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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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便是16號。

    東瀛擴張派的心都提了起來,密切關注著各部隊的消息,同時瘋狂讓手下的情報員在當天內定要實時匯報各種消息。

    而華國各勢力的高層,氣氛也十分緊張,反而下領導層以及士兵因為什麽都不知道,出早操時如同平常樣,並沒有什麽變化。

    東瀛混在各勢力裏的情報員都處於下層,所以傳回去的消息,都是華國各勢力無異常,可以正常行動。

    珍子收到傳回來的消息,心的激動達到了巔峰!

    今晚過後,今晚過後,將有榮耀的戰績證明,她不僅是個優秀的情報員,還是個頂級的政治家,她有無以倫比的玩陰謀的政治手段!

    隻要今晚舉成功,她給三井喝滲了鹿血的酒,陷害蕭遙的事,全都可以筆勾銷!

    抱著親眼見證自己手導演的美妙成果的激動心情,珍子不顧身體上的傷還沒好,堅持要到實時指揮的總部大會議室。

    擴張派與保守派的高級負責人都在現場,雖然大家極力保持平靜,但是不時走動的聲響與急促的呼吸聲,還是泄漏了他們的亢奮與激動。

    侵略這片富饒的土地,將在今天開始。

    如果今天順利,很大可能上意味著以後也將順利!

    何亦歡跟著周舫來到前線,坐在指揮室裏,邊吃飯邊等待最新的消息。

    比起略有些緊張的周舫,何亦歡顯得輕鬆許多——她從來不相信,東瀛會在今天行動。

    曆史上已經寫明,那是918,國人永遠無法忘卻的918!

    錢行至是東派高官,因為與周舫和何亦歡有舊,所以作為東派的指揮官,帶著兩名副官與周舫的部隊合力出擊。

    此外,這個指揮營帳裏,還有堅決要跟來的曲邵敏。

    周舫的左副官有些擔憂地看向曲邵敏“戰場危險,曲小姐與夫人不如還是先回城裏?”

    何亦歡還沒說話,直在暗用情意綿綿的目光偷看錢行至的曲邵敏便開口了“若怕死,我們就不來了!東瀛企圖侵略我國,我們華兒女,沒有個會退的!我們定會打退侵略者,創造屬於我們的榮耀!”

    指揮營帳裏的男子們聽了這話,都對她刮目相看,看她的目光,顯得鄭重了許多。

    就連直若有所思的錢行至,也忍不住看了曲邵敏眼。

    何亦歡看到這裏,笑了笑,點頭道“沒錯,麵對東瀛侵略者,我們是絕對不會退卻的!”

    這場對決,不管輸贏,都將名流青史,大家唯要做的,就是活下去,享受這仗帶來的榮耀。她相信,曲邵敏就是這樣想的。

    曲邵敏看出眾人看自己的目光有變化,心高興,忍不住又道“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我曲邵敏雖然怕死,但是若為了民族大義,卻又不怕了,畢竟人終將死,在重於泰山與輕於鴻毛,我選擇重於泰山。”

    “好!”周舫的左副官忍不住喝彩,其餘人也都用讚賞的目光看向曲邵敏。

    曲邵敏對這樣的目光很受用,便看向錢行至

    “錢先生,我聽說蕭遙失蹤多日,疑似被山匪搶掠而死,關於這點,我是不信的。她長得那麽美,我相信沒有多少男人舍得要她的命。再推測她的性格,我認為,她很有可能做了壓寨夫人,已經取得了人身自由,隻是畏懼戰爭,才躲起來不出現。”

    何亦歡看了神色莫測的錢行至眼,說道“邵敏,沒有證據的事不要胡說。”

    曲邵敏說道“我哪裏算胡說?蕭遙結交的都是高官政要或者大豪,最是趨炎附勢,她被土|匪劫走,為了保命委身於土匪,不是理所當然的麽?你們想想,當初她被小軍閥追趕,到了津門之後如何?結交最頂級的圈子,如魚得水,她就是趨炎附勢!”

    錢行至開口“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說完看向周舫,“已經天黑了,我們要密切關注四周的情況。”

    周舫點頭。

    曲邵敏聽了目光閃過不以為然“今晚是絕對不會有行動的,用不著緊張。依照我門派的推演之術,東瀛動手的日期是18號!”

    錢行至不免有些訝異“你的門派已經推演過?推演出來的日期,是18號?”

    曲邵敏臉認真地地點點頭“對,就是18號!不遲不早,正正18號,而且是天黑之後。”

    何亦歡聽了說道“邵敏的門派推演之術向很準,在這點上,我是相信她的。”

    周舫的左副官也馬上點頭“據我所知,曲小姐的推演之術,從來沒有失敗過!”

    周舫、錢行至與幾個副官聞言,都沒有說話。

    曲邵敏有古老門派的傳承,推演之術向很準,他們是知道的,也願意相信,因為過去曲邵敏推演多次,都很精準,就連何亦歡這個外門的弟子,推演之術也比這世上些大師要準。

    半晌,周舫說道“行軍之事,不能全信推演之術,我們今晚還是小心為上罷。若東瀛行動,我們馬上反擊,若東瀛不行動,我們多做準備也無甚損失。”

    錢行至也點了點頭。

    如果是其他事,等等也無妨,可這是打仗,槍林彈雨,動輒要人性命,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的。

    曲邵敏聽到兩人如此說,隻道兩人不信自己,心十分不爽,見錢行至很快又出神,疑他在想失蹤的蕭遙,忍不住道“你們不信就算了。到時事實讓你們知道,我的門派是不會出錯的!”

    何亦歡本來也有些不愉快,不過她很善於調整自己的心理,馬上想到,周舫這樣有備無患,才是個負責人的將領。

    吃完了飯,夜風吹來很是涼爽,曲邵敏提議到營帳外坐著乘涼“我們坐在營帳外等消息也是樣的。”

    周舫與錢行至心也是傾向於相信曲邵敏和何亦歡的推演之術的,也沒多推辭,很快同坐到營帳外麵吹夜風。

    曲邵敏抬頭看看漫天星辰,心的愁思湧現,忍不住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錢行至“錢先生,我看你直憂心忡忡的樣子,是不是在擔心蕭遙?”

    她十分不忿,錢行至喜歡何亦歡就算了,想蕭遙是怎麽回事?

    蕭遙那樣臭名昭著的交際花,有什麽好想的?

    想到自己的情敵是蕭遙這麽個人,曲邵敏惡心得不行,食欲都變差了——她恍惚聽人提過,情敵的質量,決定了本人的質量。

    曲邵敏點都不想讓蕭遙與自己相提並論,更不想自己被拉低到蕭遙那樣的層次。

    錢行至回神,看了曲邵敏眼,沒有正麵回答她,而是道“夜風正好,正是思緒飛揚的時候,你不思念家鄉麽?”

    曲邵敏聽了臉上黯,沒有說話。

    她自然是思念家鄉的,可是她的故鄉很遙遠,遙遠到無法用距離來丈量。

    不過曲邵敏的黯然隻是瞬間,相比起那個和平而注定不能輝煌的年代,她更喜歡這個有無限可能的亂世!

    回過神來,曲邵敏想到錢行至故意轉移話題,心裏更不舒服,忍不住又道“蕭遙她——”

    何亦歡笑著打斷她的話“今晚的月色真好!”說完還給了曲邵敏個眼色。

    曲邵敏意識到自己總是提起蕭遙很不應該,隻得帶著肚子氣住了嘴,然後看向在場的其他人。

    她發現,雖然大家都在對自己笑,但其實眼已經有了不耐煩以及不認同。

    周舫的右副官看向她“曲小姐,我們對蕭遙如何並不感興趣。大敵當前,我們更希望談與戰爭有關的事。”

    曲邵敏覺得他不給自己麵子,擠出有些僵硬的笑容說“抱歉,我隻是推演出今晚不會有戰爭,才提起別的事,緩解下大家的心情。蕭遙畢竟是個美名遠揚的交際花,我以為大家會感興趣。”

    何亦歡笑著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

    眾人聽到她提起推演事,都收起不耐之色,臉上重新帶上了對曲邵敏門派的敬畏之色。

    曲邵敏看到他們這種神色,心的鬱氣掃而光,抬頭看看天空,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和平的日子,還有兩天,我們都該好好珍惜!”

    話音未落,忽然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接著,人未到,聲先至,聲音帶著急促的呼吸聲“少帥,最新戰報!東瀛炸毀南滿鐵路柳條湖路段,並嫁禍我隊,聲稱是我隊炸毀的,向我國出兵。目前,他們正在轟炸北大營!我軍總指揮部要求,切按計劃行事!”

    “什麽?”周舫大吃驚,驀帝站了起來。

    錢行至與幾個副官也同樣大驚,霍然起立。

    曲邵敏的臉忽然漲紅起來,像挨了重重的巴掌似的。

    何亦歡也因為窘迫而漲紅了臉。

    這刻,她們心充滿了難以置信,接著馬上想到,幸虧這裏除了她們,別人不知道什麽叫打臉!

    這臉打得實在太及時,太狠了!

    跑來的通訊兵馬上將情況重複了遍“東瀛軍隊炸毀南滿鐵路柳條湖路段,誣陷是我隊所為,已向我國出兵!目前正在轟炸北大營,總指揮部發下命令,切按原計劃行事!”

    周舫和錢行至相視眼,馬上走進了指揮大營。

    幾個副官也快步跟在他們後麵,進入指揮大營,不過他們在進去之前,都有些疑惑的看了曲邵敏眼,仿佛在說“曲小姐的推演不是很準嗎?這次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誤差?”

    曲邵敏接收到這無聲的目光,更加尷尬了,仿佛又挨了巴掌。

    幸虧,幾個副官隻是看了她眼,就趕緊進了指揮大營。

    何亦歡感覺,那眼不僅看曲邵敏,還在看自己。

    她臉上在發燒,心裏則十分不解。

    指揮大營外麵,瞬間隻剩下何亦歡和曲邵敏。

    兩人不解的目光碰撞在起,忽然恍然大悟,異口同聲說道“是蝴蝶效應!”

    明白了這個道理,兩人的臉上都火辣辣的。

    這麽簡單的道理,她們之前居然想不起來,在這裏大放厥詞,還說得言之鑿鑿的,也不知道周舫和錢行至及那幾個副官會怎麽看待她們!

    何亦歡恢複了心情,看向曲邵敏,說“我們先進去罷。”此事不說已經說了,逃避不是辦法,得想個托辭。

    曲邵敏站著,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先想想,該怎麽說罷。”

    她給自己營造的人設是出自推演門派的嫡傳弟子,過去幾乎是不出錯的,現在出了大錯,是無論如何都要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的。

    何亦歡道“他們如今未必有空管這個。”嘴上這麽說,實際上還是沒有動,和曲邵敏站在指揮大營外想托辭。

    隻是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兩人的臉上再次火辣辣的。

    實在太尷尬了,通訊兵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她們剛說完話的時候來,似乎是為了特意打她們的臉而來的。

    兩人都下意識側開臉,免得看到彼此的臉之後,又想起剛才發生的尷尬事。

    過了約莫十分鍾,曲邵敏沒想出什麽,隻得走到何亦歡身邊“亦歡姐姐,你想到怎麽說了麽?”

    她倒不怕何亦歡不願意說,因為何亦歡剛才直附和她的話,是和她起丟臉的。

    何亦歡轉過身來,歎了口氣說道“就說推演之後,發生了些事,改變了推演結果吧。事物是直在變化發展的,有些錯漏也在所難免。”

    承認出了岔子,總比找些上不得台麵的借口好很多。

    曲邵敏也是個聰明人,點了點頭,和何亦歡起進入指揮大營。

    周舫、錢行至和幾個副官已經站到了地圖跟前,開始商量即將出兵時,該如何配合其他部隊了。

    何亦歡與曲邵敏進來,他們隻是匆匆看眼,就收回了目光。

    何亦歡和曲邵敏見狀,暗暗鬆了口氣,在旁坐下,靜靜地聽著幾人的計劃。

    終於,周舫與錢行至確定了最終方案,又得知麾下的軍隊已經準備好,才有了喘息的機會,看向曲邵敏。

    周舫的左副官率先開口“曲小姐,你之前說的是18號,到底是哪裏出了變故?”

    他倒不是故意說出來叫曲邵敏難堪,而是想知道,向推演很準的曲邵敏這次為什麽出了錯,是不是當有什麽變故。

    曲邵敏雖然覺得他問話的語氣有些不好,但也覺得這是個回答和解釋的好機會,當下開口“我剛才在外麵根據星象重新推演了遍,發現在我上次推演之後,有些事改變了。由於事物事向前發展的,而不是靜止不動的,所以發生了變化。”

    周舫與錢行至聽了點點頭。

    錢行至的左副官說道“其實推演事畢竟是玄學,有定的準確率,但不可能事事準確的,曲小姐不要有壓力。”

    曲邵敏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安慰自己的話,但心裏還是十分不舒服。

    這次的臉,實在丟大了。

    何亦歡靜坐在旁,也在歎息。

    蝴蝶效應,她們居然忘了,合該丟這麽大臉的。

    定是因為過去太順了,所以她們才會忘了其他,隻記住著名的曆史條件。

    珍子因為失蹤過段時間而備受猜疑,即使進入總指揮大營,也隻能坐在角落處,根本聽不到眾人商量的聲音。

    不過她並不急,因為知道,屬於她的榮耀很快到來。

    她沒有等很久,因為天黑沒多久,就有通訊兵飛快地跑進來報告南滿鐵路柳條湖路段被炸毀的消息,也報告東瀛的關東軍已經向北大營進發,即將轟炸北大營。

    聽到這消息,珍子臉上春花綻放,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

    不過為了保持自己寵辱不驚的形象,她很快收斂了臉上過於外放的笑容,心的激動無處安放,她隻得站起來,緩解那恨不得讓她起舞的激動與自得!

    石原馬上點點頭,笑著說道“好!”說完看向三井“三井先生,我想我們可以準備下步的計劃了。”

    三井點點頭“按照既定的計劃即可。”

    石原等擴張派十分激動,在營帳內走來走去“我們先拿下東三省這篇肥沃的土地,等到拿下之後,再支持宣康帝稱帝。我們是宣康帝背後堅實的支持者,我們與宣康帝的滿洲帝國友好互助!”

    第時間,就是在東三省實行去華國化的教育,讓這片土地的人民慢慢接受,他們是大東瀛帝國的臣民。

    雖然這個教化需要比較漫長的時間,但是石原相信,旦成功,這切是不可逆轉的!

    拿下東三省之後,再積累段時間,就可以繼續蠶食華國的其他沃土!

    東瀛龜縮在狹小的島國,實在太難受了!

    所有擴張派聽到石原這話,都下意識點頭附和,心裏是止不住的激動。

    珍子本身就十分激動,全靠站著來壓抑心裏的激動,此時聽到石原美好的展望,馬上點頭附和道“沒錯,我們友好互助!”

    如果複國,那她輩子的願望就達成了!

    那樣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尊貴,隻有失去之後才會知道有多珍貴!

    澤北與井上沒有說話,臉上派木然。

    他們都是保守派的人,與珍子立下誓言打賭了,是很不希望切順利的。

    但是不管他們是什麽派別,他們總歸是東瀛人,是無論如何都要支持東瀛的,此時此刻,絕對不能露出任何不滿之色。

    心不高興,又不能不滿,他們隻能麵無表情地聽著。

    石原先生眼角餘光瞥見澤北與井上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起來“井上先生,澤北先生,你看我們這計策如何?”

    井上擠出抹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很不錯。不過到底如何,接下來才是關鍵。”

    石原聽了,哈哈笑“井上先生的意思,是說接下來的計策未必成功麽?”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說,看看接下來如何。”井上淡淡地道。

    石原見向寸步不讓的保守派說話如此軟綿,心裏便當保守派已經認輸了,他對井上露出個有些誌得意滿的笑容,在旁坐下。

    在旁的珍子聽到兩人的爭執,心情越發好起來。

    她和石原想的樣,向來與擴張派針鋒相對的保守派此刻居然說話緩和了許多,定是知道他們這次輸定了。

    當下,她在澤北先生身旁坐下“兩位,請你們記住我們已經立下軍令狀!”

    澤北冷笑“作為大東瀛帝國的員,我也希望珍子小姐贏。不過我認為,珍子小姐沒有必要這麽快便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這樣看起來,實在太小氣了。”

    珍子淡淡地笑了“澤北先生教訓得是。”

    她雖然如此說,但是臉上露出的是不與凡夫俗子計較的高傲表情。

    澤北先生看見了,心暗恨,越發懷疑,珍子是故意下手害死蕭遙的,什麽設計讓蕭遙嫁給三井先生,那隻是為了脫罪的派胡言。

    珍子知道,蕭遙是個優秀的情報員,是她強而有力的競爭對手,所以才千方百計想除掉蕭遙。

    如果蕭遙還在,她定能從東派那裏得到海量的消息,讓保守派不至於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當然,他不是說保守派得到消息之後會阻止擴張派的計劃,而是認為,蕭遙拿到消息之後,他們保守派可以做出更準確的決定,決定是否接受珍子的挑戰。

    可惜,珍子太狠了,蕭遙又太單純,而他們也沒有想到,珍子竟然會做自相殘殺的事!

    珍子感受到澤北先生滿懷恨意與不忿的目光,不僅不覺得難受,反而十分舒服。

    在她看來,這種目光與臣服的目光,是差不多的,因為都是對她的無可奈何。

    隨後的時間裏,總指揮營帳內充滿了激動的氣氛。

    約莫晚上九時,東瀛總指揮大營的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

    珍子與眾人馬上站起來,滿懷激動與期盼地看向去接電話的三井先生。

    三井拿起話筒接電話,剛聽了半句,臉色就變得鐵青。

    珍子幾人見了,顆心瞬間提了起來,臉色也跟著變得凝重,顧不得三井正在打電話,急問“三井先生,發生了什麽事?”

    三井放下手的話筒,麵沉似水“華國似乎早有準備,轟炸北大營的部隊不僅遇到了頑強的抵抗,還被華隊從背後包抄,剛得到消息,先遣部隊已全軍覆沒!”

    他說完話,冰冷的目光慢慢落在珍子臉上。

    石原失聲驚叫起來“怎麽如此?不可能,不可能的!”叫完見三井冰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臉上,忙伸手擦了把臉上的冷汗,然後下意識地看向珍子。

    保守派的其他高層也看向珍子。

    澤北先生臉上露出憤怒之色

    “珍子小姐,我認為你有必要解釋下此事。華國向不敢與我們硬抗的,先前金安事件,華國政府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這次的事,按照他們的作風,也是先禮後兵的。可是,他們沒有‘禮’,而是直接‘兵’。而且,還是前後夾攻那個,讓我們全軍覆沒!我有理由懷疑,華國方麵知道我們的計劃!而那個泄密者,就是和齊先生相處過的你!”

    井上沒有附和澤北的話,而是看向三井先生“三井先生,華國當真前後夾攻,包抄了我們的先遣部隊麽?”

    珍子聽了這話心暗恨,這樣的問話,比附和澤北還要誅心!

    果然,三井臉色鐵青“這樣的事,我沒有必要開玩笑!”說完銳利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珍子“珍子小姐,我願意給你10分鍾解釋此事。”

    珍子的腦子片混亂,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知道此事,我沒有辦法解釋。我隻能說,我絕對沒有泄漏過我方的任何計劃,我可以以我的家族發誓!”

    “那你告訴我們,華國方麵事怎麽知道我們的計劃的?”澤北先生咄咄逼人地問。

    珍子恨他要咬死自己,當下道“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不過,渡邊也失蹤了,或許是她所為也不定!”

    澤北馬上冷笑“或許我得提醒你,渡邊根本不知道這次的詳細計劃!她隻知道,我們要出兵,具體那天出兵,是如何部署的,她完全不知情!”

    “這隻是渡邊的說辭,或許她什麽都知道呢?”珍子馬上反駁。

    井上看向她“珍子小姐,旦出事,你便馬上推到渡邊身上,用心著實險惡。當然,這也更讓我懷疑,你之前設計渡邊,其實是要渡邊死,而不是讓她成為三井太太。最後,我可以告訴你,渡邊小姐對戰爭很厭惡,根本就不愛收集這方麵的信息!”

    珍子已經有些慌了,聞言連忙說道“我說過,這隻是渡邊的說辭——”

    三井喝道“夠了!”說著看向自己的兩個衛兵“把珍子小姐帶下去好好看著,任何人不得探視。當然,她也不能踏出大牢步!”

    珍子聽了三井的命令,大驚失色,馬上看向石原先生“石原先生,救我!你知道的,我絕對不會出賣東瀛的!”

    石原也參與這次的計劃,屬於計劃的相關人,此時正擔心三井懷疑到自己身上,如何敢幫珍子求情?

    不過,同為擴張派,他也不能什麽也不做,當下衝珍子搖搖頭,說道“珍子小姐,如今我也不知如何為你脫罪。不過請你放心,如果你是冤枉的,我拚上家族的力量,也定會幫你洗脫罪名!”

    田先生冷笑“石原先生,詳細計劃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而途曾離開過的,隻有珍子。難不成,你覺得留守在答應內的人會泄密?”

    石原沒有理會田先生,而是看向珍子,讓珍子看到自己真摯的眼神。

    珍子看到了,可是深知石原性格的她,並沒有感覺到欣慰,反而更加擔心了。

    她很清楚,石原隻是想穩住她。

    可是,如今保守派這麽多人,除了石原,別的人也不可能幫她,她能依靠的,隻有石原,所以即使心不信,還是點點頭,做出臉信任與感激的神色。

    三井的衛兵很快押著珍子往外走。

    澤北上前,紳士地衝珍子點了點頭“珍子小姐,對你這次失敗的計劃,我真的很遺憾!你知道,我也是大東瀛帝國的人,我真的很希望東瀛這次的行動能夠成功!”

    珍子看著道貌岸然,臉上帶著諷刺之色的澤北,差點咬碎口銀牙。

    這該死的,難道以為她看不出,他實在諷刺她麽?

    井上看向澤北,淡淡地說道“好了,澤北,少說幾句!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的,把自己抬得太高並不是什麽好事!”

    珍子再也聽不下去兩人的諷刺了,不等衛兵推自己,抬腳便走。

    隻是,直到進入大牢裏,她還是想不明白,此事怎麽會失敗。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對外說過什麽。

    至於保守派,他們根本不知道她與石原幾個製定的計劃,也不可能泄漏什麽。

    不是她,也不是保守派,那會是誰呢?石原他們麽?

    珍子閉上眼睛,在腦海裏過了遍知道計劃的人,很確定他們都是極端的擴張主義者,為了這次的擴張準備了許多年,是絕對不會背叛東瀛泄密的!

    所以,泄密的,最有可能的,還是保守派的人。

    澤北與井上不在情報部門工作,不大可能知道他們的計劃。

    在情報部門工作,還身處高位的蕭遙,嫌疑最大!

    珍子慢慢睜開雙眼,眸帶著深深的憂慮。

    蕭遙如今不知所蹤,即使她到時指證蕭遙,保守派也會力撇清,還企圖倒打耙。

    珍子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頭發,她不明白,明明是很好的計劃,怎麽就出錯了,還讓她麵臨萬丈深淵。

    石原向三井建議,派兵攻打北大營。

    三井搖搖頭“我們的先遣部隊已經全軍覆沒了,我們再派兵,隻有同樣的下場。”

    “你這是認為,華國已經知道我們的全部計劃。”石原道。

    三井銳利的目光看向他“難道不是麽?即使不是,你能拿關東軍的性命做賭注賭把麽?”

    “可是,這是我們商量已久的計劃,我不甘心就此退卻!”石原說著,在總指揮大營走來走去!

    其他擴張派也點點頭,看向三井先生紛紛開口“我們擴張派苦心孤詣準備多年,若因為先遣部隊失利而放棄計劃,實在得不償失。”

    “華國的軍隊如何,裝備如何,我們清二楚。就算他們早有準備,我也相信我們能以少勝多!”

    “沒錯,我們絕對可以以少勝多!先遣部隊失利,隻是因為我們之前毫無準備,而且輕敵了。隻要我們做好準備,也不輕視敵人,我認為憑借我們先進的武器裝備,我們可以碾壓華國!”

    三井看向眾人“這裏的最高主將是我,我拒絕再進攻!”

    擴張派眾人聽了大怒,可是誠如三井所說,這裏他是老大,他們隻能聽他們的。

    可是,準備多年的計劃泡湯了,他們無法忍受。

    石原想了想,看向三井“三井先生,我雖然職位不如你高,但是我在陸戰隊方麵的經驗比你多,我並不認同你如今的策略!鑒於此,我認為,需要向最高統帥花形先生請示!”

    其他擴張派聽,馬上點頭附和“沒錯,我們堅持,請示最高統帥花形先生!”

    井上在旁道“諸位,請恕我直言,我認為三井先生的策略沒有錯。我們目前暫時不知道華國人知道多少我們的計劃,處於被動位置,若要強行進攻,隻是讓部隊去送死!”

    石原瞥了他眼“井上先生,你們向是縮頭烏龜,我認為沒有討論的必要!”

    澤北罵道“石原先生,你這是不識好人心!我們保守派奉行的是穩紮穩打的策略,而不是不經過評估便瘋狂擴張!如今國內經濟形勢十分不好,就是因為你們!”

    他雖然希望擴張派失利,但是也不想東瀛帝國損失太大。

    石原先生幹脆不理他,和其他擴張派繼續向三井施壓。

    三井隻是東瀛在華國的第二統帥,上麵還有個最高統帥,在眾人都要求向最高統帥請示的情況下,他隻能答應。

    不過,三井相信,最高統帥花形先生應該會認同他的決定的。

    如今敵我形勢不明,己方已泄密,花形先生就算是個傻子,也不會要求出兵的。

    很快,三井拿起話筒,聯係上花形先生,將如今的形勢告知,最後說出自己與石原等人的決定,請花形裁決。

    石原認為三井說的話不足以代表自己殷切的期望,要求親自與花形先生通話。

    三井相信,花形不是傻子,幹脆把話筒給石原,任憑石原發揮。

    他要讓石原明白,不管石原說什麽,花形先生都不會聽他的。

    不想花形先生經過思考,最終決定出兵。

    三井先生大驚,馬上搶回話筒,與花形先生據理力爭。

    花形先生道“我知道你的考量,但是,誠如石原所說,我方的武器比華國的先進,我方的武力值比華國強,我相信,即使正麵迎敵,我方也是勝利的方。華國方麵,根本就不敢與我們打,他們會像之前的無數次樣,麵對我軍的大炮,隻能退卻!”

    說完,不等三井再說,再次要求三井出兵,便掛了電話。

    三井沒有辦法,隻得通知各方出兵。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要求各軍隊要小心,行軍稍微慢些。

    對此,石原十分不滿意,馬上給花形先生打電話,認為兵貴神速,按照三井的徐徐推進,最終隻能失敗。

    花形那裏很快給三井打電話,要求暫時將指揮權交給石原,三井本人,則去審珍子,問清楚泄密事件到底是怎麽回事。

    三井原本是想據理力爭的,但是他手下的擴張派基本都不認同他的打法,他隻能無奈地把指揮權交給石原,然後去審問珍子。

    珍子麵對三井的審問,如同之前想好的樣“我沒有泄密!我以性命以及我祖輩的名譽起誓,我沒有泄密!渡邊如今失蹤未歸,這是不合常理的,我有理由懷疑,是渡邊泄密了!渡邊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她未必受得了敵方的嚴刑敲打。”

    三井沉下俊臉“渡邊根本不知道這次的計劃,她就算要泄密,也無所知!”

    珍子咬牙“這隻是我們的猜測。渡邊掌管情報部門的時間不短,她完全可以收買很多情報員為她服務!知道我的計劃,並不是件難事。”

    三井凝視著珍子的臉“容我提醒你,若渡邊小姐真的知道那麽多,她就不會被你暗算了!她在政治、軍事上遠不如你,但是她很機靈,脾氣很直率,如果知道你的計劃,會馬上與你鬧起來,而不是任憑你買通的司機將她帶走!”

    珍子反問“你怎麽確定,那不是渡邊將計就計呢?”

    三井番審問未果,又擔心東瀛的軍隊,隻得先放過珍子,去關注東瀛軍隊的實時戰況。

    次日,東瀛的軍隊推進,按照原先商定的行進方向,開始以猛烈的炮火侵略東三省。

    然而華國的軍隊出乎意料的多,導致東瀛軍隊幾乎每條路線上的軍隊都敗塗地,甚至有幾支軍隊是全軍覆沒的!

    看到這樣可怕的敗績,石原臉色慘白,當即就切腹自盡,以此謝罪!

    落後天的報道,東瀛譴責華國炸斷柳條湖路段的鐵路,還襲擊東瀛軍隊,借此提出對華國的嚴正交涉,要求華國給個說法。

    可是,另外幾分報紙,包括腐國、高盧國以及毛熊國的報紙上,都報道了東瀛軍在夜裏炸毀南滿鐵路柳條湖路段並誣陷華隊事!

    伴隨著報道,還配了圖!

    三井看著可怕的敗績,五內俱焚,想著以輿論反壓華國,借此與華國談判的,可是拿到報紙之後,差點吐出口血!

    有了各國見證的報紙,東瀛不僅沒辦法向華國施壓,反而淪為國際上的笑柄!

    不僅如此,他三井,將伴隨這次可怕的敗績,被書寫在東瀛的曆史書上,遺臭萬年!

    真是萬萬沒想到,華國方麵竟然如此奸詐,不僅提前知悉了他們的計劃,還將計就計,請了各國人去見證此事,讓東瀛的誣陷變成個笑話!

    不過,他的憤怒也隻是會兒,很快便變成了對東瀛關東軍的憂心忡忡。

    華國連各國記者都提前請來,可想而知是對東瀛這次的計劃清二楚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東瀛還出擊,不是羊入虎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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