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天界曆史長河中的瑞國一段。

    忽得短了一半。

    導致了整條長河波瀾震蕩。

    長河岸邊，數個至高的影子，紛紛出現，雖然相隔甚遠，不止是千山萬水，而是千年萬載相形容，但性命天界曆史彼此相聯，那震蕩與變幻，卻是感受得頗為清晰。

    “是萬象仙帝所為。”一個朦朧的男性身影言道，他頭上長著角，顯相又是人身。

    其他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十餘個身影，也紛紛出現，又隔河相望，觀察著瑞國的情況。

    瑞國不止其曆史疆域範圍縮短，並且水流急湍，其正界本史，也在自行消耗，顯然是瑞國至高很不開心，正在手舞正界本史，大發雷霆。

    “那萬象仙帝，手握各國來往之權限，其目的，就是為了降伏我等十七國，合而為一，立界昆侖。”長角的男性至高，顧左右而言道，“難道你們就等著被他一一傾覆麽？！”

    “蟲八，方才我可是聽到了，那萬象仙帝放言，要你等著。”一個身材纖細，疑似女性的至高言道：“會國若是撐不住了，不如加入我炎國，五弦天至高在上，可保你無恙。”

    “精衛！少作狂言，終有一日，你會後悔的！”長角的男性至高連連冷笑，袍袖一甩，身影消失在曆史長河邊上。

    “蠢貨，這性命天界十七國，有幾個正與萬象仙帝勾勾搭搭，在這裏找幫手，何其愚蠢……”另有一個聲音尖銳的小孩，罵了一句，也轉身去了。

    十來個至高之影，盡皆消失在曆史長河邊上。

    隻餘空蕩蕩的曆史長河，天際空流。

    ……

    林衝知道性命天界所有國家，都在盯著昆侖。

    不然也不會給他這個萬象仙帝，起出‘林剝皮’這麽粗俗的稱號。

    但這稱號，也不誇張。

    林衝方才就把青鸞按在越駱天中，硬生生從其身上，‘剝’下來一個小號青鸞，為了便於區分，林衝稱這個青鸞，為小青鸞，那個青鸞，叫至高青鸞。

    小青鸞從至高青鸞身上，分來三重尊號，以將十五劫的正界本史。

    讓瑞國的國度，足足小了一半。

    關鍵是，瑞國背後陶鈞天至高，留在性命天界的後手，也被林衝以鎮元子對消掉。

    從此，瑞國隻能在十七國的征戰中，苟延殘喘，再無起複的機會。

    而林衝也在這次瑞國之旅中，得著一個教訓。

    就是無論如何，都要縮在異界牆內，再不出去。

    之前就是大意了，才在瑞國中了陶鈞天至高青女的一記七色神羽，如果那時有異界牆護身，絕對中不了招。

    現在，借著鎮元子的遺澤，才逃出青女的追索。

    消耗掉了第二記鎮元子後手，一共才三記啊……林衝甚是心疼。

    不過，在這裏，林衝又有個疑惑，他翻找記憶，明明有印象，鎮元子三記袖中神通，是二十四諸天，各有三記的，也就是合計七十二下。

    但現在，非常明確的記憶，卻是隻有三記。

    對上善見天至高三十二，用了一記。

    對上陶鈞天至高青女，又用了一記。

    也就是說，隻剩下一次機會了。

    就算是翻找昆侖正界本史，林衝得著的數據，也是如此。

    那正史如此記載的：‘舊神鎮元子，贈予昆侖三記袖中神通，可破二十四天至高……’

    是記憶出了錯？

    還是……陷入永恒至高，能夠錯亂因果的……恒等式了？

    林衝無從分辨，隻能記憶下來，等著地球文明複生時，交給智囊團去分析。

    現在，得著了瑞國的教訓後，林衝已經做好接下來的工作計劃。

    就是宅著。

    等著。

    等著“人類書”把飛升人族孕育出來。

    等著林豪橫、序列天平還有造父三個天機，合道化天，衍生出唯一之秘來。

    在那之前，林衝打算窩在異界牆裏，哪也不去。

    什麽探聽敵情，算了吧，等將來六十億人族降生，又有天主降世，讓他們去吧。

    白龍是不應魚服的。

    便是真要出去，也是704不離身，時刻帶著異界牆。

    到目前為止，林衝還未遇到，能攻破異界牆的至高或天主，但也不保證，以後也遇不到。

    在遇到陶鈞天至高青女之前，林衝還不知道至高中，也有源於西方傳說的女神呢。

    所以，既然無事可做，林衝就把704沉到了龍族會國的大洋深海中。

    之所以選擇會國，一是因為會國海洋多，幾乎全部都是海，隻要把燈一關，704沉在海中，就跟不存在一樣，會給林衝一種安全感。

    當然，這是種虛假的安全感，林衝倚仗的是，越駱天收入704後，自帶的隱匿效果。

    陪林衝穿越而至的704，自帶不可催毀特性，和隱匿光環，便是至高，也無法攻破、無從追索。

    第二，林衝還記著會國至高蟲八，幫著陶鈞至高打劫他的過往呢，將來人族文明席卷性命天界，第一個拿來試刀的，就該是蟲八。

    其實，也並非無事可做。

    林衝還要做一件與係統有關的事。

    “真是想不到，你留給我的地址，竟然是天門？”

    深海中，林衝一邊在異界牆後，欣賞海底因時間流速不同，呈超級慢動作遊來遊去的魚群，一邊跟係統聊天。

    “爸爸自然要把最珍貴的遺產留給你呢~”係統用蒼老的聲音說。

    林衝省略掉係統賤兮兮的自稱，也懶得跟它計較，就衝係統留個天門給他這件事，就值得原諒它不少次。

    “可就算你給我留個座標，那時越駱天還未成就，我能怎麽使用這個座標？”林衝問係統。

    沒有天界，怎麽激活萬界通道？

    “有偉大的係統爸爸在嘛！係統爸爸是無所不能的啊哈哈~”係統張揚得笑了起來。

    “你……”林衝想了想，不敢置信得說，“難道你能激活天門？但怎麽做呢？”

    “天門也不過是一串數字啊~數字啊~”係統的小鍵盤區，開始發光。

    “所以，隻要在鍵盤上，輸入天門座標，就可以在異界牆內，激活天門……”林衝當然記著那串數字，正要試試，一想，又覺得危險，問係統：“真的能在異界牆內出現一道門？如果這道門出現了？那我走進去會怎樣？”

    “暫時就不必實驗了吧，現在不比當日，你都有越駱天界了，去越駱天玩唄~”係統幹笑。

    係統態度明顯的可疑。

    林衝不得不懷疑，係統給他天門，並非是……好意？

    於是他思索起來。

    “假設天門通向地球宇宙的恒星內部，而我在無上天魔的壓力下，選擇打開天門，又走了進去，那時我還沒有成就至高，於是就會……”林衝表情一變，盯向係統，“你那時是要害死我！”

    “絕無此意！我怎麽會可能害死穿越者呢！這有違我做為係統的道德底線啊！”係統叫起了撞天屈。

    嗬……林衝冷笑。

    他想得更明白了。

    哪有‘打開天門’‘走進去’的過程呢？

    天門是通往恒星內部的。

    在越駱天打開天門，天界的重力，能夠對消天門的吸引力。

    而在異界牆內打開天門，會讓天門避開異界牆的出入規則，直接影響房間內，林衝呢，到時怕是隻有一個下場。

    “在異界牆內打開天門，沒有天界的超重力環境，恒星內部的強大質量，極有可能造成巨大吸力，直接把704裏麵所有物件，都吸過去，其中就包括我……

    如果無上天魔降臨，除去她與你的約定，她是不會放過唯一界的種子的，而你為了保護這顆種子，或者說，為了不讓這顆種子落入他人之手，你的決定就是……

    毀了它？

    也就是殺了我？

    一旦殺了我，毀了異界牆和704，你是不是又可以從地球上，再選一個穿越者，來繼承我未竟的事業？

    而這個穿越者，應該會比我……更聽話吧？”

    麵對林衝的質問，係統聲音都嘶啞了，“不是我！我沒有！我是清白的！你不能憑空汙人清白……”

    啪！

    林衝合上筆記本電腦。

    覺得胸口中意氣難平，這係統有個最牛叉的本事，就是無論怎麽聊天，最後都歸於一個想法，想要弄死它。

    所以係統有個刀槍不入、水火不浸的身體，多麽重要。

    把係統關了‘禁閉’後，林衝還是覺得生氣，幹脆把它又塞到桌子底下墊桌腳去了。

    隨後，林衝關了704的燈，把704降到大洋深處，而他則是進入了越駱天中。

    越駱天。

    一片狼藉。

    仿照故宮而建的天庭，破破爛爛的，好像幾個巨人在此打過架，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戰場中，還留著不少五色羽毛，明顯就是至高青鸞留下的痕跡。

    之前將至高青鸞困入越駱天時，為了在她身上‘剝’下更多的正界本史與尊號，林衝特別多留了她幾刻，往她耳中，灌了不少有關‘西王母座下信使青鸞’的本史。

    結果是分裂出了個一個擁有三重尊號、十五劫曆史的小青鸞，卻也在這個過程中，讓青鸞至高在越駱天中，化出原型，用身形百丈的巨大青鳥，耍著無窮無盡的曆史神羽，把越駱天，差點捅出個大窟窿來。

    那一幕，簡直就和當年齊天大聖大鬧天宮差不多。

    還好越駱天的天仙們，因為在至高麵前，手無縛雞之力，早就被林衝拜托總工程師收攏了起來。

    所以沒有造成天仙傷亡。

    隻餘下一個龐大的天界，還有各種自動應發的靈能武器，與青鸞至高相鬥。

    這些武器，在一個手舞曆史的至高麵前，也不夠看，被砸得稀裏嘩啦，就是林衝眼前的模樣了。

    無羨正在指揮啟明天仙們，整修天界。

    林衝當然也可以用昆侖仙宗的正界本史，相覆蓋，但無羨舍不得。

    對於人參果樹、蟠桃樹，甚至是現在性命天界的偽至高們，手中握有百萬年、甚至千萬年的正界本史，隨意覆蓋一下，消耗個三年五載，根本不當一回事。

    但越駱天才有一百多年的曆史，消耗三年五載，簡直就是傷筋動骨。

    而林衝又把從至高青鸞處剝來的正界本史，都給了《人類書》，以孕育出飛升人族。

    所以無羨隻好緊巴巴得過日子，慢慢整修這宛如末日之戰後的越駱天。

    “辛苦了。”林衝安慰無羨。

    “上神曉得無羨的苦就好……”無羨正可憐兮兮的眼圈泛紅，忽得瞧見林衝送來一個卷軸，她驚喜接過，入手頗沉，仿佛有十萬年的份量，“這是？！”

    “一劫的性命天界正界本史，化入越駱天，七折八扣，也有百年了。”林衝說，這消耗真大，一劫等於十二萬年，融入越駱天，卻隻有百年，憑空縮水了到了千分之一。

    但這是維係昆侖正統的代價。

    如果林衝在當時性命天界重新涅槃時，接過性命天界的正史，聲明在此立一個新宗，那麽這些原本性命天界的正界本史，都可以無縫銜接入那個新宗，一點都不會浪費，就如其他十七國一般。

    可林衝不能放棄昆侖仙宗。

    昆侖仙宗的潛力，遠比一個已然陷落的性命天界要大。

    而若是將性命天界的正界本史，融入《人類書》，成為飛升人類種族誕生的能量，那麽一劫曆史，縮水的份量更大，隻餘下萬分之一，也就是十年的份量，畢竟人族並非性命天界的眷屬。

    這消耗，是一萬份，去掉九千九百九十九份，隻剩下一份，所以總工程師拿著林衝當時所獲得的無上根果，歎著氣說‘消耗太大’。

    現在，林衝分出一劫曆史給無羨。

    即便是百餘年。

    也讓無羨感動的都要哭了。

    “好好修整天界，估計不久之後，還得有他國至高，被困進來，我們要剝除尊號、減除曆史，他們肯定會反抗，天界不牢固可不行。”林衝囑咐無羨。

    無羨臉上的笑容，才出現，就僵硬了，半響才吐出一個字，“……是。”

    林衝交待了無羨修整天界一事後，就來到被壓垮的越駱天庭正中，此處原本是放置各個萬界通道之所在，有不少天仙，正在這裏清除垃圾，又重整建築，見著林衝，紛紛跪地叩首，口稱：“拜見萬象仙帝！”

    “不必了，你們先退下吧。”林衝揮揮手，在天界，很容易分辨啟明天仙和地球天仙，因為地球天仙從來不跪，而啟明天仙，雖然被再三糾正，但是遇著緊急情況，還是下意識得跪拜，好像這樣才能表達出心中的崇敬，從而獲得安全感。

    大概和這一屆的啟明天仙，大多是舊時代走過來的，等新一代啟明人飛升上界，應該就不會有這種習慣了。

    林衝此刻，要探索天門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