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幽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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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裝飾華貴,陳設精致的寢室裏,躺臥在上的女子剛剛睡醒,坐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朝門外喚了一聲,“艾絲。”

    然後很快就有名侍女快步恭敬地走了進來,到前細心謹慎的將女子扶下,到房內的衛浴間洗漱。

    洗漱好,又扶著她到一旁的梳妝台上坐好,“少夫人,心。”

    “嗯。”女子看著麵前的鏡子,心像是很好,眼角帶著絲絲笑意,“艾絲,你覺得我今戴這一鑲著玉石的手鐲好,還是用這赤金東珠的好些?”她自己在首飾盒裏翻找起來。

    艾絲順著看了一眼,“或許邊上那晶瑩剔透的翡翠更好,都孕期容易疲倦,翡翠鐲子可以摩擦皮膚從而調理氣血,緩解疲勞,對少夫人再合適不過了。”

    “嗬,也是,雖然低調顯得不夠華麗,但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低調一些也是應當。”女子似有些無奈地輕輕歎了一聲,而眼底卻滿是溫和的笑意。

    艾絲沒有多,但嘴邊也同樣有些許微微的笑,動作輕柔嫻熟的為女子畫好妝容,盤好發髻,然後幫助她更衣,接著再裹上亮麗的頭巾。

    女子站起,滿意地緩緩對著鏡子優雅轉了一圈,像是終於想起什麽來,“那個…恒冬呢?”目光卻依然在鏡子裏,語氣隨得如同在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應是進入幽巷裏了。”

    “幽巷?你她進入了幽巷?”

    “是的。”艾絲低下頭,她隻不過把那人帶到幽巷外的房間裏,但她入夜前去看過,房間已經沒有人。

    “那樣也好,過十半月就讓人帶著尋血犬去搜搜看,然後把屍體處理了吧。”女子對著鏡子欣然笑了笑,本就豔的麵容頃刻間更加耀眼奪目。

    然後開始吃早餐,一口一口,吃著吃著突然又想到什麽,“艾絲,待會你再出去一趟,那人之前好像還提到後期需要用到黃體支持,你去醫院裏問問看。”

    “是,少夫人。”艾絲一麵伺候著一麵答應,“其實那人確是有真本事的,少夫人為何不將她留下?”

    雖然其進入幽巷是她自作主張,但何嚐不是少夫人授意之下,可她有些不明白,把人才留在邊,收為己用不是很好麽。

    “知道秘密的人自然是能少一個便是一個。”女子微微抬頭不以為然道,然後繼續如常喝著碗裏的燉湯。

    艾絲心頭卻是難免一窒,不再多言,徒了一旁等候。

    這房內對話的兩人正是托簡空治療、安胎的恒夏以及她那不苟言笑的侍女心腹。

    因著子仍不適合走動,恒夏用完早餐再次回到上安心臥下,心裏是多年未有的晴朗。

    她嫁入這兒快有三年,始終未有孩子,屢試屢敗,並因此承受不少流言蜚語,承受各種壓力。

    長夫人更是對她不滿。

    別無選擇,她唯有孤注一擲利用試管嬰兒胚胎移植的方法,而這裏的人對現代輔助生育的技術都有著極大偏見,認為是絕對的違逆意,她隻能暗中策劃。

    偷偷的打了多少針,吃了多少藥才終於懷上,還未高興多久,卻又差一點就功虧一簣。

    宮外裕

    恒夏閉著眼,回憶著這段時間經曆的一切險阻,尤其是這兩,還是會控製不住滲出冷汗。

    心疼自己吞下的所有苦楚,安慰自己總算柳暗花明。

    當然,也想到了簡空。

    但她不覺得自己虧欠誰,不覺得誰對她有什麽大恩,盡管承認這人精妙絕倫的醫術,她也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多麽忘恩負義。

    這人既然在外麵先無意中救了恒秋,完全是自己撞了上來,她不過順勢而為,用一個來路不明的,除去一個來路不明的,總比避開眾人耳目去醫院,再費盡心思消除痕跡來得方便。

    而宮外孕的急症解決了,腹中雙胎得以穩定,護她到順利生產的醫生到處都是。

    妹妹……她當時對那漂亮的女醫生,你是我妹妹,告訴艾絲,讓她扮作“恒冬”。

    是因為她確實還有個喚作“恒冬”的妹妹,卻是剛出生幾就夭折了。

    因此艾絲能夠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引著那“恒冬”進入幽巷裏麵。

    而所謂“幽巷”,本就是他們這兒的最冷酷的邢罰之一,從他們遷入到這座城裏,發現“幽巷”之後,那便是無人敢輕易涉足的存在,沒有尋血犬引導,沒有萬用鑰匙,從來沒人能夠進去了還安然無恙的出來。

    以至於大家都傳那是遠古王室墓地的密道,隻要踏進去,就如同踏進了幽獄鬼澗,迷信的長夫人也因此止人開拓這一地帶,將它當作了一種刑罰方式,隻把犯錯的人丟進去。

    在裏麵看不見月之光,不知今夕是何夕,更不可能和外界聯係,沒有盡頭的路,以為是希望,而極致的暗夜卻又壓得人心慌,時間略長久便把人瘋,饑寒交迫下不得不接受既定的死亡。

    恒夏嘴角始終帶著淺淺的弧度,輕輕地撫摸自己的肚子,一遍複一遍,是她狠嗎?不是的,她隻是運氣太好了,是她足夠勇敢,放手一搏,搏對了,是那“恒冬”的運氣太差。

    而那運氣差的“恒冬”自然還被困在幽巷裏頭。

    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反擺一道,還在錯綜複雜的崎嶇暗巷中摸索著。

    黑暗濃稠又鬱,無聲中宛如無形大山當頭壓下,狹的空間詭秘安靜,隻能聽見明明已足夠輕緩,卻依然異常清晰的自己的呼吸心跳聲和腳步聲。

    似乎隻是黑而已,並沒有什麽其它可怕的東西,沒有張牙舞爪的外來物,也沒有埋伏的複雜機關,比剛剛進來時,簡空的步速已經快了不少,她不覺得這樣有什麽好怕,被人拿槍指著,下一秒就要腦袋開花可能怕,但是黑暗,迷宮,怕什麽?

    怕出不去麽?她當然知道這種地方一定困死過人,可是她一路都沒有見過任何屍體,所以一定會有人有辦法進來清理,又有辦法出去,那她還有什麽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