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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頂層的餐廳,所有人都到齊了。

    鬼麒麟的父親是一個體態敦厚,留著鼴鼠胡須的男人。

    他的臉總是紅撲撲的,抿著嘴唇露出善意的笑容。

    本傑明提示道:“他叫彼得,好酒,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醉到第二天晚上。”

    灰牙站在遠處偷偷看著他。

    彼得正端著酒杯,站在客席邊上等人入座。

    按理來說,像這樣的宴會大家都很客氣,等著主人安排你坐在哪裏。

    加上今天到的人又不多,除了灰牙和娜娜莉,就是那晚一起翻牆的幾個人,再有就是鬼麒麟自家的賓客。

    娜娜莉在邊上側過頭:“我打聽過了,所有人都不會主動坐在彼得身邊,那個位置隻要一坐下去,就一定站不起來。”

    灰牙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你等著瞧吧!二極管來之前就嚴厲拒絕過,樂壇奇葩基本不喝酒,四眼和鬼麒麟不熟,我又是個女的,那個位置,非你莫屬啊!”

    灰牙已經躍躍欲試了,說起喝酒,除了上次公會出任務,把自己喝進了大牢以外,灰牙是再無對手。

    況且那次純屬意外,畢竟李斯坦熬製的湯出了鬼。

    所以嗬嗬,要想跟我鬥,也不看我小時候是幹嘛的。

    灰牙一邊得瑟一邊跟著娜娜莉來到了彼得跟前。

    果不其然,鬼麒麟像會見領導一樣衝過來抓起他的雙手,又把他詳細介紹了一番。

    彼得眼睛都快笑沒了,“謔謔謔”地拍著自己的肚子:“我知道我知道!我兒子提過你,說你把威廉都打趴下了!果然英雄出少年,要我看,現在的人呐,都喜歡攀附權勢,一看對方大有來頭,多的話一句也不敢說我喜歡你,就該像你這樣”

    彼得一巴掌拍在灰牙的肩上,帶著他就往桌子那邊走,嘴裏還逼叨叨地說個不停。

    娜娜莉偷偷露出微笑,看樣子成了。

    灰牙倒不樂意了,這會彼得還在痛斥這個世界的規則有多麽的不公平。

    就連本傑明都忍不住開始點評:“鬼麒麟果然是他親生的,這下好了,這個人說話不帶腦子,幾杯酒下去,估計膽子更大!灰牙你加把勁。”

    灰牙悶哼了一聲,規矩地落座等著彼得開始致辭,然後鬼麒麟又上來感謝了幾句。

    於是,這頓晚宴高大上且沉穩的風格,到這裏徹底結束了。

    彼得和灰牙開始了單聊,全程不管別人前來敬酒,眼睛裏隻有對方。

    彼得抬頭盯著灰牙,他終於不笑了,嘴角抖動得像是一隻磨牙的野貓。

    當然灰牙也不是吃素的,麵無表情,眼神精亮,時不時還冷笑一聲,完全是匹狼。

    “來!”彼得招招手,“把紅酒撤了,再把我的私藏拿出來。”

    鬼麒麟明顯嚇了一大跳:“爸,你別亂來啊!”

    彼得攔都攔不住:“你閉嘴!今天我高興,我要跟你這位同學一決高下。”

    “完了完了!”多次參加的二極管就坐在灰牙的另一邊,他悄悄湊過來,“一來就上私藏,你死定了!”

    灰牙有些納悶,什麽玩意這麽了不起。

    隻見侍者換上了拇指高的平口酒杯,再用一個小玻璃壺,挨個摻滿。

    彼得端起酒:“我先幹為敬!”

    一口下去見了底。

    灰牙不甘示弱,火速跟上。

    可是這酒像一團火一樣順著喉嚨就下去了,灰牙覺得無數的火星子從胃裏冒了起來,他有點發懵。

    “怎麽樣?”彼得在那頭重重放下酒杯,“這是我專門托人從安布雷拉弄回來的,據說是黑銀河航海公司耗費多年,才從東方淘到的極品45度瀘州老窖!”

    “果然厲害!”灰牙兀自點頭。

    彼得麵露喜色,心想這東西從未出過差錯,但我的極限也就三杯而已,三杯過後,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誰知灰牙馬不停蹄地給自己重新摻滿:“但我覺得,還不夠!”

    彼得眼神一收,這小子還真夠狂啊!於是第二杯又下去了。

    等到第三杯結束,兩個人一口菜也沒有吃,直接上了第四杯。

    彼得下意識地看著酒杯,這個小動作被灰牙盡收眼底。

    本傑明笑了幾聲:“他不行了”

    這個時候就該采取另一種戰略,灰牙突然一個微笑,端著杯子起身:“這一杯,我敬你!”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根本無法拒絕啊,彼得冒起了冷汗,但還是情不自禁地舉起酒杯。

    在這之後,不超過10分鍾,彼得已經把凳子拉到了灰牙身邊,一手搭住他,滿心覺得,這小子怎麽就那麽優秀,我家那個越看越不順眼!

    而叔叔們喝大之後通常喜歡教育外帶吹牛。

    “我跟你說!我在內廷幹了那麽多年,才去那會兒,你們這一輩小的,還在穿開襠褲呢!”

    “那是那是!”灰牙趕緊恭維,“叔叔您什麽河沒趟過,而且內廷是什麽地方,一般人想打門口過一腳都不行!”

    “唔內廷不好待呐,伴君如伴虎我這些年,看了太多,要不是為了我這個沒用的兒子”

    “不好待?怎麽可能!好多人眼巴巴地望著您的位置呢!”灰牙故意白眼一翻,要有多白有多白。

    果然起了效果,彼得不高興了:“你懂個屁!就現在上邊坐著的那位,就他媽草包一個。”

    “真的?”獵物已上鉤,灰牙兩眼一瞪,麵部表情盡量保持在高度癡迷,且嚴重好奇的狀態。

    彼得已經大了,胳膊用力架住灰牙的脖子,一嘴的酒氣湊過來,還故意瞟了瞟四周:“我今天也不怕告訴你!我知道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

    “現在那位,知道是誰嗎?”

    灰牙沒接話。

    他壓低了嗓音保證不讓其他人聽見:“一個碼頭貨工的兒子!我看見他被帶進來的膽小懦弱,最開始連字都不識幾個。”

    “叔叔,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亂說?哼!我告訴你,真正的繼承人另有其人最開始我也隻是覺得奇怪,後來無意中我發現,他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每晚淩晨過後,差不多3點左右,總有人悄悄從翻他的窗戶”彼得一臉得意的表情,“你猜他在幹嘛?為了不受人擺布,他一直在暗中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