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第 1142 章

字數:12308   加入書籤

A+A-


    寒夜裏,  雪仍在簌簌的下,可是蕭遙低頭,看著秦越在雪夜中的俊臉,  心裏不可抑製地湧上一股溫暖的感覺。

    這樣的一笑,  抵得過萬千甜言蜜語,這樣的一眼,  抵得過無數深情的眼眸。

    身邊護衛們的粗嗓門將蕭遙叫醒“世子夫人,  我們可以讓他們上來麽?”

    蕭遙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  說道“他們是援軍,  讓他們上來罷。”

    得知援軍到來,  原先的困苦與絕望,全都不翼而飛。

    貴婦們迫不及待地提出想回京,  即使冒著大雪,  她們也想趕緊回去。

    蕭遙顧不得跟秦越訴衷情,連忙安撫眾人,  說夜黑雪大,  不適合趕路回去,如今秦越帶了人來,能護住大家,大家可以安然在這裏住一晚。

    這兩日她積累了威信,  加上秦越帶來的兵將不少,  所以貴婦們最終還是按下迫切的心,  回去繼續休息。

    蕭遙問秦越是不是京裏出事了,在聽秦越訴說京中之事時,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秦越見蕭遙歪到在自己懷裏,眼下還帶著青黑,  忙輕輕摟住她,將她放到床上,又給她蓋上被子,這才躺下抱著她,也跟著閉眼睡覺,一直急速跳動著恐懼的心,終於恢複了以往的平穩,仿佛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

    她沒事,真好!

    第二日蕭遙跟著秦越回京,再次問起這次的事,才知道,果然像她猜的那樣,二皇子糾集了幾方勢力發動宮變。

    秦越摸了摸蕭遙的手,見並不冷,便繼續道“多虧了你提前示警,皇上控製了這場宮變,且人員傷亡並不嚴重,沒過兩個時辰一切便結束了。你這次呀,立大功了。”

    蕭遙不解“二皇子造反也就算了,可為什麽有勢力願意跟他在這種幾乎完全不適合的時機發動宮變啊?”

    如今的天下,不是皇帝的,便是攝政多年的太後的,那些勢力得多想不開,才會幹這種注定不會成功且株連九族的蠢事?

    不對,難道是因為太後?

    之前先是設計王國舅和周國舅交惡,之後讓周國舅失手打死王國舅,皇帝偏向皇後,沒讓周國舅償命,太後的兄弟王國舅白死,太後發瘋……

    可是不管太後怎麽瘋,都不可能造自己兒子的反吧?若她有第二個親生兒子還好,可事實上根本沒有,她造反做什麽?

    二皇子雖然沒有了生母,可也不可能將她當親媽一樣供著啊。

    秦越說道“二皇子勾結了王家的一些旁支,又同跟隨他的家族說太後恨皇帝偏心妻族,所以倒向了他。”

    蕭遙聽得一言難盡,說道“計劃聽起來雖然不錯,但仔細推敲,全是破綻。不過我也不苛責了,畢竟隻是你們兩個時辰就能解決的勢力,能有多聰明呢?”

    總結起來就是發瘋一般想要皇位便胡亂計劃的皇子,以及沒有腦子的大臣,他們表現出來的,甚至沒有“謀略”二字。

    秦越搖搖頭“倒也不是這麽說的。皇上和我們防範和應對的,都是比較正常比較有謀略的,像二皇子這種,若不是你提前示警,我們可能會吃虧,縱使最後能粉碎他們的陰謀,也有很大的損失。”

    他們能應對的,是差不多的水平,像二皇子這種不按常理出牌令人根本想不到他們會怎麽行動的,他們真的不懂,難以預料和應對。

    蕭遙笑道“這麽看來,我是立了大功啦。”

    秦越見她沒有半點被嚇著的樣子,反倒神采奕奕,事後提起也未受什麽影響,心中自豪,覺得不愧是能繡出雙麵異色繡和雙麵三異繡的姑娘,比其他姑娘優秀了不知多少倍,嘴上說道

    “絕對是大功,因為皇上啊,不僅趁此收回了兵權,還正式親政了。以後,太後再不能對前朝指手畫腳了。”

    蕭遙聽了,心中並沒有很高興,見慣了世上女子的艱難,她其實希望太後正式上位改善女子的困境的,可惜,太後一沒有成為九五之尊的魄力,二沒有體恤女子的善心。

    秦越見蕭遙不說話,便問“你在擔心什麽?”

    蕭遙回神,笑著搖搖頭“一些胡思亂想罷了。”又問,“你回京之後,是回侯府,還是進宮去?”

    秦越道“我送你回到侯府再進宮。”雖然掐滅了這次宮變,但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後,最簡單的權力交接,便夠大家忙碌的了。

    蕭遙知道他進宮是幫忙理清朝政,將來為百姓謀福祉,便沒阻止,嘴上道“若實在忙,你趕緊快馬加鞭回去罷,我自己回侯府沒事的。”

    秦越搖了搖頭“我陪你。”

    他將蕭遙送到侯府門口,親眼看著她進去,這才翻身上馬進宮。

    蕭遙回到侯府,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一切妥當之後,打算去給侯夫人請安,之後回來休息。

    哪知她還沒出門,就聽到外頭丫鬟通報侯夫人來的消息。

    蕭遙作為晚輩,起身迎出去。

    侯夫人臉上帶著憂色進門“外頭冷,你何苦出來迎我?聽說溫泉莊子那頭有賊子攻打,你沒事罷?”

    蕭遙將侯夫人迎進去,嘴上說道“謝夫人擔心,我沒事。”見丫鬟端茶上來,便接過來遞給侯夫人,自己在下首坐了,“這麽冷的天,夫人怎麽過來了?本該我去請安的,不成想,還沒出門,夫人便來了。”

    侯夫人抿了口茶,笑道“我們娘兒倆何必這般客氣?你才從外頭回來,想必又冷又疲乏,我難道不知道體諒你麽?”

    蕭遙聽她句句都是體恤她的好話,情知侯夫人不是簡單的來看她,便含笑寒暄,不冷淡,也不主動問。

    侯夫人表達完了自己的關心,便問起秦越“聽聞宮裏出事了,世子沒事罷?”

    蕭遙搖搖頭“他沒事,隻是送了我回到侯府,便急匆匆地進宮去了。”

    侯夫人長長地鬆了口氣,說道“世子沒事就好。侯爺自打中過毒受過傷,身體便一直不好。若世子再有個三長兩短……”她拿起帕子抹眼淚,“我這輩子別無所求,隻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樂樂在一處,將來看著你和世子的孩兒出世。”

    蕭遙忙道“夫人和侯爺都會長命百歲的。”如果她沒理解錯,侯夫人是暗示一家人要在一起不分家吧?

    看來,侯夫人從宮裏得到消息,知道秦越要發跡了,所以提前來她這裏探口風以及軟化她的態度。

    侯夫人點頭“我也希望我與侯爺能長命百歲,隻有這樣,才能多看顧你們一些。世子是個好的,我不擔心,老大行事卻有些魯莽,有時還會疑世子不夠尊敬他這個兄長,我和侯爺在,能幫你們調解,怕就怕……”

    她又開始歎氣抹眼淚,一副憂愁的樣子。

    蕭遙柔聲道“大公子年長一些,夫人多勸勸,他總歸會想明白的。”

    侯夫人繼續主動說話聊天,主旨都是暗示一家人在一起之類的話。

    蕭遙繼續四兩撥千斤,沒有正麵回應。

    侯夫人坐了一陣,起身告辭,回到自己房中,陰沉著臉,砸了一個前朝的花瓶,咬牙道“好個白眼狼,絲毫記不得我從前待她的情誼,還未發跡,尾巴便翹起來,一副不想贍養我與侯爺的樣子。”

    她的奶嬤嬤笑著安慰道“夫人何必生氣?你與侯爺是長輩,隻你和侯爺一日不發話,他們便不能分家。如此這般,即便世子承爵,上頭有你和侯爺,他們也不敢對大公子和大姑娘過分。”

    侯夫人皺著眉頭道“自己的與別人給予的,到底不同。”如果侯府是老大的,她何必擔心?

    她站了起來“不行,我到底不甘心。再叫人去跟小路子打探,讓他問問太妃,秦越承爵是不是已成定局,可有法子改變?”

    她不甘心自己謀劃多年,爵位還是世子的。

    她的兒子如今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姨母是太妃,表弟是六皇子,身份貴重,憑什麽不能承爵?

    奶嬤嬤忙攔下她“夫人,這會兒可不能進宮打探消息啊。昨兒太妃不是派人帶口信出來,叮囑這幾日不能忘宮裏打探消息麽?這次的事涉及皇子發動宮變,皇上肯定會懷疑各個皇子的,您再打探,隻怕皇上會懷疑上六殿下。”

    侯夫人聽了,隻得作罷。

    奶嬤嬤見她神色不好,便柔聲道“夫人不必多想。蓮太妃不是說了麽,夫人和侯爺是長輩,從前也沒傳出什麽苛責世子夫婦的消息,世子便是承爵了,也得敬著您。至於其他的,且看以後。”

    侯夫人沒說話。

    先前那麽好的時機,她都沒能幫兒子搶到世子之位,更何況是從此以後?

    當晚秦越沒回來,蕭遙這幾日著實累著了,早早上床歇息。

    第二日,秦越隻來得及在晚飯時分急匆匆地出來一趟,陪她吃了飯,邊吃邊說了一些外頭的事,之後又急匆匆地往宮裏趕。

    見秦越離開了,伴月和圓月興衝衝地進來,激動地問“姑娘,林家犯了事,是真的麽?”

    方才蕭遙和秦越在屋裏說話,她們兩個聽到了。

    蕭遙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世子可不會拿假話哄騙於我。”

    “這可真是那個什麽來著?大快人心!”伴月激動得笑出一口白牙,完全沒有半點矜持,“當初他們因姑娘家落魄了,居然悔婚,悔婚也就罷了,還要羞辱姑娘,這下可真是老天爺開眼了。”

    蕭遙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老天爺可不會開眼,是林家自己作死。”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跟二皇子起事啊。

    二皇子能有多少聲望和人脈?

    一個不出挑的皇子,除了那些蠅營狗苟的想從他那裏得到些什麽才依附過去,其他的但凡有點腦子有點追求的,都不可能湊過去啊,更不要說跟他一起發動宮變了。

    林家這次,完全可以說是自尋死路。

    伴月和圓月笑容滿麵“不管他們是自己倒黴還是老天爺開眼了,總之我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哈哈哈……當初林家那些姑娘自恃出身高貴,嘲諷姑娘家道中落配不上林公子,如今可好了,輪到她們家道中落啦。”

    蕭遙搖了搖頭,說道“好了,不要再嘲諷她們了。林家男丁做了蠢事,是該得到懲罰,但是女眷沒做什麽,卻要被送去教坊司,這是很慘的。”

    伴月收起臉上的笑容,吃驚地問“居然是被送去教坊司麽?那著實太倒黴了,我不嘲諷她們了。”

    圓月也很吃驚“那豈不是淪落風塵了?這可真是太慘了。”

    蕭遙點點頭,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林家參與造反,林家的姑娘能去教坊司都算一條活路了,若皇帝嚴厲些,說不定林家會被滿門抄斬。

    第三日,蕭遙仍舊窩在侯府,抱著湯婆子不撒手。

    這時伴月拿了拜帖進來,說李永真來了,特地遞了帖子來求見。

    蕭遙那日隻從秦越口中知道李永真沒事,還沒見過李永真,得知李永真前來,馬上裹得厚厚的,前去正房相見。

    李永真見了蕭遙,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世子夫人沒事就好。也怪我,當日竟不曾察覺送繡品來的人有問題,故並不知道你遇險。”

    蕭遙見他目光中飽含愧疚,便壓低聲音道“幸而你什麽都不知道。那幅繡品,我是繡了字在裏頭的,若你察覺了什麽,隻怕會危險。”又問起華裳堂如今的生意怎麽樣。

    李永真忙道“生意很好,接到的訂單排到明年四月份了。我原擔心去信請薑娘子來需要很長時間,怕來不及製作出貴客們想要的衣服,不想薑娘子昨日卻來了京城。”

    蕭遙有點吃驚“薑娘子竟來了京城麽?她可有地方住?如今可好?罷了,我出去一趟罷。”

    坐著馬車去薑泓臨時落腳的地方時,蕭遙聽著外頭的落雪聲,忍不住想秦越在做什麽。

    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了女子與孩童的哭聲,還有男人的責罵聲,亂糟糟的。

    伴月聽見,忙掀開馬車一側的簾子,探頭看出去,隻看了片刻她便扯了扯蕭遙“姑娘,是林家的人。有兵丁要將他們帶走,那些婦孺都在嚎哭。滿地都是雪渣子,一個個的哭紅了眼睛,身上穿得有十分單薄,瞧著實在太可憐了。”

    蕭遙聽了,湊到簾子旁看出去,見紛紛揚揚的雪花中,林家的婦孺哭嚎著被帶走,她們又驚又怕,忙死死抱在一起,此舉顯然激怒了那些抄家的,隻見他們揮舞著鞭子,直直抽在那些婦孺身上。

    一個少婦懷裏原是抱著個孩兒的,見鞭子抽過來,連忙要背過身去擋,但已然來不及了,鞭子便抽在孩兒身上,孩兒驀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蕭遙再也看不下去了,叫了停車,隨後沉聲問“不知是哪個大人麾下?”

    領頭的男子見本有些不耐煩,可認出是安寧侯府的馬車,忙客氣了幾分,說道“我乃方大人麾下,不知尊駕是?”

    蕭遙道“我乃秦世子的夫人。此間風大雪大,大人何必拿婦孺出氣?要帶走隻管帶走,便是走慢些,也不必抽打。隻慢走幾分,總比如此這般又哭又叫要來得快一些。”

    “原來是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說得是。”領頭的男子忙道,說完馬上揚聲對他那些手下道,“都輕些,好生領她們過去,不許胡亂打人。”

    他知道,安寧侯世子和方大人的關係極好,生怕蕭遙回去跟秦越說,秦越又跟方大人說,到時他吃了掛落,所以無有不從的。

    林大姑娘和林三姑娘都被抽了一鞭子,頓時痛得幾乎厥過去,直到過了許久,那痛楚少了些,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先前那些凶神惡煞的抄家小兵看起來緩和了不少,隻道“互相攙扶著往前走,我們也是辦事,你們聽話,我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們。”

    又有小兵道“也是你們的造化,安寧侯世子夫人大發善心,特地跟我們大人說不要為難你們這些婦孺。”

    林大姑娘和林三姑娘聽了,俱是一怔,隨後,眼圈瞬間紅了。

    這三日,她們被關著,不僅饑寒交迫,還得眼睜睜地看著父兄被帶走,雖隻三日,卻也體會到了從前體會不到的艱辛和卑微,人也幾乎崩潰了,所以此時得知是蕭遙大發善心改善了她們的待遇,她們心裏不僅生不起半點譏諷,還滿心感激。

    隻有落入過絕境,才知道別人的善心有多可貴。

    林大姑娘和林三姑娘想起當初認定蕭遙要倒大黴的得意心態,臉上都火辣辣的,忙低下頭,互相攙扶著往前走。

    走出幾步,她們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前方安寧侯府逐漸遠去的馬車。

    蕭遙是見了那些婦孺的慘狀才起了惻隱之心的,倒並不在乎林家會怎麽看她,也不打算再插手幫林家人。

    雖然林家婦孺很多是不知情的,但是林家好了,她們也能享受好處,所以如今林家倒黴了,他們也跟著受罪,這是沒問題的。

    蕭遙和薑泓相見,自是十分高興。

    捧著茶,蕭遙看向稱得上神采飛揚的薑泓,笑著道“我原以為你會不適應京中的氣候,沒想到你可比我有精神多了。”

    薑泓笑著說道“我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說完見蕭遙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忙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我回去,將我的兒女都帶出來了。那賤男人見我今時不同往日,屁都不敢放一個。若非他的族老說他們家族的子弟不能旁落,他推拖不過不鬆口,我連銀子都不必給他,便能帶走我幾個孩子。”

    蕭遙喜道“那恭喜你啦。”又問伴月和圓月,“你們去看看我們帶了什麽出來,看夠不夠見麵禮的。”

    薑泓聽畢忙道“不必這般客氣。”又道,“他們身子骨極差,如今睡著了,等他們醒來,我再讓他們出來見你,隻盼你你別當我無禮。”

    蕭遙擺擺手“自然不會,你說這個,豈不是小看了我?”

    “我哪裏敢小看你,正是知道你不會責怪,才這樣說的。”薑泓爽朗地說完,又仔細端詳蕭遙,笑著說道,

    “我當初以為你與秦公子有緣無分,沒想到竟是天定的姻緣,可見你們是天注定的一對。不過,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分明是夫妻,怎地卻分開,又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因這裏沒有外人,蕭遙便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和秦越的事。

    薑泓聽了,歎息中帶著僥幸“竟是替嫁啊,幸虧秦公子是個好的,又真心待你。”

    蕭遙又坐了一陣,等薑泓幾個孩子出來,忙將伴月拿回來的見麵禮發過去,又柔聲跟他們說了一些話,見他們拘謹,就沒敢多說,加上這裏沒有燒爐子,她冷得厲害,所以很快走了。

    臨走之前,她讓薑泓收好她拿過來的動物皮毛,得閑了拿出去叫人鞣製了做成大氅穿。

    回到侯府之後,又從自己的份例中分出一些銀絲炭,讓秦越的手下張賢送去給薑泓。

    次日,蕭遙正與終於忙完的秦越一起用早膳,便聽到伴月通傳,說大姑娘來了。

    蕭遙對這個大姑娘沒什麽好感,但還沒撕破臉,所以吃得差不多了,才讓伴月將秦大姑娘請進來。

    秦大姑娘臉上有幾分焦急,也有幾分怒意,進來之後便道“可是我得罪了嫂子和二哥,以至於晾了人家這許久?”

    蕭遙一臉驚訝道“大姑娘何出此言?不是才一會子功夫麽?怎地就許久了?”

    秦越根本不打算廢話,直接問道“這大冷的天你不在院子裏待著,來這裏做什麽?”

    秦大姑娘忙道“瞧二哥說的,沒事便不能來串門子了麽?”見秦越和蕭遙都不搭腔,便又道,

    “不過,今日的確是有事的。方才,我和爹娘用膳時,宮裏來了太監,說召爹進宮,爹便急匆匆地去了。二哥,今日不是休沐日麽,皇上為何要召爹進宮去?”

    秦越問道“太監可曾說什麽沒有?”

    秦大姑娘搖了搖頭“不曾說。大哥遞了銀子過去,那太監還是守口如瓶。我們擔心爹,所以我過來問問二哥,二哥這幾日都在外頭忙碌,時不時也進宮,想必知道的罷。”

    秦越搖頭“我這幾日雖然時不時進宮,但皇上並未提過要找侯爺。不過我這幾日也算立些微功勞,想必皇上會記著我的微末功勞,無論如何都不會怪罪的侯爺的。”

    秦大姑娘問不出什麽,便站起身“若我下次來,還請嫂子莫要再叫我在外頭等了。”

    秦越沉下俊臉“放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嫂子沒法馬上見你,自是有事。你該懂事些,等你嫂子忙完再進去,而非略等片刻,便抱怨起自己的嫂子來了。”

    秦大姑娘漲紅了臉,滿腔怒火,隻是她到底不敢跟秦越撒潑,隻得怒氣衝衝地走了。

    蕭遙扭頭看向秦越“你當真不知皇上召安寧侯做什麽?”

    秦越搖了搖頭“我的確不知。不過皇上說了,這次你記首功,我也有功勞,到時會重賞我們兩個。侯爺在這個時候被召進宮,可能和爵位有關。說不得,是皇上想讓我提前承爵。”

    蕭遙聽了,側著腦袋想了想,道“若果然如此,他們怕是要恨死你了。”

    侯夫人幾個絕不會認為是皇帝想給秦越賞賜,才召安寧侯進宮商議讓秦越承爵的事,他們隻會認為秦越仗著立了功,故意搶爵位。

    秦越說道“若能讓他們不快,我很高興。”

    宮裏,安寧侯聽了皇帝的話,愣了愣,忘了說話。

    皇帝看向安寧侯“怎麽,安寧侯是覺得不樂意麽?”

    安寧侯忙跪下“臣很樂意,臣也很滿意!”隻是嘴裏這麽說,心裏還是有些茫然若失。

    不過,這份茫然若失,很快被喜悅壓過。

    皇帝可是說了,因秦越立了大功,打算給秦越升爵,從侯爵升為公爵,隻是這是給秦越的獎賞,若由現任安寧侯領賞,那達不到皇帝獎勵功臣的目的,可若直接賞賜秦越,那秦家便一門雙爵,這就太過了,所以問安寧侯是否願意將爵位傳給秦越。

    安寧侯其實是舍不得這麽快將爵位傳給秦越的,可是若傳給秦越,秦家的爵位便變成公爵,可比現在有派頭,所以他認真思索過後,決定同意。

    皇帝已經開了口,他不答應的話,皇帝肯定有法子讓他答應的,到時再記他一筆,他可落不著什麽好。

    還不如,懂事點兒,讓家裏的爵位更進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5-15  01:48:17~2022-05-16  23:52: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18374876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等待  20瓶;肖可愛總是突然出現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