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死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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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方世界最後連天都黑了下來,沒有了一絲光明。
就好像初到江山圖中一樣,周圍一片黑暗,但這次稍顯不同,因為就連流雲和蘇風都無法看到對方。
絕對的黑暗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個微弱的光點在黑暗盡頭出現,流雲和蘇風的目光被光點吸引了過去。
光點微弱且細小,即使到了近處依舊沒有任何改變,但就是這樣的光點,在當下的黑暗中卻能夠給人無窮的希望。
待光點到了近處,流雲和蘇風二人才發現那原來是一個人。
一個頭頂發光的人,更確切的說,那是一個頭頂發光的拿著一柄降魔杵的和尚。
或許這樣的描述有些可笑,但那和尚卻真的是頭頂發光,而且流雲見到這一幕,也全然沒有任何想笑的。
和尚帶給她的隻有寧靜和和諧。
“施主,醒了吧。”和尚輕聲細語,語調中仿佛有某種魔力,即使是極其憤怒的人,在聽見他的聲音之後也應當能瞬間平靜下來。
“流雲閣主,你能聽見嗎?”蘇風問道。
流雲點點頭,“我也能聽到。”
鐮刀男人睜開雙眼,眼中已沒有憤怒,他跪下雙膝,對和尚磕了下去。
男人的額頭觸碰地麵的瞬間,世界亮了一絲。
他抬頭,望向四周一片死寂的環境,神色有些茫然,好像不記得這一切是自己的“傑作”一般。
和尚見此狀,緩緩說道“你……這裏痛嗎?”
和尚手中的降魔杵指向了男人的心髒部位。
男人低頭,麵色凝固,然後皺了皺眉,最終點點頭。
“既然痛,那便去吧。”
“去到何處?”男人重新抬頭,望著和尚,不解。
“去吧,你知道該去哪裏的。”
和尚說完便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點光明。
蘇風和流雲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和尚和男人的對話沒有根據可尋,像是佛語,卻又似胡話。
男人看著頭頂的那點光明,突然就笑了。緊接著,狂風大作,他那齊肩的長發隨風散去,狂風過後,男人也變成了一個光頭和尚。
隻見他隨手一招,一把長柄鐮刀出現在手中,他仿佛對鐮刀的模樣不甚滿意,於是搖了搖頭,與此同時,手中的鐮刀變成了降魔杵。
這一次,男人滿意了。他開始行走起來,腳下每一步的踏出,世間都會多出一絲光明。
走著走著,男人又停了下來,此時大地的景象已能用肉眼看清,那滿目瘡痍的末日景象讓男人再也無法安心前進。
他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後,又動了起來,這一次,他每一步踏出,腳下便步步生蓮,無數粉白的蓮瓣飛向四周,落入到幹枯的黑色土地上。
瞬間,大片綠草出現,無數的植株又長出了嫩芽。
“這是!?”流雲和蘇風見狀,同時驚訝的叫出聲來,“這是生?”
“原來這就是那古籍中所謂的生死?那循環又是如何說起?”流雲嘀咕道,她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想。
蘇風此時並沒有聽到流雲的話語,他完全陷入到眼前這一幕中,頓時,無數以前無法理解的事情在一瞬間仿佛自動為他打開了大門,邀他進入。
蘇風在見到世界重生的瞬間頓悟了。
流雲發現了蘇風的異樣,知道後者是有了頓悟的機緣,好在此時二人能夠自行跟著男人前進,而且並沒有他人打擾,端是一個領悟的絕好機會。
不過,她心中還是有些不太服氣,心中不免想著“要不是我現在使用的是化身的話,一定也是可以頓悟的。”
她先前也有過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便回過神來,沒能進入頓悟。
男人那邊,此時高聲朗了一句“太慢了”。隨後無數血肉從他身體上剝落下來,掉到腳邊的蓮花之上,將粉白染成了鮮紅。
男人的這一動作的確讓大地的重生變得更為迅速,那些鮮紅的蓮瓣再落在土地之上時,綠草更多,而且植株也不再需要等待,直接便成型,大片的山林出現,無數的動物在林間穿梭。
遠處,流雲還聽見了海浪的聲音。
男人的血肉剝落的更快,與其說是剝落,倒不如說是流淌更為準確。
等幹枯的大地變回原樣之時,男人脖頸以下的血肉,都已不複存在,全都變成了大地的養分。
“這是盤古嗎?”眼前的一切,讓流雲不禁想到了盤古築天地的傳說,但她隨即便搖頭,“不對,不是盤古,盤古可還得開天辟地了呢。”
流雲的話音極小,但男人宛如聽見了一般,隻見他抬頭望向流雲,隨後笑著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了天空。
那裏仍舊漆黑一片。男人先前的所作所為,隻不過讓大地重生,卻沒能點亮天空。
“或許這就是命吧。”男人保持著仰望天空的姿態,淡淡說道。
下一秒,他用全是骨頭的雙手,舉起手中的降魔杵,點向天空,“就讓我以慈悲之軀,化解這修羅之空吧。”
流雲眼前出現一道強光,那是男人幻化而成,強光一路向上,最終掛在天空,成為了太陽,重新照亮了天空。
流雲愣了半天,眼中隻剩下白茫茫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她最終被耳邊的海浪聲喚醒過來,她扭頭看去,發現自己和蘇風身處一片海灘之上,而蘇風還在頓悟中,不見任何反應。
流雲皺眉,“這片海灘……好熟悉的感覺啊。”
她四處望了望,更覺得自己的感覺應該沒有錯,於是拉扯著蘇風,跟著感覺沿著沙灘向前走去。
“唉,曾經幻想著一起跟我行走在沙灘上的是肖戰這枚小鮮肉,卻不曾你卻是成了我的第一次。”流雲望著身邊的蘇風,頗有些微辭。
“不過,你的長相也算不錯,將就將就也行。”
一路上,流雲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自顧自的說著,突然,她怔在原地,在她前方不遠處,一間普通的木屋就安靜的坐落在那裏。
木屋的門已經敞開,從中走出一個手持長柄鐮刀的男人,男人眼中的憤怒仿佛是天生的一般。
男人沒有多做停留,騰飛而去。
流雲咽了口唾沫,在這一刻,她終於理解到了古籍中所謂“生死循環”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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