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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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若兮馬上點頭,臉焦急,仿佛把夏侯當成救命稻草“那就麻煩你了,拜托你查查。如果需要走人情什麽的,你盡管告訴我,我這裏會想辦法的。”

    夏侯擺了擺手“那不至於。我那朋友和我是鐵哥們兒,不用走什麽人情的。你先冷靜下,我打聽到消息了告訴你。”

    梅若兮搖了搖頭“我冷靜不了。”說著馬上給自己父親打電話,打了許久都沒有人接,她的心下子沉到了穀底。

    掛了電話,梅若兮又給自己母親打電話,還是沒人接。

    她認真想了想,自己母親這個時候可能在做桑拿,估計沒空接聽電話,因此翻出那家桑拿室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終於聯係上自己的母親之後,梅若兮第句就是焦急地問“媽,你知道爸爸現在怎麽樣了嗎?警察發了警情通告說爸爸非法出版情況屬實。”

    梅太太那頭發出聲驚呼“你說什麽?我沒看手機,我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你等等,我看下,有好幾通未接來電,我馬上打回去,回頭再聯係你。”

    聽著手機那邊傳來的“滴”聲,梅若兮顆心沉到了穀底。

    她的爸爸,或許是真的出事了。

    高逸軒和封喬見梅若兮失魂落魄的樣子,忙都柔聲安慰她。

    梅若兮搖了搖頭,眼睛紅紅的,她怔怔地除了會兒神,忽然看向高逸軒“逸軒,蕭遙住在哪裏?我想去求求她,求她撤訴。”

    高逸軒看到梅若兮紅著雙眼,在事發後第時間想到的不是怨恨蕭遙,而是哀求蕭遙,心湧上萬分憐惜,對蕭遙的不喜又加深了層,嘴上說道“求她沒用的,她的心冷硬得像石頭,從來不會動容。這個世界上唯能讓她改變主意的,可能隻有錢!”

    梅若兮聽了,再也忍不住哽咽出聲,說道“我願意給她錢,你帶我去吧。你知道她住在哪裏的,是不是?”

    高逸軒聽了這話,心憐惜更甚,於憐惜之餘,又多了幾分愧疚。

    蕭遙那樣貪錢的人,這次居然不要錢,而是直接在上爆料,極有可能是因為他!

    可是這樣的話,他怎麽對眼前這個痛苦的女孩說得出口?

    這時封喬開口了,說道“找蕭遙也沒用了,這屬於公訴案件,由人民檢察院提出訴訟,蕭遙無權撤銷案件的。”

    梅若兮聽了,再次大受打擊,臉色刷白。

    她下子站了起來,可是由於大受打擊根本站不穩,晃了晃,扶著桌子重新坐下來,定了定,才重新站了起來“我、我要回家去,我要回家。”

    封喬幾個連忙過去扶她。

    高逸軒擔心地道“我送你回去。”

    梅若兮道“麻煩你了,我現在精神狀態不好,開不了車。”

    友們正在如同往日樣在論壇刷著,看明星的卦,看各地發生的奇葩案件,看些奇葩締造的人間慘劇進行評論。

    還有人想起蕭遙,特意發了個帖子——大家猜猜,蕭遙女王這次是徹底放棄了,還是正在憋什麽大招卷土重來呢?

    許多友看到這貼子,都進來留言,各種諷刺,各種嘻嘻哈哈,沒有半點留請。

    對個經常報道假新聞假消息臭名昭著剛被扒皮的人,沒有人能起得了任何同情心,他們現在想起當時的真情實感還恨得咬牙切齒。

    友們正聊得熱火朝天,甚至開始創經典小段子,忽然有人進來投放個驚雷!

    “警方發案情通告了,那位梅先生非法出版居然屬實!”

    正在卦嘲諷蕭遙的人頓時驚呆了!

    呆了好會兒,才紛紛回過神來叫道“又來造謠了,蕭遙門下的走狗吧?”

    投放驚雷的人勃然大怒“不帶這樣罵人的!老子在每個帖子都曾罵過蕭遙那黑心爛肺的貨!這次是當地警方出的警情通告,不信截圖的可以上看!”

    大受刺激且十分不信的友們,馬上點開微博,搜官博。

    這搜,果然看到了藍底的警情通告,而且確確實實是當地的警方,帶v的!

    震驚的友們盯著藍色底上的字看了好幾遍,都覺得恍惚。

    “蕭遙居然幹起實事來了?不敢相信!”

    “蕭遙到底經曆了什麽,是不是被人穿了?”

    “我不大開心,我覺得蕭遙原先的人設很帶感,美貌無雙,可是心腸夠黑夠狠毒,活脫脫的boss人設,是當之無愧的食人花!現在做實事洗白,我覺得沒有原先帶感了!”

    其實很多記者報道時,喜歡誇大其詞,用種種奪人眼球的標題吸引人,故意製造熱點新聞事件,甚至和蕭遙樣,故意報道假消息,為了獲得巨大的新聞效應,歪曲事實,可是那些記者都是無名小卒,被人罵段時間,很快就遺忘了,對他們以後報道基本沒有影響。

    蕭遙不同,她被扒皮沒多久,正是人民群眾感興趣的時候,加上顏值爆表,很有記憶點,名字也很好記,還經常在討論娛樂圈女星美貌的帖子裏被人發照片進去豔壓還豔壓成功了,已經被很多人深深地記在了腦海裏。

    所以,這個消息出,再次引起了腥風血雨的討論。

    顏粉趁機崛起“蕭遙她定是知錯了,打算改邪歸正,從此報道客觀事實!”

    部分比較理智的友說道“如果真的能改邪歸正,做個鐵肩擔道義的記者,倒是能給她個機會的,畢竟人無完人。”

    第二天,蕭遙出去找房子時,接到個營銷公司某個認識的人的電話

    “蕭遙,怎麽樣?真的不想進圈嗎?我們這裏實時監測到的熱度顯示,你此刻的熱度,比些線明星還高,隻要你進圈,分分鍾能賺大錢!如果實在不想進圈,也可以趁著這熱度接廣告賺把。真的,你隨時開口,我們馬上能讓你賺錢。”

    蕭遙拒絕了!

    原主的母親開始是娛樂圈的三十線,相貌在娛樂圈算漂亮,但是情商極低個性耿直,得罪了不少人,有些是娛樂圈的大佬,因此星圖很不順,接到的片子很少。

    有那麽幾次,人家已經定了她母親的角色了,可是由於還有其他人競爭,人家的經紀人也厲害些,幾乎要將角色撕走,又或者搶角色的女星會來事,所以角色岌岌可危,後來,在投資方的明示暗示下,原主母親不得不□□。

    開始,原主母親對這種事還是難以接受,可是有了第次就有第二次,慢慢地,就覺得也就是常事,沒什麽需要羞恥的,因為這個娛樂圈的大環境就是這樣,大家都沒有羞恥心,大家都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不融入的人反而成了異類。

    後來,就有了原主。

    至於父親,原主母親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總之沒有告訴過原主。

    原主母親有了原主之後,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在這樣畸形的環境下長大,而且由於身體原因,產後異常肥胖,也沒辦法拍戲,幹脆就悄無聲息地退圈了。

    原主母親去世前,握住原主的手再叮囑,讓她長大之後絕對不能進娛樂圈。

    原主答應了。

    蕭遙自然不會進圈的。

    對方十分失望,再苦勸,見沒有效果,隻得失望地掛了電話,罵道“簡直有病,明明隨手就能賺錢,居然也不賺!”

    他的同事聽了這話,得知蕭遙不答應,都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你說她到底在想什麽啊,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這就跟撿錢差不多嘛,她為什麽不答應?”

    大家都覺得蕭遙是個腦子有坑的人,有了熱度卻不順便賺錢。

    蕭遙算著交通費以及住房遠近,咬咬牙在學校附近的舊胡同裏租了個單間,然後去學校提交資料,準備繼續進修。

    她想盡快搬出高家的公寓,因此當天傍晚,就開始搬了兩廂行李到舊胡同的單間裏——反正是要搞衛生的,這樣走趟是必要的,順便帶東西能減少搬家的負擔。

    出了地鐵走出不遠,天空下起了細雨。

    蕭遙扛著兩大包行李,找不到避雨的地方,被淋得很狼狽。

    因還是早春,雨水顯得異常冰冷。

    平時滿大街轉悠的拉客小四輪,此刻個都沒有,估計都躲在溫暖的家裏其樂融融。

    來往人群匆匆,有女孩看蕭遙著實狼狽,撐著傘上前,幫蕭遙遮住,問道“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吧。”

    蕭遙忙道謝,又說了地址。

    女孩點了點頭,伸手幫蕭遙抬行李,減輕蕭遙的負擔,邊走邊和蕭遙說話。

    說了幾句,女孩忽然站住了。

    蕭遙直往前走,冷不防女孩站住了,便也停下,看向女孩,問道“怎麽啦?”

    女孩盯著蕭遙耳後顆殷紅的痣,又仔細打量了下蕭遙戴著口罩的臉,隻看到那雙顧盼生輝的眸子,忽然開口“你是那個,蕭遙?”

    蕭遙看了眼女孩的神色,知道若承認,這趟估計還是得淋雨走路,但還是點頭承認“沒錯,我是蕭遙。”

    女孩臉上馬上露出嘲諷的神色“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幫你這樣的敗類!”說完,撐著傘扭身就走。

    蕭遙苦笑,卻沒有辯解什麽,而是提起自己的行李繼續走。

    女孩走出幾步,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蕭遙眼,見蕭遙高挑瘦削的身影正在漸漸走遠,不由得又低低地說道“她現在看起來是很可憐很慘,可是她弄得許多人比她現在還慘,我才不同情她呢。”

    蕭遙到達新家時,幾乎被凍僵了。

    新家還沒有通電通水,和房東約好這兩天辦好的,現在是用不上熱水暖氣了。

    蕭遙沒法子洗澡,帶的行李又沒有衣服,隻得發著抖趕緊出來,打算趕緊上地鐵,在地鐵暖和會兒。

    高逸軒開車送梅若兮回家,夏侯由於有朋友在那裏,覺得奔走方便,也跟著起,封喬看了看兩人,也坐上了車,車子四個人,倒也熱鬧。

    就是氣氛不大好,因為梅若兮沒有聊天的心思。

    封喬幾個見了,十分擔心,路上費盡心思跟她說話,各種安慰她,到了途休息的地方,又下車買她最愛吃的東西,將梅若兮照顧得無微不至,隻求她展顏,露出個如同往日那樣無憂且十分陽光燦爛的笑容。

    到了地方,已經是當天深夜了。

    高逸軒幾個沒有休息,馬上幫梅若兮奔走起來,都想盡方法為她打聽消息。

    梅若兮從梅太太口自己自己父親已經被帶走調查了,哭得肝腸寸斷。

    夏侯見了,恨不得撕了造成這切的蕭遙。

    他趁著休息的時間,拿出手機注冊了個小號,到上爆料,說蕭遙此次爆料,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惡意報複。梅先生的女兒梅若兮得罪了她,她就往死裏搞梅先生。

    這個爆料出,覺得蕭遙不可能轉性可是又拿不出證據的友馬上興奮了,將爆料轉過來,紛紛嘲笑相信蕭遙的人

    “看到了嗎?狗改不了吃屎的,食人花是那麽容易改掉本性的嗎?因為的罪過她,她就要報複,她還是那朵美麗可怕的食人花。相信她的那些人,還是太天真了!”

    顏粉這次可不幹了,他們好不容易才盼到蕭遙的實績呢,怎麽能再次被按在地板上摩擦?

    當即努力洗“那梅先生是不是非法出版?如果他是非法出版,那麽蕭遙的爆料就是正義的!”

    “梅若兮是那個寫專欄的知性美女吧?自己也是搞這行的,自己父親卻非法出版,這是什麽道理?她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以為不會被人查出來,所以壓根不管?”

    “什麽叫蕭遙其身不正所以沒資格舉報別人?你們有本事,就讓警方別理汙點證人!”

    他們和那些嘲諷的人大吵場,發現說別的效果不大好,但是死死咬住梅先生的確犯罪了,別人就無法反駁,因此死死咬住這點,並且延伸到梅若兮身上。

    梅若兮也是相關專業的,難道不知道非法出版是違法犯罪行為嗎?她知道,卻放任自己的親人不管,屁股本身就是歪的。如果不知道——女兒能不知道父親做什麽嗎?

    之後又有人扒皮,扒出蕭遙的未婚夫是著名影星高本予的兒子高逸軒,可高逸軒卻愛上梅若兮,要和蕭遙解除婚約。

    蕭遙的顏粉被虐了好久,滿腔的憤怒和心疼無法釋放,此時再看到突破口,馬上凶猛地撕起來。

    “嗬嗬,明明是勾|搭別人的未婚夫這種不要臉的小三行為,卻粉飾為得罪過蕭遙,梅若兮的團隊厲害啊!”

    夏侯見自己爆料不成,反而將梅若兮陷於不義之地,十分後悔,忙悄悄扯了封喬到邊,低聲將事情說了出來。

    封喬謫仙般的臉上滿是無語“你性格魯莽,以後就不要再做這種事了。這樣的事,需要各方麵考慮清楚才能做。”

    高逸軒知道這事,上看了下目前的輿論,見蕭遙的那些顏粉逮著這件事往死裏黑梅若兮是小三,再想到蕭遙的口碑,覺得不可能有人幫她說話的,定是她買水軍抹黑梅若兮,差點沒氣炸,馬上走到外麵,給蕭遙打電話。

    甫接通,他就怒喝道

    “蕭遙,你是不是有病啊?居然買水軍抹黑若兮!是我對不住你,你恨我就夠了,何必牽扯到若兮的身上?我告訴你,你這樣惡毒自私貪財黑心的女人,白送我也不會要,我永遠都不會和你結婚,永遠也不會喜歡你!還有,住我家的公寓住夠了麽?不管你住夠還是沒住夠,都馬上給我滾出去!”

    蕭遙拖著凍僵的身體回到家,剛想洗個熱水澡暖和那麽會兒,接到高逸軒的電話,點了接聽,然後馬上點了錄音。

    這是原主做事情的職業病,就是凡事錄音錄音再錄音,拍照拍照再拍照!

    聽完高逸軒劈頭蓋臉的番話,蕭遙冷笑道“不好意思,我根本看不上你,你就不要自作多情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之後,她也不洗澡了,馬上打電話給搬家公司,然後去換了衣服,就等著搬家公司上門搬家。

    高逸軒這樣的人,用他家的熱水洗澡,估計也要罵通的,她還是不用的好。

    等著搬家公司來搬家的時候,蕭遙接到高先生的電話,叫她明天到高家去吃飯。

    蕭遙想了想,高逸軒不是東西,高先生倒還算是個好人,且原主住了高家的公寓,走之前跟高先生見麵,報備報備也是應該的,當下就答應了。

    當天晚上,搬完家,已經是夜裏十二點了。

    蕭遙又餓又累又冷,也沒力氣出去吃飯,幹脆點了個外賣隨便吃了,就將所有棉被疊在起蓋在身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蕭遙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原主的朋友毛千餘。

    毛千餘見她睜開雙眼,臉上的擔心減輕了許多,大聲責備道“你這個傻子,要不是我問過你新家的地址,你就自己死在家裏也沒有人知道!你說你,為什麽把自己搞成這樣?”

    蕭遙想說話,發現喉嚨沙啞,就看著毛千餘不說話。

    毛千餘倒了杯水遞過來

    “昨天下午高先生給我打了個電話,說約你起吃午飯,你直沒出現,打你電話你又不接,王伯去了你住的公寓也不見你,就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裏,有沒有辦法聯係到你。我想起你的新家,就帶著他們趕緊過來了,又找鄰居問房東的電話,才有鑰匙進門,找到燒得陷入昏迷的你!”

    蕭遙喝了大杯水,覺得喉嚨總算舒服些了。

    毛千餘遞給她碗湯“這是高家給送過來的湯,要不是我沒空自己煲湯,我絕不會要他家的東西的!你說高先生那樣個人,怎麽生出高逸軒這麽個東西!”

    蕭遙有點不解地看向毛千餘。

    高逸軒說了什麽,她都沒和任何人說過,毛千餘怎麽直接就說起高逸軒的不是了?

    毛千餘看出蕭遙的不解,就道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搬家那天晚上,有友在上爆料,說看到個女孩在冒雨搬家,沒帶傘,可憐得不行,她見了就想送你,後來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蕭遙,就罵了你頓,撇下你轉身走了。我送你進醫院後,那你手機翻了下錄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說到這裏露出有些得意的樣子,“你放心,高逸軒這次吃不了兜著走,因為錄音我給高先生和王伯都聽過了,他們很生氣,之前守了你會兒,又打電話叫高逸軒回來,這會兒估計在家收拾高逸軒呢。”

    蕭遙喝了大口湯,道“你應該改行當私家偵探的。”聲音沙啞,喉嚨十分不舒服。

    毛千餘笑道“幹我們這行,不就得學著將收集到的新聞素材串聯起來嘛。別忘了你自己也經常這麽幹。”

    蕭遙點了點頭,默默自己的臉蛋,覺得這具身體太虛弱了,淋場雨居然就發高燒,甚至燒昏迷了,決定以後多鍛煉。

    高逸軒被憤怒的高先生叫了回來,先是挨了頓怒罵。

    因他擔心梅若兮,有些心不在焉的,讓高先生更是憤怒,直接讓他馬上進劇組,好好跟著劇組,就當磨煉演技了。

    高逸軒這下不幹了,馬上反對“爸,這才過了新年沒多久,你就為了蕭遙個道德敗壞的女人逼我出去工作,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啊?她給你灌了多少湯?我就知道,她說得傲氣,轉頭就找你告狀了!先是報複若兮,現在又投訴我——”

    高先生氣極,見自己兒子臉不屑地說著個孤苦女孩子的不是,還各種捏造冤枉,再也忍不住,個巴掌扇了出去!

    高逸軒從小沒挨過巴掌,驟然被打,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高先生。

    高先生拂袖離開,隻扔下句話“你自己好好反省!”

    高逸軒怒極,當即就要離家,隨便找個地方住下來。

    王伯攔住了他,並拿了冰給他敷臉,臉上的神色卻並不見柔和,反而臉的嚴肅“逸軒,這次真的是你的不是了。”

    高逸軒道“王伯,我爸為什麽這麽生氣?”

    “你打了電話給蕭遙,讓蕭遙滾出高家的公寓,蕭遙當晚就找了搬家公司搬走,因傍晚時淋了雨,搬完家睡下之後燒起來,直接燒得昏迷不醒了。若不是高先生約了蕭遙第二天不見人,找蕭遙的朋友,蕭遙悄無聲息死在出租屋,怕也沒有人知道。”

    高逸軒完全沒料到是這個情況,聞言有些不安,半晌才道“她傍晚出門,為什麽不帶傘啊,明知這個天時,不是下雨就是下雪,總不會好的。”

    王伯說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能滴水不漏地做件事的,不記得就是不記得。逸軒,你是不知道,我們去到蕭遙那裏,看到她將所有被子都蓋在了身上,燒得臉色通紅,渾身仿佛著火了似的。送去醫院,醫生說再遲點,就是能救回來,也要留下終身的重傷的。”

    高逸軒聽了,心裏的不安又加重了許多,可是卻拉不下臉說自己錯,過了會兒想到事,又有些不快,道“就算我不對,她也不該跟我爸告狀啊,不愧是做記者的,點小事就要告狀!”

    王伯沉下了臉“逸軒,你沒有反省自己,反而怨蕭遙告狀,若高先生知道,定會更生氣!”說完才解釋,

    “不是蕭遙告狀的,她過了天才醒過來,根本不可能告狀。是蕭遙的朋友,知道做記者的習慣,翻蕭遙的手機,就找到你罵他的話。你是不知道,高先生當時聽到你的話,氣得臉都青了!”

    高逸軒聽了,知道自己又誤會了蕭遙,便垂下頭,說不出話來。

    在王伯離開之後,他有些茫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看絡上的消息。

    他看到,蕭遙冒雨搬家,遇到個女孩幫忙,後來那女孩知道她是蕭遙之後,罵了她頓揚長而去,沒再遮她。

    高逸軒忍不住想,蕭遙可真倒黴,不過也怪她作孽太多,現在遭到報應了。

    若她不是作孽太多,那女孩肯定拿雨傘遮她路,免得她被淋身的,那時就算他趕她走,她也不至於高燒。

    蕭遙徹底好起來之後,梅先生的案子基本上已經調查清楚,就等開庭了。

    梅先生非法印刷的刊物超過10萬冊,裏頭有幾個寫手在番外寫了尺寸很大的黃色料,屬於色|情|淫|穢,夏侯打聽到消息,梅先生極有可能被判非法出版的最高刑罰10年!

    夏侯想通過關係減輕點刑罰,但是這事由於蕭遙,有很多人關注,因此相關人員不敢徇私,拒絕了夏侯的要求,並且叮囑他“這件事關注度非常廣,可能上麵也知道了,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不然會更嚴重。”

    梅若兮知道著消息,哭得死去活來。

    理智上,她知道,那麽多刊物,量刑不算過分,可是從情感上,她卻難以接受,自己的父親因為印刷刊物的原因,居然要坐牢10年!要知道,非法所得的錢,她都交還了啊。

    梅若兮知道,幹預司法的話,可能還會連累夏侯與封喬,因此謝過他們,陪了梅太太幾天,就回了工作單位。

    蕭遙正準備回校上課時,就被高逸軒、夏侯以及梅若兮攔了下來。

    梅若兮看向蕭遙,目光帶著怨意“蕭遙,你現在是不是很痛快?”

    蕭遙道“倒也談不上,畢竟揭露真相隻是我們新聞工作者的本職工作!”

    脾氣暴躁的夏侯聽了這話,差點氣炸了,叫道“你也叫新聞工作者?你也知道什麽叫本職工作?是誰將報道了那麽多失實新聞的?好厚的臉皮!”

    蕭遙道“那是過去,我現在改邪歸正了。”

    梅若兮看向蕭遙“蕭遙,你有種就衝著我來,不要對我爸爸下手!你這樣,我看不起你!”

    蕭遙用驚訝的目光看向梅若兮“你的意思是說,你也做過違法犯罪活動,讓我好好調查你然後報道出來嗎?”

    梅若兮噎,覺得蕭遙這是故意這麽說激怒自己的,當下大怒道“我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蕭遙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麽意思?”

    “我說,你恨我,可以找我,而不是找我爸爸。我爸爸他是無辜的。”梅若兮說道,“你不該將我們的恩怨牽扯到我爸爸身上。”

    蕭遙後退步,看向激動的梅若兮,臉上帶上了淡淡的鄙夷,不屑地說道

    “我明白梅小姐的意思了,在你的心目,你爸爸根本沒錯。你覺得,我不該報道他的事!也是奇怪,難道因為我們之間有恩怨,所以我就不能揭露你爸爸做過的違法犯罪行為?如果是這樣,我想所有人都會去和記者成為仇人,避免再被他報道自己的違法犯罪行為!”

    梅若兮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她本意不是這樣的,可是用理智分析,也實在找不出另個解釋。

    高逸軒看到梅若兮啞口無言,便上前步“蕭遙,你不要咄咄逼人!”

    他來了之後,就不動聲色地打量蕭遙的麵容,他看到,蕭遙的臉蛋瘦削了些,臉色也十分蒼白,顯然是大病初愈。

    所以,他原本是不想說話的,畢竟他個大男人,趕蕭遙出去,本身就做得不地道,還差點連累蕭遙死掉,更是不該。

    可是見蕭遙點也不肯讓步,就連對苦主情麵上的溫和也做不到,他便忍不住說話了。

    蕭遙看向高逸軒“你有病吧?你們找上門來,三個說我個,還說我咄咄逼人?”

    高逸軒沒料到蕭遙說話如此不客氣,怔了怔,仔細打量蕭遙的神色,看進蕭遙的眼眸深處,看到蕭遙冷淡且帶著厭惡地看著自己,再無從前的絲溫柔,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起來。

    原來,蕭遙說她現在看不上他了,不是說說的,而是真的。

    她真的不再喜歡他了。

    蕭遙不想再理會這三個人,轉身走人。

    夏侯的嘴巴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開口叫住蕭遙。

    他那日爆料,惹得梅若兮被人辱罵是第三者,心裏後悔極了,就發誓,以後絕不會胡亂說話了,得想清楚才說。

    剛才忍不住暴脾氣說起來,他不知有沒有說錯,心已經後悔了,此時就更不敢說了。

    蕭遙去上學,認真學新聞相關的知識,很快被人傳到了上。

    友們又是陣嘲諷“所以,這是真的改邪歸正了嗎?我信了她的邪才怪!她報道新聞,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複仇,笑死人了!”

    隻有顏粉,始終□□地支持蕭遙“好美好美好美,我相信我女神是打算重新來過,做過鐵肩擔道義的新聞記者!”

    蕭遙邊認真上課邊繼續搜集各地貧困地區的信息,選定地方後,趁著五放假,特意去了趟那個叫凡城北莊的貧困地方,跟當地的政府商量,她捐款百萬,在北莊蓋座希望小學。

    當地政府很滿意,馬上點頭同意,還特意帶著蕭遙到北莊去考察當地地行。

    土地當地政府可以直接批,不算成本,人工也相對比較低,主要支出是材料和裝修,平均平米造價當500塊算就差不多了。

    蕭遙這100萬,能蓋麵積約2000平的學校——隻是校舍。

    北莊的學生很少,因此用不到這麽大的校舍,100萬可能有剩。

    蕭遙和當地政府算了筆賬,說道“若還剩下有錢,就拿來請好些的老師來教學或者買教材吧。”

    當地政府滿口答應,又問蕭遙需不需要報道這件事。

    蕭遙搖搖頭“不需要了。來,做好事不必到處說,二來,我的名聲不好,報道了,你們的名聲可能也會受影響。”

    將100萬捐了出去,拿到各種證件證明,蕭遙想到此地距離京城遙遠,自己下次不知什麽時候能來,不如到附近考察下各小學的師資,便沒有馬上離開,找了當地政府位工作人員老楊帶著,在北莊附近的村子到處轉悠。

    她會防身術,身上又帶了防狼工具,原主做記者向來藝高人膽大,所以並不覺得這樣有多危險。

    蕭遙的最後站是個比較大的村子,這裏的師資水平明顯比其他地方高,但是和大城市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蕭遙看完,拍了照片,在速寫本上記下很多內容,就跟著老楊打道回府。

    經過郊外時,蕭遙看到路邊有個煤礦公司,就說道“你們這裏也有煤礦啊。”

    老楊點了點頭,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說道“我們快點走吧。”

    蕭遙看,就知道這肯定有點什麽隱情,便低聲問“這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老楊忙低聲道“別停下來,我們回去再說。”

    離開了村莊老遠,蕭遙再也不肯走了,停下腳步問老楊“那個煤礦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楊見四周沒有人,便低聲道“這家煤礦,是當地的黑|社會沈家管理的,人家黑|白兩道都有人,你不要去招惹。”說完想到蕭遙的風評,放心不少。

    蕭遙這樣唯利是圖的記者,應該不會報道這種東西的,就算原本有心,沈家給她個大紅包做封口費,她估計就不會說什麽了。

    蕭遙低聲問“這家煤礦公司切經營,都符合法律法規嗎?”

    老楊下子笑了起來“瞧你說的,如果符合,那主人還會被叫做黑|社會嗎?走吧走吧,我也是聽人提過嘴,說公司會強買強賣,人工支出也很低。”說著急忙招呼蕭遙走人,像是怕身後沈家的人追來似的。

    蕭遙想著帶著老楊,也打聽不到什麽消息,還不如先跟老楊回去,回頭自己悄悄來,當下點點頭,跟著老楊繼續走。

    走出不遠,輛車停在蕭遙和老楊的摩托車身旁。

    裏頭個笑眯眯的男人探頭出來“這位是捐贈了座希望小學的蕭記者嗎?我剛才在公司樓上還以為看錯了呢。”

    蕭遙點頭說“是”,男人就自我介紹說叫沈三,很喜歡蕭遙的辦事風格,想請蕭遙到他家裏坐坐。

    老楊見蕭遙是個水靈靈的大美人,生怕去了沈家出事,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急著回去有事呢,領導讓我早點帶蕭小姐回去。”

    沈三笑道“你這是怕我們會對蕭小姐不利嗎?蕭小姐這樣的名人,我們怎麽敢亂來啊!我這次來,是受我爸所托,想請蕭小姐回去給我們寫篇報道的!”

    蕭遙正想找機會去趟沈家呢,聽了這話,當即點頭“那就去看看吧。不過發不發稿,目前是暫時說不定的。”

    “沒法發在正規的報刊,你發微博也是樣的,我們旨在宣傳我們的公司,讓附近的城鄉知道,我們不是什麽霸王公司,我們可是民族企業,哈哈哈……”沈三大聲笑起來。

    蕭遙也跟著笑了起來。

    老楊也忍不住笑,還民族企業,沈家還真敢說。

    不過他很快忍住笑,看向蕭遙,暗暗使眼色。

    蕭遙是決定要去沈家的,因此假裝沒看到老楊的眼色。

    這明顯是大新聞的節奏,怎麽能不去呢?

    沈三見蕭遙肯去,心想著果然是個唯利是圖的美人兒,倒也不需要戒備,屆時紅包封大些,還怕她不照著他們的意思報道嗎?

    蕭遙拿出手機看了眼,說道“今天我出門沒帶相機,不如明天再去貴公司參觀?貴公司也好準備下,哪些地方我是可以拍照的,哪些地方隻能看看,不可以拍照。”

    沈三馬上點頭,笑著道“還是蕭記者有經驗!”心裏更放心了。

    這位美人兒,絕對是可以用錢收買的。上說她想改邪歸正之類的,簡直就是開玩笑。

    貪財的人,永遠沒有改邪歸正說。

    蕭遙第二天出發前,拿出裝著微型攝像頭的項鏈戴在脖子上,又換好身衣服,拿上相機與手機,就準備出發了。

    老楊擔心蕭遙去沈家出事,所以特意請假過來相陪,想著若真有什麽,自己好歹能出些力。

    蕭遙知道老楊的擔心,顆心微暖。

    雖然她遇到很多很糟糕的人,但是同樣的,也遇到很多值得尊敬的好心人。

    到了沈家,寒暄會兒,蕭遙就跟著沈三到沈家的煤礦拍攝。

    沈家做了準備,能拍攝的地方,工人都穿得很整齊,裝備齊全。

    沈三笑道“蕭記者,請拍照吧,讓大家看看,我們的煤礦公司是如何規範的!”

    蕭遙笑著點點頭,不住地拍照。

    拍完照,蕭遙又往另個方向看了看,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沈三看向蕭遙那張美人臉,心癢癢的,忍不住道“那邊可以去看,但是你的相機得留下。”

    蕭遙點點頭,直接把相機以及斜挎包都給了沈三的人,手機直接在沈三麵前關機。

    沈三見蕭遙如此上道,很滿意,便領著蕭遙往另邊的深井礦走去。

    蕭遙看到這處煤礦的人,驚得變了臉色。

    這些人衣衫襤褸,骨瘦嶙峋,神情木然呆滯,如同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個監工對著個老人就是鞭子“快幹活,別給老子裝死!”

    說完發現沈三和蕭遙等人也在,忙陪笑道“他不服管教,明明沒什麽事,卻躺在床上不肯起來幹活,說自己病了。就是懶,昨天才檢查過的。”

    蕭遙看了那個人眼,見那個人骨瘦嶙峋的臉上帶著抹潮紅,眼睛顯得濕漉漉的,明顯是高燒的狀態,當下就笑著說道“就讓他休息下吧,體現下沈三少的人民關懷,沈三少,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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