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5章 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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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將軍膽子大,到底能大到什麽程度,看看唐琪就知道了。
她聽了唐淵的話,毫不猶豫便讓唐淵來按一按她的骨頭,而且並沒避諱什麽。
大小夥子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看到□□,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萬萬沒想到那一刀砍得如此之狠辣,傷口嚴重變形,看著讓人揪心。
唐淵輕輕按了按,唐琪便疼得身子一軟,唐淵收手,道“恭喜將軍,可治。切開皮膚,取出碎骨,不出十日,將軍便可不再咳舒了。”
“那便切開。”唐琪道。
王軍醫皺了皺眉道“要我看,還是再養一養吧,最開始的時候,我見過將軍的骨傷,不應該如此的,或許是因為沒能好好療養,到處行軍,使得化膿。”
唐淵道“王軍醫,我對你的醫術還是了解的,很實用,不過關於這個骨傷,與往常骨傷真的不一樣,不但要切開皮肉,還要別開骨頭,骨碴在肋骨之內,而不是肋骨之外。”
聞言,王軍醫臉色大變,問道“別開肋骨,疼也會把將軍疼死。”
“不把碎骨取出來,將軍會被折磨而死。”唐淵道“將軍,飲麻湯,可抵擋一陣,唐淵動作快,不會讓將軍疼死。”
唐琪道“古有關公刮骨療傷,我雖不敢自比古人,卻想效仿一次,你們不必多說,來開刀便是。”
這個開刀的過程,扈蘭花全程都在看,不時打打下手。
他看唐淵用刀,更好像是村子裏殺豬的手法,可這是將軍的身體啊,你小子別拿捏不好,把將軍給治死了,可就攤大事了。
唐琪雖未女子,骨頭卻特別硬,這裏指的不是她的骨傷,而是她的脾氣。
她嘴裏咬著白棉布,硬挺著,疼得她大汗淋漓,後來,幾次翻白眼,最後幹脆昏了過去。
可自始至終,女將軍沒喊過一聲疼。
而此時,唐淵也撬開肋骨,取出了那塊帶刺的骨碴。
過程恐怖,不可細表。
“沒想到你小子還會這一手。”王軍醫在給唐琪縫合傷口。
唐淵臉色慘白,手裏掐著小手指那麽大的一塊斷骨,放到了盤子裏,道“以前爺爺教我的時候,都是用豬試驗的。咱家養的豬,幾乎都被我研究了一個透徹。爺爺很會製造傷痕,這也是我的必修之一。一年一頭豬,我從八歲開始就學這個,學了四年,至今還記憶猶新。”
王軍醫縫好了,給唐琪整理一下衣服,輕輕蓋上被子,用筆在冊子上記錄了些什麽,隨後他說要出去抓幾副藥,回來給將軍熬藥。
臨走,他還對扈蘭花說,去給唐淵熬一碗薑湯來,這小子看著還算鎮定,其實已經嚇得魂都快飛了。
王軍醫走後,扈蘭花再給唐琪整理了一下被褥,看著唐琪毫無血色的臉,好像是個死人,扈蘭花不禁流下眼淚。
她輕聲道“你為什麽要冒險?”
唐淵沒吭聲。
扈蘭花不依不饒,扭回頭瞪著唐淵“其實你也沒有把握,對嗎?”
“但是我知道病根在哪。”唐淵淡淡地道。
“如果將軍挺不過去這關,你想過後果沒有?”扈蘭花眼眶紅了“是你治死的,你要償命!”
唐淵皺眉,沒說話,站起身要走。
“你站住。”扈蘭花道“上次我陪著將軍度過一次難關,這次我希望你留下來,這樣能體現出你對將軍的關心,即便將軍挺不過去,別人也會說你是因為心疼將軍才冒這個險的。到時候,門閥問責,也會有人給你求情。”
唐淵還是沒說話,有些焦慮地坐了下來,過了一會,他突然笑了。
“你笑什麽?”扈蘭花疑惑地問道。
“我笑我自己,跟你沒關係。”唐淵好像自言自語“我既然選擇來,就不應該後悔。而且這樣一來,將軍才有可能真正活過來。上次,她硬挺過來,完全是因為她年輕,而且體質好。如若換成旁人,或許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如果我不幫她,其實她也活不了太久。”
“可是別人不知道。”
“我想王軍醫能替我說話。”唐淵端起盤子,看著那塊骨頭道“一揮再給白恪、倪瓚、王匡他們看一看,我相信大家會理解我的。”
扈蘭花不說話了。
唐琪昏睡了一天一夜,當天晚上發燒很厲害,扈蘭花忙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唐琪才沉沉醒來。
而此時她卻聽到有人在小聲爭吵著什麽,聽聲音,好像是倪瓚和王匡在訓斥某人。
她微微睜開眼睛,見到他們兩個正在責備唐淵。
唐琪想動,卻扯動了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看了看身旁,扈蘭花趴在床頭,滿臉憔悴,她已經累得睡著了。
唐琪苦澀地抽了抽嘴角,虛弱地抬起手,碰了碰扈蘭花。
少女眼皮沉重地睜開眼睛,見唐琪已經醒來,她大喜,驚呼出聲來。
隨後少女肩膀顫抖地哭出聲來,而此時,倪瓚和王匡也不責備唐淵了。
王軍醫聽說將軍醒了,趕緊準備一些粥膳。
唐琪先喝了好多水,又喝了小半碗肉粥,冒了些汗,精神了許多,道“雖然很疼,可與之前想必,那種刺痛感不見了,難道你們真的取出一塊骨頭不成?”
這時王軍醫從兜裏掏出一個布包,打開一看,是小手指那麽大的一塊斷骨,道“是唐淵取出來的,這骨頭斷在了裏麵,十分隱蔽,我老眼昏花,竟然不知有此症,害得將軍受苦了。”
“王軍醫對我一向盡心,我不會怪罪王軍醫的。人難免犯錯,何況這病又如此隱蔽呢。唐淵確有專長,可他也是在觀察我一段時間之後,才說我有這病的,如果沒有王軍醫先前的醫治,我或許早已到閻王那裏報到了。”唐琪虛弱地說。
唐琪醒來之後,病情逐漸好轉,三天後,便能自己下床走動了。
唐琪喜道“唐淵先後兩次給我治病,都有效果,他在你們莊子裏,是個小神醫嗎?”
扈蘭花笑道“他說了,他的手法都是從豬身上做試驗,卻沒給人治過病。”。
聞言,唐琪微嗔不語。
扈蘭花覺得自己說錯了話,羞赧一笑,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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