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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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大猷!”陸良眼睛一眯,隻見行刑的兩個衙役收起板子,後退一步。

    一個穿著官袍的中年人,站在俞大猷麵前,冷笑一聲“俞大猷,你可知罪?”

    俞大猷雖然被打了幾十板子,仍是堅持,嘴角含血,眼神銳利,盯著那中年人,回道“屬下不知,犯了何罪!”

    那人見俞大猷仍是嘴硬,不肯認罪,便又叫道“繼續打,這丘八還敢嘴硬。”

    那兩個衙役見上官發令,沒奈何,有些酸脹的雙臂又舉起板子,想要繼續打。

    “慢著!”一個少年突然闖到近前,攔住衙役。

    那穿著官服的中年人見有人敢阻攔提刑按察使司衙門行刑,不禁臉上泛起怒意,喝道“你這少年,何故在此阻攔,你可知道這是哪裏,還不速速退去。”

    陸良輕笑一聲,問道“在下倒是想問一下,這位俞大猷究竟犯了什麽罪,要被你打板子。”

    “你可知道本官是誰?”中年人見這少年絲毫不懼怕,倒也是穩重,沒有叫衙役將他趕走。

    陸良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人介紹自己“本官乃是提刑按察使司僉事張輝,奉命行刑,念在你還是個少年,本官就不治你的罪了,速速退下吧。”

    陸良仍舊問道“請問張大人,俞大猷犯了什麽罪?”

    張輝見這少年好不曉事,自己已經給了麵子,還不肯離去,便示意左右的衙役將他趕走。

    隻是,那少年伸手從腰間摘了一塊腰牌,亮了出來,嚇得衙役慌張後退了數步。

    “慌什麽,一個個的廢物。”張輝罵道。

    自己則是上前仔細看向陸良手裏的腰牌,隻見那塊銅牌上寫著幾個字,乃是“錦衣親軍拱衛司”。

    張輝亦是倒吸了一口氣,錦衣衛的人,本府怎麽會有錦衣衛的人在這裏,莫非是在查什麽案子。

    張輝一時之間,浮想聯翩。

    陸良又問“張大人,這回肯說了吧?”

    張輝見他的錦衣衛,不敢不敬,連忙回道“俞大猷擅自越權,多管閑事,僉都禦史陳大人命我在此監刑。”

    陸良好奇道“我頭一回聽說大明還有這等罪名,張大哥,《大明律》中可有多管閑事這等罪名?”

    張鵬在後麵回道“大人,卑職不知。”

    陸良看了眼神情有些萎靡,但仍是不肯低頭的俞大猷,對著那兩個抓著他臂膀的衙役道“放手吧。”

    衙役看了看張輝,見他沒有阻攔,便鬆開了俞大猷。

    這俞大猷當真是條漢子,隻是踉蹌了幾步,竟獨自站了起來,滿是傷痕的後背,絲毫不在意。

    “張大人,這板子也打完了,我可以走了麽?”俞大猷語氣有些蕭索。

    張輝看了眼錦衣衛陸良,又看了眼俞大猷,開口道“你可以走了,記住,這是陳大人的意思。”

    俞大猷滿不在乎的冷笑一聲,用手撿起剛剛被衙役們剝掉的上衣,抖了抖上麵的塵土,也不穿上,拿在手裏,就朝人群外走去。

    俞大猷所到之處,百姓為他閃開一條路,不知是誰,高聲讚道“好漢子。”

    俞大猷咧嘴笑笑,拱手致謝。

    陸良見他要走,急忙叫道“俞大哥,且留步。”

    俞大猷見這個少年叫他,便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他。

    剛才他被衙役抓著臂膀按在地上,並沒有看見陸良亮出腰牌,隻知道這個少年打斷了行刑,然後自己便被放了,也沒多想。

    不管如何,這個少年終究也是為了救他。

    俞大猷拱手一禮“恕某無禮,還未向這位小兄弟道謝。”

    陸良看著眼前這位名動一時的壯漢,問道“俞大哥,要去哪裏?”

    俞大猷不明所以,但仍是回道“回家。”

    “如果方便,不知可否一敘?”陸良問他。

    俞大猷更是摸不著頭腦,隻見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回答道“這位小兄弟,俞某有傷在身,恐怕多有不便。”

    “倒是我唐突了,不如這樣,附近可有醫館,先給俞大哥治傷。”陸良道。

    俞大猷臉上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他本想回家療傷,這少年竟讓他找一家醫館治傷,他也想去啊,隻是平日裏的微薄俸祿,都拿去接濟手下的士兵,身上哪還有錢財。

    陸良見他猶豫,以為他不願意和自己一敘,便替他做主道“那就這樣定了。”

    “勞煩一下,這附近可有醫館?”陸良忙問一旁的百姓。

    那被問的百姓可是見到陸良掏出腰牌,就將那提刑按察使司的大人物震懾住了,連忙客氣道“往那邊走五百步,就有一個醫館,館裏的醫師,醫術高明,專治跌打損傷。”

    陸良道了聲謝,然後又對張鵬和淩芝道“咱們先送俞大哥去看看身上的傷。”

    張鵬也是佩服這名叫俞大猷的漢子,板子打在身上,皮開肉綻的,竟好似沒事人一般,還能行動自如。

    淩芝自是更無意見,此次跟著陸良,浪跡天涯,她睡夢中都帶著笑意,有時候早晨都是笑醒的。

    雖然離家的時候,三叔淩雲和大哥淩草有些不舍,但見她主意已定,且陸良又是一位品行端正的人,值得托付。

    這個平日裏無法管教的野丫頭,終於遇到一位良人,淩雲老懷欣慰,臨走的時候,拉著淩芝的手,不停的囑咐她,切莫耍小性子。

    在眾人依依不舍的送別下,淩芝跟著陸良走了。

    隻是淩芝在馬上偷抹眼淚的時候,那些在淩家門外揮手送別的人,見淩芝的身影終於不見了,便全都興奮的大吼大叫,發泄著心中的興奮之情,更有甚者,竟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下酒菜,圍坐在院子裏,就慶祝了起來。

    老頭淩雲擦了擦眼淚後,老臉一擺,對著仍是在擦眼淚的淩草道“兔崽子,發什麽愣,趕緊給三叔弄兩個好菜,再弄一壇花雕酒來。”說完,便邁著輕盈的步伐離去了。

    淩草忙不迭點頭,但是又感覺哪裏不太對勁,隻是自己還沒太想明白,妹妹淩芝走了,他這個當哥哥實在舍不得,但是又勸阻不了。

    隻好,擦了擦淚水,給三叔去弄那花雕酒。

    再說回淩芝,跟著陸良,簇擁著俞大猷便到了剛剛那位百姓介紹的醫館門外。

    看著醫館上方懸掛的匾額新安堂。

    好巧,這醫館好像也是餘家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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