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讓一讓,淮南王要作死...不,作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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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秀勒緊了褲帶,往畫舫大廳內走去,鬱悶的要死,氣的牙疼。

    還以為這筆賣詩的交易,能掙一筆萬兩銀子的私房錢,沒想到才掙了幾文銅錢的豆腐回來。

    上輩子天天吃豆腐,吃膩了好麽!

    要不然,我早發明豆腐去了,還要你淮南王來煉什麽水丹?

    虧了一首好詩啊!

    還好,留了一手,隻是給了淮南王一首“梟雄詩”,沒有把更高檔的“帝王詩”。

    否則真想一頭撞在豆腐上!

    淮南王,下次別讓本小侯爺逮著機會,否則非坑死你不可!

    大廳內,祖兒心不在焉,一雙美眸眺目四顧,看到楚天秀慢騰騰的回來了,她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她發現姑爺的臉色賊差,“姑爺,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啊。”

    楚天秀拿了一張紙,鬱悶道:“祖兒,回府之後,你把這個方子拿去給夥膳房的管事,加一個菜。以後平王府裏有豆腐吃了!”

    “豆腐是什麽,好吃麽?”

    祖兒小吃貨兩眼放光,這可是她從未吃過的東西,頓時欣喜。

    “本姑爺的豆腐,能不好吃麽。”

    楚天秀鬱悶。

    ...

    大廳內,眾貴客們依然在激烈的爭奪秦淮花魁皓月姑娘。

    他們都知道,小昏侯已經被皇帝貶為平王府的上門女婿,被皇帝按在地上淒慘的蹂躪。

    平王府上門女婿的日子苦啊!

    這比謝安然這位公主府的駙馬爺還處境艱難呢,謝駙馬雖然上了公主府的門,但至少不是贅婿。

    小昏侯也就隻能嘴上花花過一把癮,都是銀樣鑞槍頭,光說不練。真要留宿共度良宵,怕是李虞郡主哪一關不好過啊!

    指不定,李虞郡主就帶著王府的侍衛,連夜殺到煙雨畫舫來了,把他給揪回去。

    小昏侯借著尿遁,逃避作詩,定然是早有自知之明。

    “皓月姑娘,我有一首風月詩!”

    “我也有,且聽聽我這首如何!”

    金陵城裏的門閥士子、才子們紛紛激動的獻詩,想要博得這位花魁美人的一笑。

    既然小昏侯早早退出了競爭,他們得到皓月姑娘的另眼青睞,自然是大有希望。

    謝安然駙馬,朝楚天秀,笑問道:“今天這煙雨畫舫,詩賦高手可不再少數。你不出手,可就被別人搶了。小昏侯,你就不想再給皓月姑娘,贈一首詩?”

    “算了!”

    楚天秀搖頭,隻是慵懶的坐著,絲毫沒有再吟詩的打算。

    秦淮畫舫的花魁爭奪,就是展現逼格的煙花場。

    他已經獨得八鬥逼格了。

    總要讓別人,去爭剩下的兩鬥逼格吧!

    大家都露一下臉,各自裝一個逼,彼此心知肚明都是同路人,就不要相互殘殺了。

    而且,他剛剛賣了一首梟雄詩給淮南王,換了豆腐秘方回來。

    不知道,這淮南王是自己留著欣賞呢,還是在畫舫裏公之於眾,大家一起欣賞呢?

    這淮南王多半想在這裏,裝一把大的吧...哼哼~。

    “難得元宵佳節,大家也不容易,都想在這大場麵露一露臉。我風頭已足,何必再搶風頭!”

    楚天秀淡淡道。

    他還想看看淮南王怎麽作死!

    “...”

    沈萬寶摸了摸自己的臉,欲哭無淚。

    小昏侯還說不搶風頭,他花三萬兩銀子都爭不過小昏侯,臉都被打腫了。

    ...

    此時,卻見。

    煙雨畫舫二樓,諸侯王們在一座大包廂內。

    十多位諸侯王們並排在座,閑聊著天,觀賞這秦淮花魁的爭奪。

    眾王之中,以吳王為首,他的地盤最大,在封地內大肆開山挖銅鑄造銅幣,財力最雄厚,養的兵甲最多。

    “我等在座的諸侯王,都是大楚一等一的諸侯俊才,總不能風頭都被金陵城裏這些紈絝、士子給搶去了吧?

    區區一個金陵紈絝小昏侯,前朝王室餘孽,居然在這金陵城風流場獨占鼇頭。

    哪位兄弟可有佳作,露上一手?讓那小昏侯,見識一下咱們項家諸侯王的厲害?”

    吳王項弼笑著,卻見眾諸侯王們閃爍的神色,似乎沒什麽把握。

    唯有淮南王一副躊躇滿誌,似乎已經有了好詩。

    吳王項弼不由問道:“淮南王,你的文采最佳,不如帶個頭如何?”

    “行,吳王有請,本王便不謙讓了!”

    淮南王項安世一笑,也不推辭。

    他風度翩翩起身,走了大包廂,一副儒雅的姿態,站在二樓的樓廊處,搖著鶴羽寶扇,朝眾賓客朗聲道:

    “本王淮南王項安世,元宵佳節,奉聖命進金陵城與民同樂。

    今夜煙雨畫舫內如此歡愉,偶見此情此景,心中喜悅,悟得一佳作,請皓月姑娘和眾位賓客一同鑒賞。”

    淮南王略一拱手。

    這姿態,分明在說。

    大家且靜一靜,都瞧好了,我淮南王要登場了,大家準備捧場。

    “淮南王乃是文學大家,當世俊傑,所做定然是好詩,請淮南王賦詩!”

    “我等,恭聽淮南王佳作!”

    畫舫內不少官宦、士子們,頓時轟然叫好。

    畢竟項安世是割據一方的諸侯王,大楚皇朝真正的實力派,當然有不少人會熱切的捧場。

    ...

    淮南王項安世在樓廊處,憑欄而立,一副雄姿英發,昂然而立,聲音高亢,朗聲吟道。

    “《賀元宵》。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不求連城璧,但求殺人劍。

    試拂鐵衣如雪色,聊持寶劍動星文。

    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負我人!”

    一詩念完。

    項安世心潮澎湃,仿佛自己已經是一位手握著天下權柄君王,在向金陵城的官員、百姓們,宣告他淮南王的到來。

    淮南王項安世不由自得的昂著頭,瞥向在場的眾諸侯、王侯們,來,不要吝嗇你們的讚美,幫本王點評一下吧!

    “這,這是...梟雄詩?”

    吳王項弼聞言,臉色不由大變。

    “醉臥美人膝!”,這分明在寫,一個風流倜儻沉迷酒色中,醉臥在美人膝上的諸侯王,盡顯慵懶迷醉,留戀美色之態。

    此句,項安世正在青樓畫舫,自然是再貼切不過。

    “醒掌天下權!”這一句,卻是醉臥的諸侯王,驟然睜開了淩厲的雙眼,牢牢的掌握著巡視天下的權柄。

    一醉一醒之間,一瞬間強烈的反差,將整個詩拔高了一個大境界。

    這分明是在寫一個像紂王一般沉醉女色,行事荒誕,卻雄才大略的“昏庸”君王,梟雄,方才如此行事。

    “不求連城璧,但求殺人劍!”

    視錢財如糞土,隻求執掌著殺人之權柄。這是帝王,梟雄,大將,方有的權柄。

    “試拂鐵衣如雪色,聊持寶劍動星文!”

    “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蔑我人!”

    後麵兩句,節節拔高,氣衝宵雲,蔑視天下。

    這首詩,好大的氣魄!

    氣吞山河!

    吳王項弼頓時懊悔,沒想到淮南王居然有這樣頂尖的詩,早知道就不該讓淮南王站出來了,大出風頭了。

    眾位諸侯們都是臉色驚變,沒想到淮南王項安世,居然如此的心胸、才學和豪情,口吐絕世之詩,如此豪不掩飾自己雄心壯誌。

    這詩要是平民所著,可以直接拉出去斬了。

    詩要配得上人,人要配得上詩。

    但項安世是項家皇室諸侯王。

    他有自己的淮南封國,是割據一方的小天子,作一首跋扈的梟雄詩,自然是毫無問題。

    淮南王項安世看著畫舫內,眾諸侯、眾賓客們臉色大變,滿臉震驚,不由淡淡一笑。

    所謂一鳴驚人,不過如此!

    他項安世,何曾掩飾過自己的雄心壯誌!

    他在淮南壽春城,聚集方士煉仙丹,聚集數千文學之眾,編撰鴻篇巨著《淮南鴻烈》。

    鴻,就是廣大,烈就是光明。

    他淮南王項安世,就是帶領大楚皇朝,走向一條光明大道的君王。

    他要自己的大名,唱響天下。

    可惜,這《淮南鴻烈》太長了,裝滿了幾棟屋子,囊括了幾乎所有方方麵麵,看的人太少,影響僅限於淮南封國一地,外界的反響似乎並不大。

    他要用這首詩,讓這天下人皆知。

    他項安世的氣魄和蓋世的才華。

    大楚眾諸侯王,他才是通曉天下學問,最厲害的一位。

    什麽吳王、楚王、趙王,看似囂張跋扈,拳頭很硬,但不過是一群沒才氣,渾身銅臭的諸侯土財主而已。

    項氏眾皇族裏麵,就沒有一個比他更有本事的。

    當今皇帝項燕然,也沒他有才學。

    一旦皇帝駕崩,太子年幼。

    一旦匈奴來襲,一旦災難四起,一旦藩國生亂,一旦天下有變!

    他淮南王項安世,才有資格,為眾諸侯之首領袖天下。

    請記住他淮南王項安世!

    濟世安邦之大才。

    金陵城的官員、門閥和百姓們,你們都記住了我淮南王嗎?!

    別去投靠其它不靠譜的諸侯王,都來找我。

    ...

    這首梟雄詩一出,煙雨畫舫內數千的官宦、士子們臉色發白,一片死寂,鴉雀無聲,跟不敢發表任何評論。

    畫舫裏的姑娘們,聽懂了的,都噤若寒蟬。

    這是大楚割據一方,囂張又跋扈的諸侯王,所著的梟雄王侯詩!

    他們幾乎占了大楚一半的郡縣土地,兵馬之眾不弱於當今天子,財力雄厚堪比大楚國庫,肆無忌憚,什麽都敢做,什麽都敢說。

    淮南王敢寫,有資格寫。

    可他們這群賓客不敢評,沒資格去評啊!

    誰有資格,來點評這首詩?

    當然是其他諸侯王、王爵、侯爵,以及當今大楚皇帝.....項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