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再次聽到超人之名，納摩繃緊的臉龐出現一絲鬆動。

    對他而言，這是不願意提及的禁忌與噩夢。

    海神三叉戟，國王的威嚴，權力與地位……每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接連失去。

    仿佛命中注定，那人是他的克星。

    每次撞到對方的手裏，都不會有什麽好事。

    “我能拒絕嗎？”

    納摩嘴角抽動了一下，冷淡地說道。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站起來，可不想再被人打斷脊柱，失去行走的能力。

    “納摩，你居然畏懼了。”

    黑皇後眉頭緊蹙，似是感到不滿。

    這樣的盟友，可不配成為自己的工具人。

    按照她從塞巴斯蒂安-肖那裏得來的消息，納摩應該是容易衝動，從不輕易服輸的暴躁性格。

    如今重傷痊愈，並且實力再上一個台階，得到大幅度提升。

    他內心那股複仇的火焰，理所應當會熊熊燃起。

    鳳凰之力是宇宙生命的情感能量與精神心靈的概念化身。

    但凡被選中的素質，某些方麵的情緒會受到極大影響。

    比如，黑鳳凰便是琴-葛蕾目睹親人死亡後，所產生的負麵人格。

    如果納摩的心中充滿仇恨，時刻想要報複超人，那麽他就會一口答應下來。

    “我隻是不想做無意義的，注定會失敗的事情。”

    納摩輕鬆掙脫鐐銬，沉聲道：“你見過誰對上超人，還能手腳健全，毫發無傷的安全存活。”

    “女士，對於你的出現，我很感激，我也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回報你的善意。”

    “但是，這不等於我想去送死！”

    “生命隻有一次，自由很是寶貴。”

    “我失去過這些，所以更加珍惜。”

    這番回答讓黑皇後有些為難，納摩似乎沒有之前那麽好糊弄了。

    她思前想後，隻能掏出那份靈魂契約，用蠱惑的語氣說道：“你是有所誤解，納摩。”

    “我並非讓你去跟超人決一死戰，而是吸引他的注意力，拖住他的腳步。”

    “不瞞你說，我很早以前就得知了成神的秘密，需要足夠份額的靈魂，作為祭品。”

    “可想要實現這一步，卻不是什麽容易之事。”

    “如果貿然舉行成神儀式，一旦超人趕到，進行阻止，那麽我的努力就等於前功盡棄，心血也要毀於一旦。”

    塞勒涅那張美豔的麵龐，變得楚楚可憐，讓人心生同情。

    納摩眼神閃動了一下，冷淡的神情為之鬆動。

    “你需要多久？”

    亞特蘭蒂斯的前任國王問道。

    “成神儀式的開啟，會引發驚人的動靜。”

    黑皇後沉思片刻，回答道：“地點選在倫敦，超人近期逗留在華盛頓特區。”

    “考慮到兩者之間的距離，你大概要攔住超人半個小時左右。”

    納摩瞥了眼那份蓋下手指印章的靈魂契約，心中有所忌憚。

    “那之後呢？”

    他如此問道。

    等黑皇後成為維度魔神，自己又該怎麽逃生？

    難道要跟超人說，這隻是一個誤會，一個玩笑？

    對方恐怕會毫不猶豫，錘爆自己的腦袋！

    “我會把你帶到安全的維度世界，避開超人的鋒芒。”

    黑皇後似是早有計劃，自信說道：“毫無疑問，他是這顆星球最強大的男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對手。”

    “但，如果我能晉升維度魔神，就可以脫離現世，開辟屬於自己的維度世界！”

    “超人再強大，也不可能找得到我們。”

    塞勒涅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證，盡管她本人對於此事，心裏並沒有底。

    可無論如何，先把納摩騙上船再說。

    她已經厭倦了依靠汲取他人生命能量，繼續存活的方式。

    成為維度魔神，獲得永生之力，這是黑皇後長久以來的奮鬥目標。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她和凶兆先生達成合作，把成功的希望放在天啟身上。

    凶兆先生饞天啟的身子，想要得到那強大無比的天賦能力。

    黑皇後圖謀天啟的靈魂，企圖湊夠成神儀式的份額要求。

    但這個計劃，因為征服者康的出現，加上超人的亂入，從而走向失敗。

    無可奈何之下，黑皇後隻能選擇“質量”不夠，“數量”來湊的方法。

    英國倫敦有八百萬人，利用西索恩的黑魔法，實施國土煉成，完全能滿足她所需要的條件。

    “成交。”

    表現出糾結表情的納摩，遲疑了幾秒鍾，點頭說道。

    可供他選擇的道路，沒有幾條。

    如果拒絕黑皇後，惹怒對方撕毀靈魂契約，那遭罪的還是自己。

    “隻是在此之前，我想看一眼陸地上的世界，呼吸新鮮的空氣。”

    納摩仰頭說道。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陽光了。

    “沒問題。”

    黑皇後鬆了一口氣。

    她也不想跟納摩撕破臉皮，用靈魂契約強迫對方。

    彼此能達成共識，自然是最好不過的結果。

    ……

    ……

    波多馬克河，神盾局總部大樓。

    距離美國隊長的婚禮，已經過去了兩天。

    前者帶著新婚妻子跑到蘇格蘭度蜜月去了。

    而似乎回想起什麽的巴基，也借著保鏢的名義，充當著二人世界裏的電燈泡。

    眼看天氣日漸寒冷，又快要到白色相簿的季節。

    對於美國隊長如何平衡嬌妻與基友之間的關係，盧克深感好奇。

    隻不過他公務繁忙，也沒理由加入到那場三個人的蜜月之旅，隻能收起那份惡趣味。

    “鳳凰之力選中的使徒。”

    這才剛回到華盛頓特區，盧克就收到韋斯特切斯特郡內傳來的壞消息。

    變種人學院裏出現了意外，查爾斯的心靈能力陡然失控。

    造成許多低年級學生陷入昏迷，受到傷害。

    而他本人也是如此，暫時還沒醒過來。

    除此之外，流竄在加州的天啟門徒都被逮捕、收容。

    隻剩下一個叫埃瑞克的男孩兒，依舊在逃。

    前去追蹤的金剛狼羅根，以及後麵趕到的劍齒虎維克多。

    這對兄弟陰溝裏翻船，遭遇到罕見地慘敗。

    據說，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看到尼克-弗瑞所寫的報告，盧克笑了笑，並不意外。

    體內的艾德曼合金，賦予這對兄弟堅不可摧的身軀，難以想象的破壞力。

    可也成為了他們的一大弱點——尤其是在萬磁王的麵前。

    簡直就是天生克製，沒有絲毫的勝算！

    “換其他人過去，比如特遣隊裏的零號特工，或者銀狐那樣的心靈能力者。”

    盧克聳了聳肩，年幼的萬磁王又沒有得到屏蔽心靈感應的特殊頭盔，對付起來難度不算高。

    “至於查爾斯，讓艾瑪多嚐試心理治療，引導他的情緒。”

    “那個孩子很聰明，應該很快就能學會駕馭鳳凰之力。”

    鳳凰之力隻會刺激宿主原本的情緒，影響他們的內心。

    若是意誌足夠堅定，心理素質足夠出色，完全能反過來掌控那股力量，為自己所用。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這在盧克看來，都是日常小事。

    有著超級英雄的漫威宇宙，隻有地球爆炸，宇宙滅亡那樣級別的危機，才稱得上大事件。

    “有。”

    負責跑腿，管事兒的威廉-史崔克點著頭。

    變種人的那支特遣隊，是他代替盧克管理。

    所以，相關的工作也是由他進行匯報。

    “局長先生，您還記得納摩-麥肯齊嗎？”

    史崔克正襟危坐，說出一個逐漸被遺忘在角落裏的陌生名字。

    “納摩？他不是被關在亞特蘭蒂斯的水下監獄嗎？”

    盧克挑了挑眉，似是來了興趣。

    亞特蘭蒂斯的海王三叉戟，以及滅世級武器大陸架震蕩器，還陳列在神盾局的秘密倉庫裏呢。

    “幾個小時前，他通過波士頓的變種人辦事處，向神盾局傳遞了一條消息。”

    史崔克臉色有些古怪，輕聲道：“他說要舉報一個叫塞勒涅的女性變種人，準備對倫敦實施大規模的，滅絕性屠殺！”

    舉報？

    納摩這個中二病，終於從失敗的教訓中汲取到經驗了？

    “他人呢？”

    盧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