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的豪華酒店套房裏，場麵有些尷尬。

    納摩下意識避開黑皇後憤怒的眼神，盡管超人把他的舉報行為，稱為正義的，合法的，並無不妥的英雄之事。

    可麵對盟友混合著怒火、不解、難以相信的複雜目光，這位心理素質不夠過硬的亞特蘭蒂斯年輕國王，仍然有些羞愧與內疚。

    畢竟，在納摩起起落落的人生經曆裏，背叛這種事還是頭一回做。

    “你真是……讓我出乎意料。”

    黑皇後咬牙切齒，恨意十足。

    右手之中的黑霧翻滾，倏然出現一份靈魂契約。

    而後，表麵的文字扭曲變化，仿佛火焰的紋路。

    一股硫磺的氣味彌漫開來，密密麻麻的單詞，形成一張扭曲的麵孔。

    “違背誓約者！遭受懲罰！”

    陰森、邪惡的聲音傳遍房間，一股寒冷之意席卷而出，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呃……啊！”

    納摩麵露痛苦，捂住胸口的位置。

    他的心髒，像是被一隻有力大手緊緊攥住，要將其狠狠掏出、捏碎。

    “不好意思，納摩的靈魂……暫時不能給你。”

    走進套房的盧克，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

    “今天的地獄大門，恐怕無法打開。”

    “我答應過他，要確保他的安全。”

    盧克伸出手來，一把鑲嵌瑪瑙、寶石的華貴權杖憑空浮現。

    那是死神賽特權柄的具現！

    他用權杖對準跪倒在地，靈魂離體的納摩。

    專屬於死神的烙印，如同沾滿印泥的蓋章，戳在納摩的靈魂表麵。

    那份被地獄之火點燃的魔鬼契約，似乎遭到無形力量的阻攔，瞬間為之熄滅。

    “人類！你得罪了至高至上的地獄領主！你拿走了原本屬於墨菲斯托的所有物！”

    扭曲、猙獰的火焰麵孔，似是有些發愣，流露出人性化的驚愕表情，轉而威脅道。

    “我叫盧克，記住這個名字。”

    “這樣的話，等你回到地獄的時候，就能跟墨菲斯托交待清楚。”

    “如果那位……至高至上的地獄領主感到不滿，可以親自找我索要。”

    “屆時，我會在人間恭候，他的大駕光臨。”

    盧克麵色平靜，象征死亡的華貴權杖射出一道利芒，將那張火焰麵孔直接擊碎。

    距離死亡隻差一步的納摩，如同成功上岸的溺水之人，大口的喘息著，體驗著劫後餘生的感覺。

    “你是……”

    然而在他的眼中，充滿不可思議的震驚神色。

    相比於自己的靈魂差點兒墮入地獄，納摩更在意的，是盧克所表現出來的那股神力！

    死神！

    讓自己遭遇殘酷失敗的超人，竟然是擁有規則權柄，淩駕於凡人之上的強大存在！

    “別露出一副龍套配角才會有的驚訝表情，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像是某本三流小說裏的主角。”

    盧克收起華貴權杖，他已經用死神之力，在納摩靈魂裏蓋下印章。

    這位亞特蘭蒂斯的年輕國王，以後的歸宿便是自己的冥府世界。

    假如盧克想要讓納摩提前報到，隻不過是一個念頭就能辦到的簡單小事。

    這就是神明的強大之處。

    他們可以在世界規則的大框架下，對凡人隨心所欲使用自己的神力。

    “死神……你居然是一位死神。”

    目睹這一幕的黑皇後眼神絕望，連逃走的念頭都消失不見。

    她苦心謀劃，奮鬥近千年的宏偉目標，原來早就是他人做成的事情。

    看到超人那張過分年輕的麵孔，塞勒涅簡直鬱悶到想吐血。

    對方撐死了不到三十歲，已然登臨神位！

    自己活了近千年，與永生不死的維度魔神還差了一個指尖宇宙的渺小距離。

    憑什麽？

    黑皇後胸口起伏，難以平靜。

    “女士，你對於剛才的多項罪名指控，有什麽要辯解的嗎？”

    盧克走到塞勒涅的麵前，高大的身形如同一座大山，給對方施加著沉重壓力。

    “我……想要爭取寬大處理。”

    內心苦澀的黑皇後，張了張誘人的紅唇，終究是沒有再去辯解。

    她的魅惑能力，對於超人完全無效。

    至於利用美色勾引，或者矢口否認，編織謊言……

    這些都是登不上台麵的小手段。

    麵對勢均力敵，相差不多的對手，興許還能有用。

    可超人顯然不會吃這一套！

    比起憐香惜玉，黑皇後更傾向於盧克會選擇辣手摧花。

    “很好，你也是一個聰明人。”

    盧克滿意地點頭。

    看起來今天可以不用出動，超人的正義鐵拳了。

    正如他所標榜的那樣，自己是一個用愛感化反派，用拳頭教育壞人的和平主義者。

    若非必要的情況，盧克其實懶得……不對，應該是不願濫用暴力。

    “鑒於你的認罪態度良好，加上罪行還未實施。”

    盧克一臉正氣，大聲說道。

    “我作為神盾局長，決定暫且擱置‘就地擊斃’的原定計劃，采取從輕處罰的備用方案。”

    “但是，你仍然要為自己的錯誤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黑皇後感受到那股冰冷殺機的退散而去，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她不僅額頭沁出汗水，背後衣服濕透，連雙腿都有些……

    “超人閣下，我聽說神盾局有專門收容變種人的機構，你們還建立了一所學校。”

    黑皇後夾緊那雙筆直的長腿，不動聲色往盧克身上靠過去，嫵媚的麵孔更是春意蕩漾。

    “我可以戴罪立功，發揮自己的長處，挽回過去犯下的錯誤。”

    盧克眉頭一皺，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納摩，義正言辭嗬斥道：“女士，請你自重！”

    “神盾局內部一直強調清正廉明的原則風氣，我作為局長，更是以身作則，從不亂搞男女關係，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絕不徇私舞弊……”

    麵對超人充滿正氣的斥責，黑皇後訕訕一笑，有些尷尬。

    她沒想到，盧克竟然是如此……不要臉！

    且不說超人成名之初，與女術士的桃色緋聞。

    就是街頭巷尾的坊間流言，什麽與神盾局的冰山美女指揮官，西西裏島的風情少婦，地獄火俱樂部的白皇後，吸血鬼家族的月之女神等等，便側麵反應出了盧克混亂且充實的私人生活。

    近段時間，因為神盾局和三大聖所的深入接觸。

    地下世界都開始流傳，超人與至尊法師古一不得不說的秘密情事。

    沒辦法，一旦風評被害，再想洗清自己就很難了。

    這就像霍華德-斯塔克跟好萊塢某個女明星吃了一頓飯，那隔天報紙上便會登出“震驚，紐約富豪另覓新歡，舉止親密出入酒店”的花邊新聞。

    甚至，更沒節操一點的路邊小報，還會詳細寫出長達數千字的情色內容。

    “我指的代價，是你以後的自由和生命。”

    盧克並不知道黑皇後的暗自腹誹，他默念咒語，呼喚維山帝的力量加持。

    而後，抬起右手輕輕一拉，便拖出對方的靈魂。

    “這是一道保險，保證你的安全，也是一道枷鎖，限製你的行動。”

    盧克用死神權杖點在黑皇後漆黑、濃鬱的靈魂之上。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塞勒涅，看到超人熟練使用維山帝的純白之光，不由更加肯定內心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