合當老師,讓你也變成了一個人……”
朔茂前輩的離世本來就對卡卡西的打擊不小了,導致那孩子在好多年裏都是那個‘冷漠’的樣子,而之後又是帶土又是琳的事,接著是自己——就連死之前在還有氣的、被巨大的尖爪刺穿胸腹時的疼痛,或許都比不上卡卡西這麽多年來的心的疼痛吧。
他相信,那個醒來後在自己麵前哭的少年仍為‘又失去了一位同伴’而感到傷心的……雖然現在的琳好像沒事了。
——“我還真是,連死了也要給弟子們添麻煩……鳴人就……拜托給你們了。”
水門抱著鳴人向後退了退,把琳的身影也一起收入了自己的視野當中,對著他們鞠了一躬。
鳴人連忙揪住了水門的影袍,跟著來了一場超短途的‘過山車’。
雖然中間出現了一個危險的‘陌生人’,但若是要動手的話,那大概早就會動手了吧,都不用等到現在——再說他也不覺得自己會和宇智波有什麽‘連自己死了也不放過’的那種仇恨。
能夠控製九尾的即使不是宇智波斑,但除了宇智波也沒有別人了吧………………
……宇智波?
等一下,宇智波……?
水門想到這裏不自覺地愣了一下,隨後看向了那個人戴著的麵具。
獨眼麵具。
說起來他之前還有些好奇為什麽斑會戴隻露出一隻眼睛的麵具呢,不過後來一想那個人在記錄中好像常常是遮著一隻眼的,水門就把那當成了斑的習慣。
不過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好像……還有一個、在自己的認知範疇內另外隻有一個人,符合那個特征了。
水門睜大了眼睛,似乎要從那個單眼洞的麵具上看出來什麽。
隻露出一隻眼睛的宇智波,沒有必要卻忽然在戰鬥前摘下來兜帽露出一頭短發……
……明明自己當時還讓對方冷靜下來,結果原來最不冷靜的人是自己嗎……?
鳴人感覺到抱著自己的胳膊越收越緊,抬頭望去,水門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驚訝表情。
“……”
《大概是……發現了吧。》
帶土袖管下的手掌握成了拳。
——“不適合的人……不是您。”
他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用不了自己的本音,便用了偽裝時候的聲線。
不過即使是這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由他發出來的聲音也忽然變得無比輕啞。
咚!……咚!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非常用力地跳了起來,且間隔變得很長。
——“是……我……”
不僅是心髒出現了問題,就連手指也像是脫了力一樣,顫抖了起來。
這要比曾經數次想要表白卻失敗了的情況還要糟糕。
……現在的自己,得在這僅有一次的機會裏,將那些話說出來。
無論如何都要。
——“我……”
即使是最不耗力氣的嘴唇也變得哆嗦了。
——“是我……不配……不配當您的學生……”
帶土即使握不住也還是攥緊了自己顫抖的拳,在說完這些以後也並沒有如釋重負下來,僅有一隻的寫輪眼無法再平視著那樣的麵容了,他咬緊唇後將自己的腦袋低到了最低。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哭並不能解決問題,並不能抹消掉那樣的過去,所以他憋住了。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是無法被原諒的,但我也仍然想要向您道歉,我……辜負了您的期待……”
伴隨著哭腔之聲響起來的同時,灌了千萬斤鉛的手肘與膝蓋一同落了地。
“對不起,水門……老師……”
他沒有妄想著會獲得麵前人的原諒,但,這卻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