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方靜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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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如墨,微微曬黑的漂亮臉上微微變色。
“原來是你,”女人瞧仔細了吳友德,終於想起來這個人是前天奪了她副官馬鞭的人,硬聲道,“你以為殺了我,就萬事大吉了嗎?”
“不殺你,我就能好得了?”吳友德摸摸腦門上的裹布,“你們當官的尿性,我清楚的很呢,老子搞死你一了百了,真有麻煩了,天大地大,老子哪裏不能去?”
女人被邱武的大手卡的越來越不能吸氣,兩隻手使勁的掰著邱武的手指,好為自己的脖子爭取一點空間,但是發現無論如何都掰不動,皆是徒勞,便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在....每條路上.....有.....記號,我死了.....會有人找到這裏.....”
邱武單手捏著她的脖子緩緩地把她舉起,笑嘿嘿的道,“謝謝你提醒,你們這些年還是沒有長進,十年前是箭頭做標記,十年後還是這樣。
很令我失望。”
她可憐的像個小雞仔,雙腳離地,自己又捶又打又掐,無論如何使力都無法掰開邱武的手。
那手指硬的像鐵。
紀墨迎上了女人的眼神,看著她逐漸漲紅的臉,跟金魚一樣鼓出的眼睛,還是忍不住道,“邱哥,放下她吧,她對我沒有惡意。”
邱武望向吳友德。
吳友德道,“怎麽跟你說來著,不要有婦人之仁,你一個人倒是無所謂,我跟老邱拖家帶口的,不能讓媳婦孩子跟著冒險。”
紀墨看著眼睛越來越鼓出的女人,真怕馬上斷氣了,急忙道,“先放下來,我們再談好不好?”
吳友德抽出來煙鍋子,裝上煙葉,在桌子上敲敲,壓勻後點著,吐著煙圈,不緩不急的道,“老邱,你說咋辦?”
邱武徑直把女人甩了出去。
女人噗通摔在地上,頭發淩亂,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哼哧,哼哧,不易察覺的小雀斑在臉上不停的跳躍。
紀墨看著很解氣,臭婆娘,終於有報應了吧!
但是還是用平靜的語氣對女人道,“咱們什麽仇什麽怨的是不是?
沒必要這麽死磕,我的意思是我跟我這倆朋友好好商量一下,怎麽放你走,而你得想個辦法,怎麽樣才能讓我們相信,放你走後,你不會報複我們。”
“要殺就殺,痛快點。”女人的眼睛好像要噴火似得。
“你這女人好賴話聽不懂呢?”紀墨無奈的道,“你有父母吧,你出意外的話,他們會不會傷心,白發人送黑發人,多難過啊,所以別動不動就死什麽的,咱們沒仇,你我都是受害者,明白沒有?
死在我這裏你冤不冤?”
女人喘息一會,最後還是站直了身子,揉著紅腫的脖子冷聲道,“你有這麽好心?”
紀墨道,“我好心不好心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個世界很美好,我想腳踏實地,每天都能聞到泥土的氣息,濕漉漉的青草味,還能看到那無邊無際的田野。
我想,別人的想法都跟我差不多,活著多好啊。
所以,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權利去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命。”
女人愣了愣神,不再看紀墨。
而是望向個子不高,也不壯實的邱武,她想不到自己會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男人手裏走不過一招。
“你在軍隊裏待過?西北軍?”
女人想,不然怎麽知道西北軍的標記呢?
邱武道,“我隻是一個種田打獵的莊稼人。”
女人想反駁,但是還是忍住了,他想起了那堅硬如鐵的手臂。
紀墨眯縫著腫脹的眼睛,終究不耐煩了,歎口氣道,“說句話吧,到底怎麽樣?”
“他們能同意?”女人反問。
“看你能給出什麽保證。”吳友德吐著煙圈道,“我跟這傻小子不一樣,我一家老小可不敢隨便冒險,你得讓我安心,我安心,你才能活命。”
女人沉吟了一會道,“我的話便是保證,我方靜宜從來都是說話算數.....”
“哄小孩玩呢,”紀墨忙不迭的打斷,沒有耐心繼續聽完,“空口白話誰信?”
“你便是方靜宜?”邱武突然問。
方靜宜傲然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邱武繼續麵無表情的問,“方靜江的妹妹?”
方靜宜更得意的道,“你知道便好。”
紀墨一頭霧水,默不出聲的聽著。
邱武道,“告訴我龍蕩河的情況,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北嶺的兵已經占領了龍蕩河一帶,方靜宜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如實道,“據我們的考察,那邊有連成片的金礦,儲量很大,怎麽,你們也有想法?”
邱武道,“你覺得呢?”
方靜宜道,“龍蕩河支流多,麵積大,你們是想找個偏僻地方,偷偷挖?”
邱武擺擺手道,“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方靜宜笑著道,“那謝謝了。”
再次拉開窗戶,一躍而出。
“這就走了?”紀墨一直處於迷糊的狀態,嘟囔道,“你們沒必要這麽輕信吧?”
邱武道,“憑著他是方靜江的妹妹,這便夠了。”
紀墨問,“方靜江又是誰?”
他一臉無知的樣子,很令邱武不爽,邱武道,“方靜江是西北軍的二號將領,名義上是陶繼山的部下,實際上在邊疆自成一派。
前些年索契國犯邊疆,他不顧陶繼山求和割地的命令,身先士卒,幾萬人部隊最後打的隻剩下幾百人,彈盡糧絕,孤立無援,才守住了陣地,是個漢子。”
索契國?
紀墨壓根沒聽過,不過也懶得追問,隻是不解的道,“前天她們在路上那樣騎馬,傷害無辜,挺囂張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誰跟你說他們是好人了?”邱武莫名其妙,最後不耐煩道,“行了,瞧瞧你這熊樣,趕緊休息一晚,明天有什麽毛病趕緊治。”
紀墨等兩個人走了後,門栓再次插好,然後又確認窗戶牢固,又抱著小黑喂了點水。小黑終於有了反應,讓他欣喜不已。
自己對著鏡子看了看,傷口在腦門上,幸好沒有破相。
一邊擦酒精一邊又擔心會不會破傷風,隻是擔心也沒有用處,鎮裏隻有一個藥房,裏麵一個醫生,這會去敲門,人家也是這樣給他處理。
擦完酒後,又學著吳友德用衣服把腦袋裹了一圈,然後昏昏睡去。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看著走兩步就要躺下,萎靡的小黑,紀墨幹脆給它做了個肉粥。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給你點好吃,千萬不要飄啊。”
大難不死,讓他有點慶幸。
但是,突然聽到大家議論張青山打死一個北嶺兵逃跑的消息後,又讓他愕然。
ps:前後又稍微改了一下,謝謝大家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