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8章 蒲察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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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有很多種辦法,尤其是對待那些城牆比較破舊的城市,比如安陵城。
可此時,唐淵他們就駐紮在這座小城之內,麵對強敵,想憑城而守,根本就是自取滅亡。
為此眾人一籌莫展。
這時,神策軍中一名站在後排的都尉長突然舉手,請求發言,張之魁抬眼看了看那人,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相貌不俗,他擺了擺手,示意可以講話。
唐淵走出人群,行禮道“末將唐琪部師直屬二團都尉長唐淵,有一個小小的建議,咱們不如以安陵為誘餌,把敵軍騙入城中,隨後反擊包圍安陵,以火擊之。另外,末將在部隊裏正在研發投石車,現在已經小有成效,如若能把敵人引入安陵,可以來一個甕中捉鱉。”
鞠樊道“你把他們引入城中,待他們發現這是空城,必然還會衝出去,到時候與我們平原作戰,有何區別?”
張之魁擺了擺手,示意鞠樊不要打斷唐淵的話,他道“唐淵,繼續說下去。”
唐淵手指沙盤道“安陵地處平原,周圍毫無屏障可言,但這並不是我們步兵完全沒有辦法敵軍騎兵的理由。
我們可以設下營寨,鋪滿鐵蒺藜,他們絕不會硬往營寨裏闖。隻能攻打安陵。
騎兵之所以強橫,是因為機動性強,而且撞擊力強,但隻要把他們困在城中,就無法發揮騎兵的優勢。
安陵城小,隻要我們四麵八方安置射手,就算不能把蒲察素甲消滅在城裏,也能射殺他最少三成人馬。
如若他們放棄戰馬,爬上掩體與我們作戰,他們就沒什麽優勢了。
如果他們不爬牆頭,而是集體退出城去,那時他們一定混亂,我們堵住城門,用密集弓箭強弩擊殺,如果他衝出城門,我們步兵在吊橋周圍設下刺蝟陣,這一套下來,就算蒲察素甲不死,也扒一層皮。”
眾人不語,張之魁問“久聞蒲察素甲大名,此人與普通男賈猛將不同,頗有心計,如若他不肯入城,那我們又當如何?”
唐淵道“耗著。”
“眼下我們糧食並不很多,”張之魁想了想,“如果駐軍城外,糧食可以送來,而埋伏在城裏的士兵,卻無法接濟。”
唐淵道“末將願領兵埋伏在這裏。”
“軍中無戲言!”張之魁正色道。
“願立軍令狀!”唐淵道。
“好!那就用此法。”張之魁拍案道。
“張帥,末將覺得略有不妥。”韓當道。
“講。”張之魁道。
韓當道“這樣打,有風險。且不說蒲察素甲會不會全軍入城,就算設置大寨,也未必擋得住蒲察素甲。如若對方用火,燒毀營寨,咱們難道要露天與之消耗嗎?”
張之魁道“韓將軍所言有理,可是,戰爭哪有不冒險的呢?你我都是戎馬半生,看慣了勝敗。就算再有把握的戰鬥,也有輸的時候,而眼下,我們有六層的把握,我認為就足以一試。否則咱們不戰而退,這不符合霍子珍大帥的作戰思想,也有損我梁軍的威風,讓同仁恥笑,將來論功行賞的時候,這也是一大敗筆。要知道,戰敗不可恥。隻要能有效消耗敵軍的軍力,也算是一種成功。”
當三支部隊有一個大帥控製的時候,就顯得格外有戰鬥力。
盡管大帥的決定不一定都是對的。
敵將蒲察素甲果然不是普通角色,見敵軍先鋒肖飛一打就退,連退三次,他就覺得這裏有問題。
後來見肖飛退進城裏,卻不收起吊橋,他就覺得這是一計,便按住戰馬,不動了。
“包圍將陵,圍而不打。”
——
蒲察素甲已經包圍安陵三日了,四個城門,每個城門安排兩千五百精騎兵把守,就看你梁軍出不出來。
同時,他還從滄州調步兵,正在往安陵趕來,聽到這個消息,張之魁有些坐不住了。
計算一下兵力,經過吳橋戰、安陵戰、蓨縣戰,他現在手下還有三千騎兵,五千步兵,肖飛帶領三千騎兵,從東門進入安陵城,然後又從西門跑了出去,而城裏唐琪的三千人,手中拿著弓箭,準備打埋伏,可問題是,蒲察素甲並不進去。
這可如何是好?
“實在不行,就按照張帥戰前布置的,我們去打西門,到時候唐琪就明白我們的意思,開始往外闖了。”肖飛說。
張之魁麵沉似水,不語。
鞠樊道“如若那樣,豈不是正中蒲察素甲下懷?或許他正等著我們往套裏鑽呢。”
“那怎麽辦?”肖飛急了“總不能看著唐琪他們三千人被困死在裏麵吧?”
“當然不能。”韓當道“如若是那樣,我等將來還有什麽臉麵當軍官呢。”
其實此時,一種微妙的情緒在四個人心中蕩漾著。
張之魁是孟氏門閥的,肖飛、鞠樊、韓當是司馬家族的人,而唐琪則是唐氏門閥的人,並且此時被困住的,還有新晉名聲大噪的白恪,如果這支部隊被消滅,其實每個人在門閥那邊,都不會被批評。
可問題是,那樣做,對自己的害處也很明顯,將來再有大戰,絕不會再被任命為討伐軍要職。軍旅生涯的汙點,在軍界臭名昭著,讓人大失所望。
此時四個人考慮的是自己的名譽,而不是門閥的利益了。
張之魁想了又想,咬著牙說了一句“再等一天,如果蒲察素甲還不進城,咱們隻能拚一次了,到時候能救出唐琪最好,如若救不出來……”
還沒等張之魁把話說完,肖飛就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
又過了一天,蒲察素甲果然還不進城。
男賈第四戰將,果然名不虛傳。
這時運糧的部隊來了,而且還帶來三千多新兵,根據新兵營將官說,後方知道德州打得艱苦,還會陸續送來不少新兵,估計不會少於五千。
此時張之魁倒是不愁糧食,也不愁裝備,可城裏那幫家夥怎麽辦呢?
“張帥,咱們什麽時候動手?”肖飛問。
“晚上吧。”張之魁抿了抿嘴唇,他看起來有些猶豫。
這時韓當手下一名斥候跑了進來,與韓當耳語幾句,韓當一愣,連忙跑到軍帳裏道“報告張帥,城裏射箭送信,說,城裏還能再堅持半個月。”
“半個月?”張之魁疑惑道“他們吃什麽?”。
“信中沒說。”
張之魁疑惑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那就繼續跟蒲察素甲耗下去,看咱們到底誰的糧食更多、援兵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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