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虛空當中。

    方成感知著腦海中的紫色屬性符號，不再是整齊有序的符號，已經化作七零八落、崩潰瓦解的碎片……仿佛一道道紫芒碎片，橫亙在腦海空間內。

    “剛剛那道至尊神神念，打碎了吞噬法規。”

    “以屬性符號的粉碎作為代價，擋住了致命一擊。”

    方成臉上漸漸浮出笑意。

    蓬！

    方成右掌抓了一下虛空，周圍響徹主宰之音，泛著波瀾壯闊的虛空律動，顧不得師尊許賢的疑惑目光……方成右掌驟然探出，抓向距離此地約有百萬虛空流年的區域。

    那裏有一件中品神異正在凝結。

    哐咚！

    泛著純白的巨掌，仿若貫通天地、貫徹蒼穹的天幕，瞬間穿透無窮距離，抓住了這件中品神異，最終輕輕一捏。

    啵。

    中品神異理所當然的化作齏粉。

    方成目光漸漸生出喜悅，單憑感知，便清晰‘看’到了這一切。

    蓬！

    方成向下打出一拳，相繼探出手掌，撫平了恐怖波動……他的一雙純白眼眸內，仿佛跳動著浩瀚星空，喜悅奔湧在心。

    沒了屬性異能，失去了吞噬法規，擋住了致命一擊。

    是的……自己沒有了屬性異能，沒有了一路走來的倚仗，再也不能輕易增添修為，再也不必查看元能點存量。

    可是。

    他還有一身修為，還有混沌規則與本初規則，還有曆經千帆、嚐遍喜怒哀樂的心性。

    這就足矣。

    “日後的修行道路，就是真正屬於我的道路。”方成心有久困樊籠重歸自然的喜悅，也有愜意舒適的輕鬆……他曾有設想，假如有一天屬性異能真的消失了，他該怎麽辦。

    然而。

    時值此刻，時間走到了這一步，方成豁然察覺、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落寞失望，反而有一股慷慨激昂的熱情，上湧熱烈。

    因為喜歡，所以修行。

    兜兜轉轉之間，他仿佛回到了最初的原點，心懷敬畏，心有探索未知的憧憬期望。

    “方成？”

    許賢試探著問了一句。

    自從方成睜開眼眸後，便露出發自內心的喜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許賢有擔心……自己的弟子方成該不會被那道至尊神神念打瘋了吧！精神不正常了？還是思維扭曲？

    方成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師尊，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蓬！

    方成攥了攥右拳，看向另一側的巔峰級們，以及目瞪口呆的星族始祖星元，淡笑道：“師尊，我們先回許湛殿商議一下。這囸本已經不再是威脅，若它再敢出現，我勢必殺了它。”

    “好。”

    許賢應聲道。

    他們飛回恒域邊緣……人族的三位無上、以及希拉克費德裏科、剛剛清醒的冬，盡皆震撼無比地注視著方成，仿若五尊橫亙虛空萬古的雕塑。

    “方成？囸本？”

    星元更是發出匪夷所思的呢喃，心思僵滯。

    祂不敢相信自己視若死亡化身的囸本，居然被方成差點打爆，幾乎沉淪生死絕境，若非那一道至尊神神念，恐怕已是隕落此地，被方成徹底打死。

    況且。

    那可是至尊神神念，方成怎麽擋的下來？

    “難道是吞噬法規？”星元眨了眨純金眼眸，暗暗猜測：“至尊神神念必當粉碎萬物，但神念虛幻無形，以攻擊腦海靈魂為主。那吞噬法規剛好位於方成腦海內，或許恰好擋住了至尊神神念！”

    “但這也不應該啊？”

    “至尊神神念，豈是普通的殺伐手段？絕不可能徑直撞在方成腦海內的吞噬法規！暫且不說吞噬法規那麽渺小，不可能這麽巧。就單論至尊神神念，定能繞過吞噬法規，徑直擊碎方成的靈魂！”

    星元眨了眨眼睛……不應該啊！

    祂倒不是希望方成隕落，畢竟抵擋囸本僅能依靠方成。星元隻是根據己身邏輯推測，得出的正確結論。

    “咳咳。”

    方成走到五位巔峰級麵前，掃視了一圈，最後看向冬：“冬，你的傷勢怎麽樣？可惜我沒能殺了囸本，讓它僥幸逃生，否則還可為你報仇。”

    冬眨了眨萬彩眼眸，虛弱道：“至強者方，您太客氣了，是吾等星族應該感謝您才對。若非您出手，恐怕吾與希……盡要隕落在囸本的腳下。”

    “腳下？”方成困惑。

    “咳咳，囸本隻踢了吾一腳。”冬尷尬道。

    ……

    場麵一度陷入尷尬。

    隻出一腳便差點踢死冬的囸本，卻被方成打的落荒而逃，這其間的落差，簡直不能以道理衡量。

    紀光開口道：“方，方成……那囸本若是再回來，你可有把握徹底擊殺？剛剛那道至尊神神念，應該便是囸本的最後招數了吧。”

    方成頷首：“它已經算是窮途末路了，隻要我能找到它，即可輕易殺死它。”

    紀光屏息，心有狂喜。

    寒代與宮皓一相互對視，臉上也浮出喜悅笑意……幸虧他們人族出了一位至強者，否則他們這些巔峰級在囸本麵前，便好似羸弱不堪的玩具，注定滅絕。

    咚。

    滿心困惑的星元，飛了過來，訕笑道：“囸本施展那一道至尊神神念，就相當於自殘經曆，自毀根基……有關至尊神的經曆、感悟、認知，皆會漸漸消散。”

    方成道：“如此就好。”

    他倒還有些擔心，萬一囸本再打出一道神念，他可沒有第二個屬性異能可以擋住。雖然他壓著囸本打，但總歸與至尊神相差太多。

    “唉。”

    “星元，你說的很對。”方成忽然歎了口氣：“囸本不可小覷，它陷入絕對劣勢，居然還能逃離，實在有些可怕。”

    星元愕然道：“可你差點打爆了囸本。”

    方成搖搖頭：“這是因為它與那些獄族冥神，並無本質區別，也就強了近萬倍而已。”

    也就？

    而已？

    這可是萬倍差距！

    六位巔峰級麵麵相覷，頗有些無語……比獄族冥神強了萬倍，那是何等恐怖的概念！獄族冥神已經略強於巔峰級，再強萬倍，恐怕隨口吼一聲，便能滅殺巔峰級。

    不過。

    他們想起開戰前、囸本的一聲戾嘯，登時沉默。

    咕咚。

    紀光花容滿是古怪，悄悄咽了口唾沫……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囸本比冥神強出萬倍，那麽壓著囸本暴打、差點當場打死囸本的方成，有多強？

    其餘巔峰級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心中更為震撼。

    仿佛有著洶湧澎湃的海嘯，翻滾心間，沸騰靈魂，讓他們難以抑製激蕩的心緒，隻覺得渾身發麻！

    星元訕笑一聲，囁喏道：“吾真想不到，你竟然能比囸本更強，難道你即將晉升神明了嗎？”

    瞬間。

    六位巔峰級也屏息注目方成。

    他們也盡皆知曉，巔峰級乃是五維、超出五維才是神明！這可是生命的升華質變……方成壓著囸本打，想必距離神明也不遠了，至少也是五維極限。

    “呃。”

    方成頓了頓，搖頭失笑：“什麽神明，我還是四維境界，尚未臻至五維境界。”

    什麽！？

    這一回答，不僅超出了所有巔峰級的預料，更刷新了他們的估測範疇！但這怎麽可能？

    星元呆呆道：“四維境界？你在說什麽？”

    方成輕笑一聲，漫不經心道：“我目前還是法座，距離五維還差了一點點。”

    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