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等法座！”

    方成目瞪口呆，忍不住屏息呢喃道：“這就是最強一等？巔峰強者之下的最強？”

    隻見。

    遙遠區域的虛空，宛如正常畫卷上的一道黑洞，突兀怪誕，既不存在能量與物質，也不再具備虛空存在能！

    如果說二等法座，方成還能勉強企及，那麽一等法座即是高不可攀的山峰，難以仰望。至少以目前的修為戰力，還有非常遙遠的差距需要攀登。

    但這也令方成心生熱血戰意。

    “快了。”

    “我已有三等法座巔峰的戰力，再往上是二等，然後最強一等，最後是巔峰強者！早晚會有那麽一日，我當站在永恒虛空的最巔峰，俯瞰蒼穹！”

    方成暗暗攥緊拳頭。

    當見識更強，才能知曉自己的羸弱。但方成不急，他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成長，他需要做的……隻是繼續更強！

    更強，更強一些！

    直到最後，即是最強！

    “方師弟。”

    洺凡扭頭凝視方成，微笑道：“所有永恒祇都知道，心無限的真諦之力與半步圓滿的法則領悟度，相互融合，即是法座。但這一關隘最難之處，正在於兩者之間的排斥！”

    “心無限的真諦之力，太廣闊了，而將法則全數融匯附合，即是將無限轉為有限！”

    配合剛剛的展示，洺凡詳盡闡述。

    心無限，即是真諦之力無有限製，數量極多，範圍極廣。

    以修行觀念而言，無限是指無條件的、空間不能限製的、無始無終無開端的概念，無限通過有限而存在，但不能歸結為有限的簡單數量相加的總和！

    換而言之。

    無限隻是有限的深度挖掘。欲成法座，必須徹底凝聚力量，將分疏渙散的無限，回歸有限，提升力量品質。

    “恩。”

    方成嚴肅頷首。

    他心有感悟，永恒祇境界是極度擴散力量，而法座境則是極度凝聚力量，先擴再收，先散再凝，宛如天地至理。

    “但是。”

    “我的永恒祇力量有二，混沌規則與真諦之力。真的能與空間法則感悟度相互融合？”

    方成有些懷疑。

    但目前他的真諦之力、混沌規則，都尚未達到極限，所以還有時間細細考量思索。

    沉吟片刻。

    思緒萬千。

    “洺凡師兄。”方成抿了抿嘴，疑惑追問：“我有感覺，虛空君主以下的修行道路，規整透徹，層序分明。但到了永恒祇以後，似乎有些混亂，而且有些粗糙簡略。”

    須知。

    界主、不朽、君主的時期，每一步都有跡可循，仿佛是一級級整齊劃一的台階，隻要有能力即可踏步直上。

    而到了永恒祇後，前路隱晦迷糊、籠統含糊，令他費解。

    洺凡聞言，登時一怔。

    旋即。

    他露出苦澀笑意，斟酌道：“因為虛空君主以下的道路，是參考借鑒星族。而永恒祇以上的道路，是無窮無數的人族先行者，一點點試探創出的。”

    “我們不清楚這條道路是否正確。”

    “誰也不知道這條道路是否適合。”

    “但是。”洺凡聲音頓了頓，轉為高昂決然之意：“這條道路能讓我們人族不再卑微匍匐，能令我們抗衡高等生命體！我們無法推辭！哪怕道路是錯誤的，也務必拚命攀登。”

    “我們沒得選擇。”

    說罷。

    洺凡背負雙手，仿佛在回憶曾經往事，浩瀚如若星空的一雙眸子都怔怔出神。

    方成內心一凜，驀然窒息。

    他能想象得到，當人族微弱不如塵土的歲月裏，對於力量是何等的渴望。創出這條道路，已是犧牲無窮先行者，殊為不易。

    況且人族也一直悉心推敲其他具有普適性的道路，但盡皆失敗。

    是啊。

    他們沒得選擇。

    因為此乃能夠繼續修行攀登的唯一道路。

    沉默。

    無聲的沉默。

    整片戰區虛空隻有方成與洺凡，並肩佇立。而蘇隆基地城則在遙遠距離漂蕩虛空。

    呼呼。

    偶爾有些流竄億萬的風暴亂流，吹刮洺凡的神妙袈服，吹拂方成的無言臉龐。

    “以後會有選擇的，肯定會有。”方成感知著體內的混沌規則，輕輕吐了口氣，默念一聲。

    他有預感。

    也許他的修行道路，才是最正確、最完整、最強橫的！雖然以他目前的境界還不能模擬推演、總結典籍，但……來日方長，總會有選擇機會的。

    “人族絕不熄滅，必將鼎盛繁華。”方成暗道：“但這些目標理想必須有絕對戰力才行，不能空想。那麽目前最關鍵的修行，應該是三劫九滅寂穹煉、寂穹階！”

    ……

    主戰區、混淆虛空。

    嗡！

    嗡！嗡！

    一抹古蓮花形狀的橙黃神異，輕微搖晃，流轉光彩，散發永恒不落的神異威勢，無比磅礴。

    蓮花生長，神異威勢也隨之增漲。

    蓮花搖曳，橙黃光彩也愈加濃厚。

    依據古蓮花神異的特征，赫然是一件正在衍生凝結的至品神異，在其周圍有著十數位永恒祇，眼神激動地盯著古蓮花神異。

    一件至品神異，談不上稀有。

    但此件神異乃是古蓮花模樣，也許是飛行類神異，或是輔助類，遠比攻殺類、防禦類更為珍貴，永恒祇也不能等閑視之。

    下一刻，嗡嗡嗡！

    古蓮花神異驟然照耀橙黃光彩，蓮葉柔和旋轉，頓時形成了一道上達天穹、下至底端的蓮花虛影，橫亙虛空！而古蓮花神異，則位於龐然虛影的中心，顯得極其渺小。

    “火岩蓮！”“火岩蓮！”“火岩蓮！”

    龐然虛影與古蓮花神異同時振顫，演化神異之音，恢弘傳蕩，宛如巨錘般鑿在所有永恒祇的腦門上。

    “神異自鳴！？”

    “伴生虛影！？”

    “不是至品！不是！此蓮花神異名為火岩蓮，是永恒神異！”一位永恒祇眼睛通紅，熾烈無比地盯著火岩蓮。

    其餘永恒祇麵麵相覷，有三位本心永恒祇登時準備離開，永恒神異的凝結時間至少也要一年左右，他們打算通知熟識好友，試試能否有機會獲得火岩蓮。

    永恒神異火岩蓮，即將麵世！

    “立即聯絡闐藏法座，這件永恒神異火岩蓮，務必要歸屬我們火麵族！”一位火麵族永恒祇眼眸閃爍了一番，飛速離去。

    “哼。”

    一位人族永恒祇也施展真諦之力，欲要離開。

    但正當此時。

    嗡！

    嗡嗡！

    一縷微微皓芒，猶如世間最精致、最瑰麗的棉絮針織品，憑空誕生虛空，顯現於火岩蓮的右側區域，泛著凍結蒼穹時空的寒冷，倏然橫亙虛空！

    嗡嗡嗡！

    這一縷棉絮形狀的神異，滿溢神異威勢，揮發永恒韻味，與旁側的永恒神異火岩蓮不相上下！

    下一瞬間。

    其周遭忽然形成千絲萬縷的棉絮虛影，宛若凍結一切的寒冷汪洋，鋪卷虛空！

    “寒凝絮！”“寒凝絮！”“寒凝絮！”

    嘶！

    全場死寂！

    仍然駐留原地的數位永恒祇，滿臉呆滯，盯著火岩蓮旁側倏然凝結的永恒神異、寒凝絮，渾身發麻。

    “伴生虛影！神異自鳴！此乃永恒神異！”

    可，可是。

    什麽時候寒凝絮也能有永恒品級了？

    瑤蓮偶得的至品寒凝絮都令尤霧族渴望無比，狀若瘋狂！倘若換成永恒寒凝絮，估計尤霧族全體都要癲瘋狂熱！

    “兩件永恒神異，同時凝結！這，這是亙古未有的奇跡啊！”即將抬步離開的人族永恒祇，目瞪口呆地呢喃自語。

    他知道。

    主戰區恐怕要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