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執念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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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就感覺自己整個兒心煩意亂,猛地把眼睜開了。
屋裏,黑漆漆的,鼻子裏,再也聞不到烙餅的香味兒,我心裏納悶兒,剛才屋裏的蠟燭不是亮著嗎,怎麽這麽快就滅了。老婆婆呢?老婆婆不是在外麵炕烙饃嗎,咋也沒動靜兒了呢?
我想從鋪蓋裏爬起來看看,不但,大腦給四肢發出爬起來的指令,四肢似乎並沒有動,我還在鋪蓋裏躺著,又試了試,四肢確實沒動,我心裏頓時一沉,不好,鬼壓床了!
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遇上鬼壓床,之前一直都是聽別人說的,再次試了試,身子依舊沒動,這時候就感覺身子好像給人壓著,四肢連一下都動不了了,我大叫一聲,耳朵裏卻沒聽見自己的叫聲,居然連嗓子都給我壓住了。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我一咬牙,豁出去,四肢全部用力,刹那間,身體能動了,眼前霎時間有了光亮,睜開一看,已經天光大亮了,與此同時,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像幹了一夜的重活似的,又酸又累,用胳膊強撐著身子,從鋪蓋上坐起身,打眼朝屋裏看看,屋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扭頭又朝強順傻牛躺的那床上一看,床上空空的。
人都哪兒去了?穿好鞋子,我從鋪蓋上起身,就感覺眼前一黑一白的,腦子轟轟亂響,還沒能從鋪上站起來,一頭又栽了回去。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強順的聲音,“黃河,你醒啦!”
我在鋪蓋上翻了個身子,抬頭朝門口一看,就見強順拿著一把野菜進了屋,我衝他說道:“快……快過來把我,扶起來……”
強順一聽,連忙丟掉手裏的野菜,快步走了過來,“你咋了黃河?”
“扶、扶我起來,我、我站不起來了……”
強順把我從鋪蓋上扶了起來,“黃河,你臉色咋這麽差呢,是不是晚上又沒睡好?”
我衝他慘淡一笑,“我沒事兒,傻牛哥跟老奶奶呢?”
強順扶著我坐到了中堂的椅子上,回道:“傻牛跟老奶奶還沒回來呢,老奶奶叫我回來先看看你。”
我看了強順一眼,“他們去哪兒了?”
強順回道:“挖野菜了呀,老奶奶說,今天咱們就要走了,要給咱們做頓好吃的。”
我問道:“昨天咱拿的那木棍放哪兒了?”
強順一聽,反問我:“你想幹啥呀?”
我看了他一眼,“我感覺精神是不是太好,我想到外麵透透氣。”
強順把木棍給我找來了,還是我昨天拿的那根,我拄著木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強順想扶著我,我一把推開了,“我自己能走。”
我都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睡一夜起來,又成了這樣兒,難道,真是是我心裏那縷執念在作怪?
拄著木棍我試著走了兩步,還行,雖然渾身乏力、頭暈眼花,不過,走路啥的,還是能行了。
強順在旁邊陪著我,兩個人一起出了屋子,眼前頓時敞亮多了,前邊是水,左邊是山,右邊是樹林子,精神也跟著清爽了不好。
一低頭,我朝門口的地麵上看了看,扭頭問強順,“昨天你拿笤帚掃地麵的時候,見我那根針了沒有?”
強順搖了搖頭,“啥也沒見。”
我輕輕蹙了蹙眉,“那是我離開家的時候,奶奶給我的,叫我隨身帶著,昨天,叫疤臉一腳給踢飛了,你、你趕緊跟我一起找找,看還能不能找見。”
兩個人一起找了起來,不過,把房前這片地方整個兒找了個遍,啥也沒找見。
這時候,老婆婆拎著傻牛回來了,兩個人手裏跟強順之前一眼,也拿著不少野菜,老婆婆問我們倆,“你們倆在找啥呢?”
我連忙說道:“我身上的一根針昨天給弄丟了,那倒不是算個啥,不過,我沒那個可不行。”
老婆婆一聽,笑了,“我當你們在找啥呢,來來來,跟我到屋裏,我給你一根。”
三個人跟著老婆婆一起進了屋,老婆婆放下手裏的野菜,鑽進了她自己的裏屋,過了好一會兒,老婆婆這才從裏屋出來,手裏拿著一塊黃布,黃布裏麵似乎包著啥東西。
老婆婆一邊走,一邊打開黃布,走到我跟前的時候,剛好把黃布打開,裏麵包的,是一個小木頭盒子,拳頭大小,老婆婆把盒子打開,我衝裏麵一看,裏麵是一團頭發,老婆婆伸手把頭發撥拉開,頭發下麵,露出幾根針。
我頓時一愣,就見其中一根針,居然是乳白色的,一頭兒厚,一頭兒尖,整個還不是直的,有一個弧形的彎度,其他的,就是普通的鐵針,就這根看著特殊。
老婆婆伸手把這根白針拿了出來,遞向了我,“這個就送給你吧。”
我沒敢接,因為我從沒見過,問道:“老奶奶,這是根啥針呀?”
老婆婆回道:“這個是一根魚骨針,這是我們家老頭子生前,給人家看風水的時候,別人給他的,我們家老頭子不知道這根針是幹啥用的,不想要,人家說,拿去吧,將來會有用的。”
我問道:“這個針,有啥用呀?”
老婆婆搖了搖頭,“不知道哇,直到我們家老頭兒子去世,這根針也沒用過。”說著,老婆婆把針又朝我遞了遞,說道:“既然你能用得上,這針就送給你吧,興許你將來有用上。”見我還是沒伸手接,催促道:“拿著呀,這針連個針鼻兒都沒有,留在我這裏也沒用呀……”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伸手把針接了過來,這針比小拇指稍微長了一點兒,一頭厚重一頭尖銳、還稍微帶點兒弧度。魚骨針,這時候看著,還真像是一根魚刺。
拿著魚骨針,看看自己的手指頭,強順在旁邊冷不丁說了一句,“紮一下試試唄。”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伸手出抓他,“來,先紮你一下試試吧。”
強順連忙朝旁邊一躲,啥針紮手上都疼,不到逼不得已,我也不想給自己手上紮針,把針小心翼翼放進了上衣兜裏。
老婆婆這時候,把小盒子又用黃布重新包好,返回了臥室,從臥室出來以後,招呼強順傻牛,陪他到外麵一起做飯。
這時候,時間大概在早上七八點,飯呢,也沒做多大一會兒,出鍋以後,我一看,原來是一鍋熬饃,也就是把烙饃切成一指長的條狀,配上野菜,放鍋裏一起炒。
我驚訝地看了老婆婆一眼,因為啥呢,我小時候,最喜歡吃我奶奶做的這個,沒想到,這位老奶奶也會做。陳輝到我們家求助那天,我在家吃的最後一頓飯,就是奶奶做的這個。這時候,老婆婆居然也會做了這個,而且,也是為了給我們送行才做的。我當即就不明白了,這難道是巧合麽?
吃過飯,我們背著行李上路了,老婆婆也沒再硬留我們,她或許也知道,她留也留不住,她把昨天夜裏炕的烙饃,全給我們塞進了包袱裏,足足能有十幾張,要是一頓吃一張,足夠我們吃上三天的了。
離開老婆婆家,我們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一路向東,因為我的身體,還不是太好,拄著木棍勉強能走路,而且,走上不遠就得停下來歇歇,一直走到天色擦黑兒,我們這才回到了之前那條穿山公路上。
我把那張地圖拿了出來,用火機照著亮兒,三個人蹲在路邊把地圖研究了一下。
“老爺爺那個墳,在咱們身後,咱現在就在跟他的墳平行的公路上,看,咱們現在就在這兒。”說著,我在地圖上給傻牛強順指了指我們眼下所在位置,隨後,我又朝地圖另一邊一指,“看,咱們要去的那地方就在這兒。”說著,我朝地圖上又指了指,我所指的那地方,在公路東邊偏上一點兒。
強順看了我一眼,說道:“這裏離公路,比老爺爺那墳還要遠呀,咱恐怕走到天亮也走不到。”
我說道:“咱今天夜裏,一邊往那裏走,一邊找合適的地方睡覺,找不到地方就走,找到地方,就停下來睡一夜,明天再走。”
強順說道:“就算咱走到那裏,萬一那裏也已經給瞎子破掉了咋辦?”
我看了強順一看,說道:“你看看著地圖上,那地方周圍都是山,根本就沒有路,就憑一個瞎子跟一個駝子,恐怕很難走到那裏,咱現在隻要留點兒心,別在路上叫瞎子跟疤臉給咱們下套就行了。”
收起地圖,三個人穿過公路,徑直朝東北方向走了起來。
真的沒有路,漫山遍野不是野草灌木,就是犬牙交錯的突兀石頭,這時候雖然黑,但是勉強還能看清腳下的事物,我們專挑那些野草茂密的地方走,因為啥呢,這些地方很容易看出來有沒有被人走過,瞎子想在路上給我們下咒,他就得提前到那地方,野草有沒有給人踩過,一眼就能看出來,沒踩過的肯定沒事兒。
這是一章草稿,今天不想再修改了,我想好好靜心休息一下,因為找我看事兒的那位讀者,現在已經坐上火車,正往我這裏過來,他身邊那東西,有點兒凶,我得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書裏的我,給人處理事兒好像很輕鬆,好像啥事兒到我跟前,都不算個事兒似的,其實不然,尤其是麵對這些比較凶的東西,我當然不是怕這些東西,再厲害的東西,我隻要往跟前一去,它撒腿就得跑,我是擔心沒收住這東西,壞了自己跟家裏人的名聲。順便說一句,其實我們家裏人吧,把名聲,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哪怕現在像書裏一樣,再去要飯呢,該有的骨氣,不能丟。
順便再說一句,明天、後天,這兩天呢,很可能要停兩天了,各位多體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