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之上。

    虛空君主緯來，臉色蘊含著驚天動地、扭曲震駭的不可思議，死死地摸著自己的身軀。

    轟隆。

    一塊蔚藍血肉，掉落在地。

    蘊含著虛空存在能的蔚藍能量聚合物，砸落廣場，甚至引得橫亙虛空的整座陸地，哐噹一震。

    “怎，怎麽可能？”

    緯來聲音發顫，再也沒了似乎與生俱來的高貴威嚴，轉而是一臉茫然。

    噗噗噗！

    他的親傳弟子、四步不朽、鉿晗祖，根本來不及開口慘叫，在無聲無息間，在瞬間刹那內，殞滅。

    嘩嘩嘩。

    徐徐冰寒不朽力，逸散流淌。

    堅固至極的不朽軀，破碎成灰，飄灑天地，粉碎化作巨量粒子，回歸乾坤。

    “真，真諦的力量。”

    緯來的眼睛都直了，死死盯著臉色木然、隱含一絲疑惑的方成，聲音發顫：“你，你到底是什麽？”

    真諦，是永恒祇的力量。

    即使方成施展的真諦，隻是一絲絲，也萬萬不是虛空君主可以抗衡的力量。

    轟隆隆。

    緯來軀體上的裂縫蔓延。

    “回轉！存在！終恒！”緯來君主吐出一個個玄奧頗深的字言，身軀上猙獰巨大的裂縫，開始修複。

    方成的力量，終究隻是一絲。

    況且。

    即使是真諦，也得有著四維能量、存在能，作為根基。

    呼呼。

    幽藍不朽力，爛漫天地，宛若花雨。

    方成佇立虛空，眼眸泛著木然與茫然：“剛剛的偉岸神秘力量，已經是第四次出現。”

    可是。

    方成依然不清楚。

    神秘力量的來源，到底來自何方，似乎來源於靈魂深處，可又無法確鑿。

    正當方成茫然之時——

    廣場之上，一片死寂。

    四步不朽巔峰、仟棕目光呆滯，心頭宛若翻滾著滅絕恐怖、崩塌一切的驚濤駭浪。

    須知。

    即使剛剛方成力戰、暴錘、狂劈鉿晗祖，仟棕也隻是讚歎、震驚，還可以勉強控製心緒。

    可現在——

    一記雙拳擂轟，徹底泯滅轟殺四步不朽、鉿晗祖，而且是在虛空君主的眼皮子底下。

    關鍵是——

    虛空君主緯來，居然未曾攔住，而且自己的身軀，也被劈開了一道猙獰裂縫。

    至高界主，劈傷虛空君主？

    他，怎麽做到的？

    他，怎麽可能啊？

    同樣的疑問，在其餘十六位不朽、乃至至高界主們的心頭，翻滾著山崩地裂的浪潮，彌漫升騰。

    “方成。”

    至上呆呆地望著，垂落身側的兩隻雙手，好像是在發顫。

    但界主身軀，早已凝固呆滯，宛若恒古雕塑，如何發顫？

    所謂的顫抖——

    僅僅是神經、心神的轟然巨顫，所導致的錯覺，令至高界主產生感知紊亂的錯覺！

    眞瑙燦跪伏地麵，嚎啕涕淚的臉龐，紋絲不動。

    滴答。

    蘊含著恐懼惶然、難以置信的晶光淚水，在古怪扭曲的臉龐，流落滴下。

    “方成，他到底是什麽存在？”

    至高界主，逆境暴打狂搥四步不朽、鉿晗祖，已經是不可思議的極限，顛覆常識。

    而——

    徹底泯滅鉿晗祖、正麵擊傷了一位虛空君主，是什麽概念？

    眞瑙燦心頭呻吟著莫名其妙、不知其意的聲音，界主域能崩潰紊亂，幾欲崩潰。

    修行觀崩塌碎！

    常識道理泯滅！

    十七位不朽、諸多至高界主，凝固僵硬宛如一道靜寂畫卷。

    他們，至少可以勉強察覺、明白，前方所發生的恐怖事件。

    然而——

    置身於廣場外側的至高天體們，早已在蔚藍巨掌之下，窒息呆木，無法思考。

    當方成力劈雙拳、揮發神秘力量後——

    至高天體們，盡皆昏迷！

    以天體階層的層次，即使是至高，也無法觀看、感知此等浩瀚偉岸力量！

    無法承載！

    隆隆隆隆。

    虛空上的近百位虛空君主，盡皆親臨而止，臉色古怪震撼地望著方成。

    “真諦？”

    碧清君主試探著，輕聲呢喃。

    “是真諦！祇之力量！”啟風狠狠點了點頭，再也不複之前的高高在上。

    真諦之力，已是難以想象。

    遑論是顯現源於一尊界主？

    “咳咳。”

    緯來君主，按著身上的猙獰裂縫，死死盯著方成：“方成，真諦之力，你到底從何而來？”

    什麽親傳弟子殞命、什麽己身受創，根本不再重要。

    倘若可以弄清楚真諦之力——

    他將立即踏入永恒祇的階層，真正概念上的睥睨縱橫永恒虛空。

    其餘虛空君主，也皆是一顫，注目方成。

    漆黑鱗甲巨人的臉龐，由不屑不悅、轉為震撼駭然，再到此時此刻的幽幽貪婪期待。

    真諦之力，是什麽？

    他，也很想知道呢。

    “嗬嗬。”

    方成木然輕笑，沉默不語。

    “咳咳。”漆黑鱗甲巨人開口道：“方成，你剛才所施展的力量，對於我們很關鍵，恩——”

    “若是你能講出來，乃是對於人族的赫赫功勞！”

    “千萬不可敝掃自珍。”

    話語出口，全場的虛空君主，盡皆精神一震。

    “咕咚。”

    光頭壯漢、啟風，吞咽了口唾沫，連道：

    “方成，你瞧瞧你做的好事。緯來君主，都受傷了。若是你講出來，想必緯來君主也會原諒你的啊！”

    “恩，倘若你講出來，我也許會考慮一下，是否寬恕你。”君主緯來淡淡笑著，輕咳了一聲。

    真諦之力，的確可怕。

    但隻有剛剛一瞬間，綻放升騰，而後迅速消散不存，顯而易見——

    方成並未徹底掌握。

    那麽。

    究竟是什麽，可以令一尊至高界主，掌握真諦之力？

    站在方成左前方的奧隆君主，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遲疑，隨後泯滅，與其他虛空君主——

    直直盯著方成。

    “嗬。”

    方成抿了抿嘴，眼眸漸漸淡漠，輕笑一聲：“有趣。”

    “恩？”

    “放肆！”

    “簡直豕交獸畜，該當何罪！”

    “目無尊長！心性品德竟然如此之差！”君主緯來暴喝一聲，眼眸閃爍蔚藍漣漪。

    眾多虛空君主，怒目而視，怒火澎湃。

    宛若天穹崩塌的叱責懲處，即將降臨。

    正當此時——

    “有趣。”

    “我也覺得，很有趣呢。”一聲淡笑，在同一刹那，響徹傳蕩天上地下、虛空八方。

    披著湛藍絨袍的許賢，自無窮遠、無窮高處，以不可思議、不可理解的態勢，踏步悠然而來。

    微微一笑。

    輕輕頷首。

    “方成，是我的親傳弟子。他說有趣，我也覺得很有趣。那，你們呢？”

    許賢踏步，佇立高空。

    刹那之間——

    無上！

    無上！無上！

    似乎訊息、似乎聲音、似乎能量的頌讚歌詠之音，彌漫周遭。

    所有虛空君主臉色瞬間凝固、目光頓時呆滯、繼而麵色劇變，深深鞠躬：

    “恭迎無上！”

    許賢微笑著，悠悠邁步，佇立方成的後上方，宛若方成背後的巍峨連綿巨山、蒼茫浩瀚汪洋！

    湛藍袍子上的光絨，彌漫光波。

    許賢背負雙手，淡漠開口：“緯來，圖一己私利，險些毀我人族棟梁。你可知罪？”

    君主緯來臉皮狂顫，鞠躬程度再度加深：“知罪。”

    “如此——”

    許賢左手探出，湛藍光華驟然籠罩虛空君主緯來，隨後湛藍收斂：“星獄戰區萬億年，自行前去。”

    “是。”

    緯來神態劇變，顫顫巍巍地躬身，隨後化作一道蔚藍光華，疾馳離去，前往——

    星獄戰區！

    眾多虛空君主頭皮發麻，渾身上下如墜冰窟，毛骨悚然的念頭，悄然充斥心間。

    無上降臨！

    是為了——方成！

    正當諸多君主心驚膽戰、深深鞠躬之時。

    正當方成狂喜激動莫名，勉強回首之際。

    “至於你等！”

    許賢俯瞰諸多君主，淡漠威嚴的聲音，響徹天地蒼穹、闖蕩虛空乾坤：“坐視旁觀、險誤棟梁方成，合該——”

    “星獄戰區百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