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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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要是一點把門的,到處亂嚼舌根,別說梁啟師這裏不能容他,走哪裏也都混不出頭,活該一輩子做夥計。
紀墨道,“梁掌櫃這走的也太著急了吧,生意說丟就丟,損失不可估量,怎麽就不緩緩?”
他都替著梁啟師心疼,這麽大家業啊,怎麽就能狠下心丟下呢?
而且還是這麽突然,慌裏慌張的,太過兒戲了吧?
岑久生歎氣道,“生意是沒法做了,不管是往北嶺還是往西北的道上,走哪都能遇到兩方的散兵遊勇,根本就沒紀律,見啥搶啥。
要是敢說一個不字,小命就得交代出去。
年前收的貨,就這還沒出去一半,隻能讓掌櫃這次順路也帶著,慢慢想辦法給出了。”
紀墨接著問,“那也不至於跑啊,慢慢等局勢穩定下來再說唄?
你剛才不是說嘛,這路上不安全,別有個什麽閃失。”
在他的印象中,梁啟師根本就不是這麽膽小怕事的人,北嶺軍和西北軍都先後在鎮上鬧出過不少亂子,也不曾讓梁啟師和鎮上的財主們慌成這樣子。
現在這情況,怎麽看都不對!
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
岑久生突然大聲喊了一句道,“都加快點速度,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然後左右看看,低聲對紀墨道,“昨個夜裏,鎮上那兩撥人,誰都沒注意怎麽過來的,都從哪裏來的?
老疙瘩,鎮上進出就這一條路!
怎麽一下子就聚集了那麽多人呢,去何家的可有上百號人!
要不是你們去的早,何家估計跟將老鴇家一樣,全家上下剩不下一個活口。
老疙瘩,你說,就是普通的綹子,也沒這麽大狠勁吧,殺幾個立威不就得了,滅門絕戶,燒房子,圖什麽?
這也做的太絕了是不是?”
“這些土匪就混在這些日子來的難民裏麵,平常看起來人畜無害,一到晚上湊成一群,就是豺狼,”
紀墨想起來夜裏在何家抓住的俘虜,邱文審問過後,除了幾個大頭領,大部分都是潛伏在難民裏,分布在溯古鎮各處,“不過各家都有自己的護院,隻要不鬆懈,像昨晚那樣的場麵還是能應對的。”
“隻有千日做賊的,哪裏有千日防賊的,而且這些人也太凶狠了些,”岑久生失望的道,“各家真是被嚇著了,咱們鎮是每年都鬧匪,可從來沒這麽嚴重過啊。
稍有不慎,那一家老小就沒了!
而且,北嶺和西北軍這仗才剛開始呢,往後的日子長著呢。
天知道,咱們這邊以後還得進來多少亂七八糟的人。
所以啊,這次他們是非走不可,不然天天提心吊膽的,這日子沒法子過。
現在主要問題是怎麽去安山,大道走不通,隻能選其它路。
一條路呢,是從米沙子過二道山,到霍龍門市火車站坐火車,沒什麽大的幺蛾子。
另一條路是往東邊的徐大堡鎮走,直接到北嶺的東方港,再從東方港坐船去。”
紀墨道,“這也太麻煩了。”
岑久生歎口氣道,“此一時彼一時,平常走大路就直接去了,這會誰敢那麽走,何況還是拖家帶口的。
老疙瘩,你可得小心一點了。”
紀墨笑著道,“我小門小戶的,有什麽好擔心。行了,你忙著吧,我去前麵看看。”
帶著臧二繼續往張一茹家去。
令人很詫異的是,張一茹家居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拉了三米多高由石頭砌的圍牆。
厚厚的冷杉木做的大門敞開著,小雞崽子在院子裏亂竄,一隻灰色的小土狗對著他和臧二汪汪直叫。
紀墨笑著道,“這防護措施都做的不錯。”
“喲,”張一茹從屋裏款款走出來,捋下卷起來的衣袖,笑著道,“這是什麽風把你刮過來了?”
紀墨笑著道,“我就是隨便轉轉,最近鎮子裏進來太多不相幹的人,亂糟糟的,有點擔心你們。”
“讓紀鎮長費心了,”祁沅君也從屋裏走出來,笑著道,“我啊,跟張大姐倒是有準備的,瞧瞧,這圍牆,這麽高,一般人不費點力氣,還真進不來。”
紀墨有心說,這點高度,要是能防得住麻三,才叫有鬼!
但是麵上還是稱讚道,“不錯,不錯。”
以參觀的名義到處張望,以尋找麻三的影子。
張一茹抱著胳膊道,“老疙瘩,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沒有,真沒有什麽事,”
紀墨笑著道,“我就是來叮囑你們一聲,現在商路中斷,估計很多東西都會越來越緊俏,米麵咱們不愁,就是其它東西得多買點,有備無患。”
木材和山貨是溯古鎮的主要經濟支柱,米麵糧食在平常的時候能夠做到自給自足,不過陡然來了這麽多的難民和流民,溯古鎮也沒有太緊張。
畢竟放眼整個大東嶺,糧食還是非常充足的,即使有戰爭,也僅是大東嶺南部邊境的局部地區,往升官鎮或者鵝湖鎮、米沙鎮的商路並沒有阻塞。
祁沅君笑著道,“謝謝你關心,不過聽說梁啟師等人被嚇破膽了,準備去安山養老,以後鎮裏可是你說了算,你得多照應點我們。”
紀墨道,“你這是玩笑話,我這副鎮長怎麽來的,你們不比我清楚?
也就是出來應景用的,再怎麽樣,鎮上也輪不上我做主。
說句實話,這氣氛我都想跑了。”
張一茹道,“誰跟你開玩笑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鎮裏除了你,誰還能拎的起來?
再說了,他們跑是因為他們家大業大,不敢冒這個險。
你窮糟糟的一條小崽子,誰在乎你啊,有什麽可跑的?”
尼瑪!
我是猴子?
還窮糟糟的小崽子?
紀墨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咽進去!
恨不得當場脫了褲子證明給她看!
他早就不小了!
這娘們的嘴巴太惡毒了,果然最毒婦人心!
但是沒法去計較。
即使是贏了,也是跌份!
他從張家的院子裏走出來,又左看右看,還是沒有找到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