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229、製度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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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任海閑來無事,正在院子中侍弄著那個小菜園,他將院子內的一些竹子砍了,然後劈開,在菜園上有序的插著,配合上薄膜,弄成了簡易的小拱棚。

    西南地處較南一些的位置,在冬季雖然不會太過於寒冷,一些耐寒性的蔬菜也不會凍死,但終歸是不好好生長。

    任海就弄些簡易的小拱棚,這樣還可以生長,吃著自己種的蔬菜,其實對於任海來說,他完全可以直接將蔬菜催生長大,但對於現在來說,沒什麽意義。

    如果說現在是處於饑餓狀態,或者必須生產大量蔬菜的時候,任海肯定會用自己的能力,但目前的狀態就是,他不需要,所以他更加喜歡體驗這種種植的過程與樂趣。

    “任少,忙完了吧!中午飯做好了,可以吃飯了。”鄔梓潼站在菜園子旁邊,看著一直在那勞作的任海,眼睛中冒著小心心。

    “好,今天中午吃什麽!”任海回了句。

    鄔梓潼一直看著任海,有實力,又有本事,長的又好看,同時還有著田園氣息,更是平易近人,這簡直就是好老公的形象啊。

    “鄔梓潼,幹嘛呢。”任海叫了兩句。

    “啊,沒幹嘛,我現在沒對象,可以隨時結婚,沒父母,不需要彩禮,我的三圍……”鄔梓潼語無倫次,看的太入迷了。

    “我問得是今天中午吃什麽?”任海再次重複了一遍,她說的都是什麽啊,任海正考慮著,眼睛就往…

    “啊,奧,中午吃冬瓜排骨湯,回鍋肉,西紅柿炒雞蛋,蒜苔炒肉,任少你看你還想吃什麽,我在給你做。”鄔梓潼反應過來了,想想自己剛剛說的話,就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跟著任少這麽久了,她現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用了,這些就可以了,下次不要做這麽多,吃不完浪費。”任海說了句。

    隨後,他看到了吱吱吱,然後說了句:“就按照這個量吧。”

    “我吃的有這麽多?”吱吱吱的疑問出現在腦海中。

    “你吃的沒這麽多?”任海也是問了句,不過這是說出來的。

    鄔梓潼見怪不怪,任少能跟吱吱吱對話,鄔梓潼已經習慣了,這可能是附近唯一一隻活著的老鼠,不過並沒有想著把它處理掉,如果它是攜帶者的話,自己跟任少恐怕早都死了。

    上了餐桌,吱吱吱就匆忙爬到湯盆上喝湯,剛喝一口,就被任海給阻止了。

    吱吱吱!

    “你在幹嘛,打擾小爺喝湯。”吱吱吱有些生氣。

    “給你盛好在喝,口水都弄到湯裏了。”任海對此頗有些意見。

    正當他們吃飯之時,鄔鍵文出現在了院子外麵。

    “任海,在麽?”鄔鍵文的聲音傳到了房間內。

    任海連忙出去,剛要靠近,就被鄔鍵文打斷了:“保持距離,梓潼,給任少穿上防護服。”鄔鍵文對著鄔梓潼說了句。

    “奧,好。”鄔梓潼拿完防護服就給任海穿上,自己也穿了一身。

    防護服的顏色是藍色的,將整個身體都給籠罩起來,口鼻處有著一個呼吸器。

    這時,鄔鍵文才靠近了些:“任海,我這次過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需要幫忙,直接跟梓潼說就行了,幹嘛還專程過來一趟。”任海有些不解。

    “這不是我個人的事情,本不應該你來幫忙,但……”

    “行了,我知道了,有什麽事情說就行了。”任海有些理解了。

    鄔鍵文並不是那種隻知道索取的人,他的心裏有一杆秤,知道那個度,不像之前在雞寶城溫室群的那些人一般,總覺得別人有能力就應該幫他們一樣,殊不知,人家有能力幫你沒錯,但人家為什麽要幫你,這些人,無非就是認為,自己弱勢,所以別人就應該幫自己。

    這種行為跟乞丐無異。

    相較於鄔鍵文這種,他知道自己跟他之間,是個人的友情,更不會利用這個友情去肆無忌憚的綁架他。

    “上頭已經放棄我們這了,我們目前的糧食,蔬菜,隻夠維持三天的了。”鄔鍵文並沒有說那麽多套話,然後巴拉巴拉說一堆,而是直接說出自己的困難。

    聽到這,任海已經知道鄔鍵文需要自己做什麽了。

    “這裏位置太小,我需要地方,還有種子,充足的水,最好是暖和的地方,有大棚或者溫室更好,不需要別的條件,溫度夠就行。”任海直奔主題。

    對於他的能力,很玄妙,像是許多需要昆蟲授粉,或者什麽春化作用等等的硬性條件,在他這都不存在,就需要水跟溫度還有種子,甚至不需要肥沃的土壤。

    還能直接控製植物的生長方向,營養生長亦或者生殖生長。

    “多謝了,這次度過難關,我肯定給你爭取最好的報酬。”鄔鍵文說完後,也不矯情,直接帶路了。

    他們沒有坐車,隻是步行,而且每個人之間都相隔很遠的距離,在走的過程中,鄔鍵文打了好幾個電話,任海聽著,大致上是聽懂了,這是在準備生產需要的東西。

    許多任海沒有說的東西,鄔鍵文都準備上了,不過任海也並沒有阻止,之前自己需要三五分鍾的時間,鄔鍵文不是照樣要求爭取十分鍾的時間麽?

    這些人,如果沒有運籌帷幄,沒有多想十步乃至百步的思維,又怎麽能運轉如此巨大的城市,去做相對應的管理呢。

    很快,任海就跟著鄔鍵文穿過了內城到達了外城,整座城市如同鬼城一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周圍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哪怕是隔著防護服都能聞得到,而且頗為濃鬱。

    外城相較於內城來說,更顯荒涼,內城還稍微有些人,而外城幹脆一個人都沒有,這是隔斷,內城自成一體,外城也是同樣如此,內城是最先排查鼠疫的,醫療資源以及各方麵對鼠疫有用的,都是優先於內城的。

    這是無論在哪個地方都改變不了的,哪怕是比較民主的西南,都會先優先大人物,這是階級的深入,已經刻在了骨子裏。

    外城還處於家門緊閉的狀態,任海能清晰的看見一些人擱著窗戶打量著他們,許多房間內沒有人,房門也貼上了封條。

    情況實在是太嚴重了。

    “現在已經死了十幾萬人了,還有十幾萬人正在死亡的邊緣掙紮著。”鄔鍵文注意到了任海的視線,說了數據。

    任海倒吸一口涼氣,同時感概鼠疫的強大,這才多久,就已經死了這麽多人了,其實,一場克隆人的進攻,一旦攻破了一座城市,可能也會死這麽多人,但那種是能看見的,有實力就能抵抗,但是這種呢?看不見摸不著的才讓人恐懼。

    “上麵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座城的人死完麽?整片廢土一共才多少人?”

    任海不由得有些悲憤,這些底層的人對於那些人來說算什麽?平常的時候一直壓榨,小人物用自己的生命去給這些大人物製造最優質的生活,然而一旦出了什麽事,就會被無情的拋棄。

    “上麵也沒辦法,鼠疫在廢土上是不可抵抗的疾病,跟瘧疾還有許多其它疾病一樣,隻要流行起來了,就隻能等死,運氣好的,抗下來的,也會有著諸多的後遺症。”鄔鍵文的語氣中充滿著無奈,更為準確的是無力,坐到他這個位置,在麵對這種事情,更多的隻是束手無策。

    “那還有新世界呢?他們就沒辦法麽?就算是他們,也需要這麽多人給他們幹活吧。”任海連忙追問。

    “他們,對於他們來說,你覺得我們算什麽?包括我們這些給他們打理廢土的家族。”鄔鍵文自嘲一聲,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顧不得什麽謹言慎行了,隨時麵臨的都是死亡,心態沒有崩潰都已經是看的很開了。

    任海沒有回答鄔鍵文的話,他的見解還是停留在廢土底層上,沒有到達鄔鍵文的這個位置,自然是無法體會鄔鍵文的心情。

    “我們在他們眼裏隻是螻蟻,是死是活,有什麽關係?你以為我們這些人很高貴麽?說難聽點,他們隻要想,分分鍾就能創造出另一個家族,不聽話可以隨時換一個,至於人,死完了怎麽辦?他們用不了多久,照樣會填滿整片廢土。”

    “你覺得製度的建立,是基於什麽條件?”鄔鍵文說的有些多了,但依舊在說著。

    任海搖搖頭。

    “製度的建立是基於底層抱團可以給上層帶來巨大的衝擊,回顧曆史,巨變前的文明,一旦製度崩潰,上層所建立的朝代,就會被底層顛覆,所以他們害怕,就需要製度。”

    “然而現在呢?當上層能輕易摧毀下層的時候,你覺得他們需要麽?我們之所以還活著,說白了,隻是上層無聊,喜歡博弈罷了,這就像是我們下的象棋一般……”

    “當廢土秩序崩潰,上層重新洗牌之後,廢土就會重新建立新的秩序,就像是一盤象棋,結束之後,就會重新歸位,再來一局。”

    “鄔少,慎言,慎言。”一旁的貼身秘書提醒道,這貼身秘書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中年人,看來,之前那個人,很大程度上是死掉了,或者說秘密撤退了。

    “反正都要死了,考慮這麽多幹嘛。”鄔鍵文往日的城府,也因為鼠疫的事情,逐漸崩塌。

    “那右派呢?你們為之奮鬥的右派呢?這個製度好啊,我覺得就不錯。”

    任海也沒理會這麽多,直接追問。

    “左派權利如日中天,當支持右派的軍長一個個被替換之後,又當如何,西北就是血淋淋的例子,造神計劃,已經是大趨勢,從現在就能看出來了,而且右派真的就行了麽?依舊有階級存在,隻是跟左派對比,就顯得好上許多罷了。”鄔鍵文說著說著就沒聲了。

    任海見此,也沒在追問,同時自我感到了迷茫,從最初走出自己的小圈子,開始正式審視這個世界的時候,就開始思考,如今,依舊沒什麽答案。

    就像鄔鍵文說的一樣,哪怕右派贏了,不是一樣沒辦法完成翻身?隻是能吃飽罷了。

    根源還在新世界,任海的視線看向新世界的方向,隻是現在的自己,好像沒那個實力。

    或許,隻有自己去統治新世界的時候,才能像鄔鍵文說的那樣,建立自己想要的秩序吧,隻是真到了那一步,自己還能保持初心,做到這一步麽?

    一路出了內城,鄔鍵文也不在開口說話了。

    這個方向是南麵,很快就進入到了集鎮,集鎮的情況比內城還要複雜,內城的城牆,包括集鎮的城牆上,都有著士兵全副武裝的把手,更有狙擊手嚴陣以待。

    “啊,我不活了,反正都要死了,那大家就一起去死吧。”一個人看見任海這群人,突然衝了出來,喊著,那人渾身都是刀口,血淋淋的,血液濺的到處都是,看來他是準備將那些正常人也傳染上。

    嘭!

    還沒等任海有什麽動作,就聽見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隻見那渾身都是血的人倒在了地上,眼睛睜開著,但莫名的,任海總感覺他似乎解脫了一般。

    整日等死,不如直接就死,那種明知道自己會死,還在等待著,那種心情,太難受了。

    很快,就有人開始用火焰灼燒著地麵的血跡,還用大量易燃的物品扔在了那個人身上,開始現場焚燒。

    甚至沒人敢動屍體,事態嚴重程度,可見一斑。

    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的出現著。

    與此同時,遠在南方陽關城內城的一棟別墅之內,王氏家主正在侍弄著自己的花草,但眉頭一直緊皺,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王氏家主,也就是掌舵人,名叫王育成,是王慶祥的爺爺,王慶祥的父親是王育成的第三子,是一個喜歡擺弄筆墨之人,對權利沒什麽興趣。

    唯獨生了一個王慶祥,就算是王餘賢,身上都有著其父的一些灑脫。

    “家主,凱薩來了。”這時,一個白發蒼蒼,胡子很長的老人,走進客廳,對著王育成說道。

    當王育成聽到凱薩的名字之時,渾身就緊繃起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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