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鑒第一次遇到能夠影響《大光明盛典》運行效果的法術。
    並且無法理解對方的法術是怎麽起效的，即便已經知道老滑頭運用的是重力。
    “為什麽？”李昊鑒腦中隻能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之後再無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老滑頭的千掌如千手觀音，暴雨梨花，李昊鑒那時光輪的修為能看穿一掌兩掌已經是極限，無力再預知後續攻擊來自哪個方向，且老滑頭攻的急了，李昊鑒也顧不上用時光輪，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鍾，隻能說李昊鑒功夫不夠，時光輪在高手對局中完全無法實戰，最終還是要依靠最為純熟的功法。
    刀法。
    一刀又一刀的白斬。
    老滑頭附著的重力並非永久，李昊鑒全力催動體內陰陽真氣運轉，一分鍾後就能消除重力影響，而在一分鍾內李昊鑒至少要挨上七拳八腳，不說鼻青臉腫，也是一臉老血，雖說李昊鑒皮糙肉厚，那老滑頭出手實在沉重，隻一拳李昊鑒就覺得肋骨骨折。
    對戰了兩三分鍾，李昊鑒才想起翡翠戰甲，心意一動，翡翠戰甲護住身子，老滑頭隻是讚賞的哦了一聲，接著一個重拳，拳力透過了翡翠戰甲，直接震蕩李昊鑒身體。
    這種感覺非常熟悉。
    太極勁。
    內勁。
    震蕩波。
    重力穿透。
    可以有許多種叫法，甚至叫個無上大皇神龍拳，原理大同小異。
    李昊鑒開始也想用這種勁力穿透老滑頭的骨甲，結果被老滑頭輕鬆化解，現在老滑頭一拳差點打的李昊鑒吐血，這讓李昊鑒覺得很沒麵子。
    有些羞愧。
    需要惱羞成怒一下子。
    “媽了巴子，小鬼子這麽囂張！”李昊鑒心中一時間湧起國仇家恨，反而眼前一空，白斬一刀，老滑頭眉頭一緊，連忙閃身，被刀光擦中肩頭，骨甲被斬斷，鮮血噴出幾米高，老滑頭立即後跳，用手一捏，骨甲、肩頭血肉如橡皮泥，被一捏恢複原狀。
    “霓虹最難纏的鬼是不是都讓我遇上了？先有那個叫什麽柳生尋的，這還有個老滑頭，再加上被斬殺的八岐大蛇，我是掉的霓虹妖王窩裏麵了？”李昊鑒想到此處，心中倒是安心不少，現在戰艦組麵對的壓力應該會小一些吧。
    如果李昊鑒沒有麵對最強敵，而是讓戰艦組，讓水月眾對抗，李昊鑒如何心安？
    護衛大皇者，必然是霓虹的妖王之王。
    李昊鑒並非沒有收獲，剛才那一道白斬讓心中明悟更加清晰，假以時日，一定能讓每一刀都達到斬傷老滑頭這一刀的境界。
    “不急不躁，心如止水，方能體悟最細微的氣息變化，靜極而動，方能後發製人。”李昊鑒默念著戒力的教導：“我一直想速戰速決，以最快的速度斬殺大皇，真是欲速則不達。”
    心法不等於身法，李昊鑒心法已慢，身法反而更加快捷，太極之快，如太極圖旋轉，柳生家族的刀法深受柳家柳葉八卦刀影響，實戰起來尋如疾風，如一團柳葉護住周身，進退自如，現在李昊鑒蒼刀輕若無物，在老滑頭眼中龐大的蒼刀變的像是一根柔軟之極的柳枝，不但產生彎曲，且會毫無規律的回彈。
    “風擺柳，柳生家很久沒有人領悟這個境界了，沒想到你竟然可以。”老滑頭很是了解李昊鑒現在的刀勢，如果硬要纏鬥，很容易陷入如柳林林海之中，逐漸迷失方向，幹脆後退幾步，退出李昊鑒斬擊範圍，單膝跪倒，雙手撐地，以身體為中心，重力逐級釋放，讓整片區域的重力加倍。
    “風停了，樹葉就會停。”老滑頭抬起頭，玩味的看向李昊鑒，這可是老滑頭專門針對柳生家，或者說針對柳生麻衣研究的法術，實測有效，畢竟，作為大皇的最終保衛，不會相信任何人。
    可惜，老滑頭抬頭看到的就是一道白斬，慌忙閃避，雙眼差點被李昊鑒斬瞎。
    李昊鑒並非不被重力影響，隻是老滑頭這一招施放出來時間略長，且李昊鑒原本用的就不是純粹的柳生家刀法，刀勢雖然受阻，隨時可以變招，無奈老滑頭釋放的重力範圍大，讓李昊鑒出手速度變慢，否則真能一刀掀了老滑頭的頭骨。
    老滑頭暗罵自己愚蠢，同時聽著遠處百目大殺四方的慘叫聲，心中焦急：“龍族的公子哦，我們分出勝負吧，不在這裏，在老爺子我的煉獄中，隻有一個妖怪能活著走出來。”
    在方才老滑頭釋放的重力空間外圍，兩道半球型石幕生氣，合攏之後將成為一個半球形，罩住李昊鑒和老滑頭，李昊鑒站在原地，等待老滑頭合攏半球。
    半球高三十米，直徑不過六十米，內部有棕褐色黯淡光芒，半球內部嵌著許多晶石。
    空間內，重力大增。
    老滑頭不受影響，挺直身子，身上紅芒縈繞：“龍族的公子哦，這裏是大地，這是我召喚出來的大地核心，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地獄一部分，海洋，是屬於你的，大地，屬於老頭子我。海洋再過寬廣，也比不上大地的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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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怕困住我，外麵的守護者無法擊敗百目？百目一樣會去殺死大皇。”李昊鑒將蒼刀杵在地上，雙手按住刀柄，看著老滑頭。
    老滑頭活動著肩頭骨骼，咯咯作響：“不用擔心，這裏的時間流速慢，就像另外一個世界，那古老的江戶。”
    李昊鑒隻覺體內每一滴血液的流速都在減緩，心髒壓力驟增，但心髒同樣受到重力影響，每一次跳動都耗費許多的力氣。
    正一洞天中的重力是外界的三倍，李昊鑒當初從勉強適應到行動無礙經過諸多周折，還差點困死在洞天內，現在老滑頭這個空間中的重力無法判斷是多少倍，如果沒有應對之法，在這個空間中，實力相若的敵人隻有任老滑頭蹂躪。
    “你甘心進入這個空間，是有信心擊敗老爺子我，還是認為此戰必然爆發？”老滑頭問李昊鑒，在施展空間之前，老滑頭最擔心李昊鑒逃遁，這個空間有無數有點，隻有一個缺點，就是展開速度慢，沒有一個腦子正常的敵人會甘心讓老滑頭困住，老滑頭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對手施展領域、陣法、禁製而無動於衷。
    李昊鑒深呼吸一口：“你我必有一戰，因為我要殺死大皇，你要保衛大皇，但是，我想，如果大皇死了，戰爭是否必然爆發，就變成了未知數。”
    老滑頭怔住，並沒有直接進攻，反而沉默了，抽出煙袋，深吸幾口，吐出煙圈：“龍族的公子啊，你到底是誰呢？大皇想要恢複霓虹帝國往日的榮光，與你有什麽關係？”
    李昊鑒一笑：“你已經想到了吧？”
    老滑頭收起煙袋：“老爺子我想到了，所以我堅信大皇是正確的，大皇為了霓虹，奉獻一切，是真正的武士，我，願意支持他，讓霓虹族人堂堂正正的活著，有尊嚴的活著，優越的活著。”
    李昊鑒搖搖頭：“你還是不懂，你所謂的堂堂正正，尊嚴，優越，根本不知道怎樣爭取。我相信，你的族人中有智者，這些智者也出現過，隻不過被你們自己抹殺。”
    老滑頭收起煙袋：“或許你是對的，或老爺子我是對的，終歸我們隻有一個能出去，就讓老爺子我看看我的武士道，是不是對的，神有沒有眷顧。”
    李昊鑒想要抬起蒼刀，蒼刀在重力下無比沉重，竟然難以抬起，老滑頭看出李昊鑒的勉力，閃身就到了李昊鑒身前，一拳揮出，直取麵門，李昊鑒過段放棄蒼刀，將蒼刀吸入空間中，全力催動體內真氣，讓雙臂能夠揮動，擋住老滑頭的一拳，老滑頭嘴角微抬，向著李昊鑒大開的雙肋猛攻，這下李昊鑒無法及時防禦，隻能盡力卸力，老滑頭每一拳的勁力都能透體而入，震蕩李昊鑒的內髒，那痛楚是李昊鑒此前從未試過，雖然是軀幹受損，大腦卻有昏厥的跡象。
    李昊鑒暗叫不好，在這種重力下開門也是妄想，除了暴露門的秘密，沒有任何意義。
    重力，重力，太戊之力，就這樣清晰的展現在眼前，李昊鑒卻無法觸及，無法理解。
    什麽是重力？什麽是太戊之力？
    身體上的巨大痛苦讓李昊鑒幾乎無法思考，腦中隻剩一個感覺，就是痛覺。
    這樣無需很久，李昊鑒就會敗亡，即使打開八尺之門也因重力無法及時修複身體上的損傷。
    “怎會如此，我真要死在這裏了嗎？”李昊鑒僅剩本能的防禦，盡力修複損傷，腦中已走馬燈般回憶自己的一生，好似很長，又好似白馬過隙。
    “這一生，真快啊。”
    老滑頭攻擊殘影如同慢動作，讓李昊鑒回憶一生如電影。
    “真是短暫的一生，雖然後麵幾年有些失控了，嗬嗬。”
    “快。”
    “好快。”
    李昊鑒被老滑頭重重一拳擊飛出去，撞到石壁上的晶石，晶石刺穿李昊鑒身體，意識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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