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4章 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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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高宅大院林立的光道坊裏,有一家特外突出的大院落,幾乎占據光道坊的了四分之一。

    隻要是個洛陽人都知道,此乃楚國公禦使大夫西門真森的家,可是如此豪門大院裏,能繼承西門真森衣缽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並非西門家男兒少,而是西門家對繼承人的要求,嚴苛的程度讓人不寒而栗,從小就要接受極嚴苛的考驗,有的人心中甚至落下病來,寧願退出選拔。

    要想繼承如此大門閥的家業,不但頭腦要精明,而且還要身負武功,最起碼跑得要快,門閥首領絕不能輕易死亡,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西門家,最有希望繼承家業的,是庶出少爺西門朗,他已經四十七歲,身材勻稱,氣度不凡,唯獨他的生母是一個丫鬟,嚴重影響了他在家中的地位。

    當然,這隻是開始,自從他掌控了虎賁第四軍那天開始,這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為家族籠絡了一個人才,這個人就是蕭寒。

    也不知道他用什麽手段,把蕭寒這樣的人物收到身邊,而且跟他稱兄道弟,看起來不分你我。後來還拜入西門家,給西門真森當了義子。

    水漲船高,兩個人互相幫襯,在家族中的地位牢不可破。

    這次蕭寒公然違抗軍紀,誰敢動蕭寒一根毫毛,西門朗會第一個跳出來,跟他拚命。

    如今國難當頭,四大家族都感覺到一股壓力,因此各自管理好自己家的犬牙,都不要出去鬧事。一切內部紛爭,都要等戰爭結束以後再討論。否則河北戰敗,一切都成了空談。

    “父親,戰場傳來好消息,全軍整體向北壓了一百裏,如今衛州、魏州、博州、德州、棣州盡在我軍掌握之中,敵軍的蜘蛛網陣也已經被破,下麵就要展開決戰了。”

    西門朗帶著戰策,來見父親。

    西門真森麵無表情地坐在椅子裏,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去,唯獨讓大公子西門昆留了下來。大公子先天腿疾,不能站立,坐在木質輪椅上。

    “從雙方傷亡數上來看,算不得什麽勝利。”西門真森草草看了看戰報“而且相州還沒有拿下來,那麽推進這一百裏又有什麽意義呢?”

    “聽聞霍子珍有放棄相州的計劃,孤立相州,大軍長驅直入。”西門朗並不想討論霍子珍的事,他更在乎的是後麵的一句話“這次給霍子珍提供破壞蜘蛛網戰術的,是咱們虎賁第四軍新兵師。”

    “哦,這個我知道。”

    “可是您或許不知道,帶隊的是罪將韓當。”

    西門真森抬頭看了看西門朗,苦笑一聲道“這次你故意把蕭寒派過去,我就有點兒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通過這次磨練,培養張漢山、肖飛成為鎮國將軍。而韓當等人,這是代替張漢山和肖飛的人,對嗎?”

    西門朗立刻低頭道“哎呦,父親,您冤枉兒子了。”

    西門真森擺了擺手“就算是,也無可厚非。”

    聞言,西門朗心中大喜,不自覺的瞥了一眼大公子西門昆。

    西門昆已經五十歲,兩鬢微微有些發白,從小兒就體弱多病,身體孱弱,可他卻是西門家公認的天才,他很少出門,可他對外部的掌控,一點兒也不比西門朗差,而且他的判斷力,一直得到西門真森的讚賞,有很多時候,西門真森拿不定主意,隻願意與大兒子商量,卻不再問其他人了。

    可是大兒子天生殘疾,自卑心使他不願意拋頭露麵,甚至連媳婦都不娶,這一切都讓西門真森感覺心裏很累。

    而西門家族裏,第三代人更讓西門真森看不上眼,本來人才濟濟的西門家族,如今人才為何會枯竭,讓他頗感自責,總覺得是自己沒盡力或者方法不對,才會導致這個結果。

    不過呢,自從蕭寒出現以後,老爺子就重新振作起來,隻要厚待蕭寒,那麽西門家族就有了頂梁柱。

    可問題也在這裏,如果蕭寒有反心呢?

    那對西門家族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不過還好,老頭子發現,蕭寒雖然在“忠心”概念上雖然不強,可這個人很俠義,與二兒子司馬朗的關係,可以支撐一段時間,隻要司馬朗掌控了大局,那時候的蕭寒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渾身是鐵能打幾顆釘兒?

    “阿昆,你看你二弟選的人如何?”西門真森淡淡問道。

    西門昆不假思索道“我知道父親想聽什麽樣的話,可我卻不得不潑一盆冷水。二弟這樣做,似乎有些急功近利。”

    西門朗立刻點頭道“大哥說的是。”

    西門昆苦笑道“二弟,何必對我如此謙恭呢。我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表現,你完全是表現給父親看的,不過你越是這樣,其實父親越對你不放心,同時我也是如此。咱們兄弟之間,雖然交流不多,可各自心裏都揣著明白。如今虎賁軍有六個軍,我控製三個,你控製一個,二叔家控製一個,五叔家控製一個。這次河北之戰,本來應該是讓五叔去的,結果卻被你想了先。你以為五叔一定會很高興這樣,可實際上呢?”

    西門朗悶頭不語。

    西門昆抿了口茶,覺得味道不好,放下茶杯道“你的好心,五叔不領情,而且還會埋怨你耽誤他上陣表現。這些年他厲兵秣馬,手下也培養了一匹七品以上的戰將,結果,南晉稱臣,他卻沒仗可打。”

    西門朗依然不說話,隻是臉色變得有些難堪。

    西門真森搖了搖頭道“算了,這些事就不必再說了。老五也快六十歲的人了,成天好勝心還那麽強,他總擔心,如果族長之位傳給你們,他的利益會被削奪,過兩天,我給他個定心丸吃也就好了。”。

    “父親如何打算?”

    “把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扶正。”西門真森無奈地拍了拍椅子扶手“其實他這樣做,反而是害了他的兒子,也害了他自己。人啊,就要有自知之明,而且還要學會忍耐。能耐能耐,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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