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奧隆疆域。

    方成攜著林暖暖、暗翼思辰、李茗茗轉了一圈奧隆疆域，體驗了無數奇異美景，也見過宇宙災難、虛空神異暴流，但在方成的目光之下盡皆消散成空。

    他太強了。

    強到他自己都不清楚。

    至少目前他絕對已超過五維，甚至可以媲美神明。但具體是真神還是主神、亦或是原始神、至尊神……方成也搞不清楚。

    因為這很難衡量。

    除非這些神明境界的生命，依次上前與他對戰，或是有可以測量的物事，但永恒虛空內的最高上限就是五維。

    凡是超出五維的力量，皆能打的虛空粉碎，根本分不出強弱。

    ……

    一座下位宇宙內。

    林暖暖指著前方橫亙星空的一條浩蕩星河，驚奇道：“這星河怎麽這麽規整，千個行星係組成一條線……數之不盡的星線構成星河。”

    暗翼思辰與李茗茗也看了看，急忙點頭。

    她們轉了一圈奧隆疆域，見過煩不勝數的星空奇景，但從未見到這樣整齊的星河，極其規律，透露出一股莊嚴大氣之感。

    “咳咳。”

    方成解釋道：“這可談不上星河，此乃奧隆疆域的不朽管理者重新挪移、費心搬遷，才形成的區域。主要是為生靈提供居住地。不過這片宇宙暫時空曠，還無有人族居住。”

    這座宇宙正是當初青樹族掠奪星球的宇宙。

    星空內的恒星、行星等，基本皆被搬空了。

    林暖暖眨了眨眼睛，嬌笑道：“管這星河怎麽來的，其構造總是沒錯的。反正這片規整區域就是星河。”

    李茗茗也抱怨道：“是啊……哥，虧你還解釋了一番緣由。星河構造就擺在眼前還說不是星河。”

    “呃。”

    方成一愣，正待無語失笑，忽然怔住了。

    構造？

    構造總是沒錯的？

    林暖暖的嬌笑聲音，仿佛震撼心靈的鍾鼎轟鳴，好似洗滌靈魂的清澈流水，宛若星空雷海劈裂星辰，頓時讓方成腦海中閃過一絲難以言明的靈光。

    “那麽。”

    “我何必糾結自己的修為境界，隻需參照己身的構造方式……”方成腦海震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我的軀體、靈魂，乃至生命一切的一切，盡皆由原始規則組成，這意味著什麽？”

    他幾乎不敢再想下去，急忙感知己身。

    體內有著一點、也是一個、一道、一尊、一位、一座，這既然純粹透徹的唯一，也是蘊涵所有的集合……至純惟一與至量集合的融合便是原始規則的顯態。

    這是玄幻概念，也是玄妙道理。

    “雖然我不清楚該怎麽形容，可這構造是沒錯的。對……我的生命構造就是原始規則！”

    方成默默感知體內。

    嗡。

    純粹至量的原始規則，宛若至早至初的一點，泛著光芒，彌漫著晦澀頗深的信息——原始！原始！原始！

    “這，這……”

    方成頗感艱難，深深吸了口氣：“我，我該不會已經是規則掌控者了？？？”

    須知。

    神明體內蘊涵神明能量，由神力神念構成。而若是再往上的規則掌控者，便是以規則代替神力、神念，成為生命的根本構造。這是厘龐告訴他的常識性概念，星元也曾提到過。

    因為規則乃是概念性物事。

    若能以規則作為構造，即可超越生命的最終上限，達到淩駕至尊神之上的掌控者境地。

    換而言之……掌控者等同規則顯化！

    譬如世界規則掌控者厘龐，他的軀體即是世界規則的顯化集合，也就是這座永恒虛空！

    “不。”

    “不太可能。”

    方成內心仿佛翻滾狂瀾，根本不能冷靜。

    他先前僅是四維巔峰的生命，不可能一下子就晉升成為規則掌控者！況且……雖然他不清楚自己有多強，但肯定扛不住整座永恒虛空的撞擊。

    既然扛不住，也就不是規則掌控者。

    可參照生命構造，他理應算是規則掌控者。

    “不對……不對勁！定有哪裏出了問題。”方成連連搖頭，可林暖暖的那句話‘構造總是沒錯的’，卻如同飄渺的天籟之音，絡繹不息地回蕩耳邊，響徹心靈。

    構造總沒錯。

    那麽他真是規則掌控者了？

    方成皺眉，生出一個奇妙猜想：“難道……我隻是具有規則掌控者的生命層級，本質已有，卻並未具有相匹配的實力。”

    “那麽。”

    “我應該算是亙古以來的最弱掌控者了吧。”

    方成心中泛著亂七八糟的思緒，難以理清，也不敢確定……而這些思考僅用了一刹那，外界的林暖暖她們並未察覺到方成的失態，仍在唧唧喳喳地議論。

    “這星河很漂亮。”

    李茗茗讚歎道。

    林暖暖也點了點頭，唏噓道：“我還是首次親眼目睹這麽整齊的星河，真是世所罕見。修行世界無奇不有，絕非空談。”

    “暖暖，你很喜歡？”

    方成忽然冒出一句，嘴角噙著笑意。

    林暖暖理所當然地點了點腦袋，撥開烏黑秀發，露出憧憬的精致臉龐，好似希望與這條星河一樣，能永存世間。

    “哈哈！”

    方成朗聲一聲，抬步向前。

    咚！

    他右腳落在星空，登時造成微妙絕倫的波瀾，隨即右掌向前驟然一抓，演化出一道遮天蔽日、蓋壓蒼穹的純白巨掌，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攝拿星空！

    磅礴！恢弘萬千！

    幹脆！直截了當！

    方成右掌攝住這條規整的星河，掌心流騰無與倫比的碾壓力量，再加以世界權力的配合，登時令這條星河開始壓縮！

    無傷壓縮，無毀凝縮！

    隆隆隆！

    隨著星河的壓縮，超出光芒界限的恐怖波動，也回蕩擴散，但盡皆被巨掌湮滅，根本不能溢散出絲毫！

    這一刻，整座宇宙星空的所有區域，盡數泛著純白。

    “啊！”

    無論林暖暖還是暗翼思辰、李茗茗，皆是暗暗驚呼，有些不懂方成要做什麽。

    下一刹那。

    伴隨著巨掌合攏，這條規整星河也化作玲瓏精致的一條項鏈，其內滿是仿若潺潺流水的星空，以及點綴萬千的星體。

    有行星，也有恒星，偶爾還有一兩道黑洞。

    “暖暖。”

    方成右掌一縮，遞給妻子林暖暖，溫聲道：“這條星河項鏈……送給你。放心吧，我們永遠不會分開，永永遠遠。”

    “啊！”

    林暖暖瞪著眼睛，嘴巴半張，旋即抬起左手捂住秀唇，微微偏頭看向旁側的黑暗星空……即使眼前盡是黑暗，仿佛也有光明透過這些黑暗，照耀心扉。

    短暫沉默後。

    她才回首看向方成，也看了看這條星河項鏈，眼眶泛紅，微不可聞地輕聲呢喃：“還不給我帶上。”

    “好。”

    方成一步上前，給林暖暖輕柔地戴上項鏈。他能感到妻子暖暖的熾烈心緒，也能感到妹妹李茗茗的嫉妒目光……

    林暖暖抬頭與他對視，時間仿佛凝固此刻。

    此時此刻，她隻覺得心中壓抑盡散，憂慮愁緒全消，人生能有這樣的禮物，哪有遺憾……百萬年時間，她合該盡情享受，盡興不悔。

    “放心吧。”

    方成半摟著妻子暖暖，低聲道。

    世界權力日益增強，再有八十年，他便是永恒虛空之主，也當得到厘龐的所有饋贈。

    他要圓滿，要讓所愛之人得以永生。

    他的美滿，再也沒什麽東西能阻礙。

    驀然間。

    “喂！”

    “哥哥……”李茗茗眼巴巴地瞪著方成，撅著嘴：“我也要，我也想要。”

    靜謐氛圍打破。

    方成與林暖暖對視一眼，忍不住露出笑意。

    ……

    許湛殿。

    方成坐在殿外的虛空河流上，看向麵前的朦朧身影、厘龐。

    “這便是規則掌控者的具體信息。”厘龐輕歎，指了指方成手裏的玉石：“其實你提早知道這些，也無意義。領悟與掌握乃是生命上的鴻溝……”

    厘龐絮叨著。

    方成卻抬首微笑，輕聲道：“早些知道也好。至少我能準確衡量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