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額葉上長了一個惡性膠質瘤……這是你對那個戴著羅夏麵具的小夥子，扯出來的一個謊言，對吧？”

    &esp;盧克頭頂那盞吊燈，因為空間傳送掀起的氣流，搖晃個不停，照得他的臉龐半明半暗。

    &esp;因為雙方力量和信息上的不對等，使得盧克牢牢地把握住了談話的節奏，讓法老王陷入到被動之中。

    &esp;“的確如此，我欺騙了雷吉，他是個可憐的孩子，隻會看見自己想看到的。”

    &esp;阿德裏安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或者愧疚之心。

    &esp;“我製造了紐約大屠殺，讓他的父母死於那場災難，更讓他因為精神失常，幻聽、幻視等問題被送進療養院，我是他最應該仇恨的那個人。”

    &esp;盧克挑了挑眉，他知道羅夏二代的真實身份。

    &esp;雷吉-朗，黑人，一個心理醫生的兒子。

    &esp;他的父親曾經給羅夏做過墨跡測試這是一個著名的投射法人格測驗，通過抽象圖像來反應被測者的潛意識。

    &esp;醫生希望通過探究對方的內心，治愈這個有嚴重暴力傾向的“罪犯”。

    &esp;但他失敗了，不僅沒有攻破羅夏的心理防線，反而被對方粉碎了內心那份美好的幻想。

    &esp;“他不該戴上那個麵具。世界上可能隻有一個羅夏，想要成為第二個，可不太現實。”

    &esp;盧克淡淡地說道。

    &esp;他了解關於羅夏的過去，對方本名“沃特-寇瓦克斯”，是妓女的兒子，從小便受盡各種各樣的欺淩和侮辱。

    &esp;寇瓦克斯並非從一開始，就是堅定不移的正義鬥士。

    &esp;故事要從一場綁架案說起，那時候的他剛成為一名變裝鬥士，代號“羅夏”。

    &esp;正巧一個叫布萊爾-羅切的六歲女孩兒失蹤了，羅夏負責追查下落。

    &esp;他向來是民兵組織裏，手段最激進、最暴力的那個。

    &esp;對待罪犯絕不留情，往往連與他一起組隊的夜梟都難以忍受。

    &esp;可在當時，羅夏還很年輕，最多打斷那些家夥幾根骨頭，然後送進監獄。

    &esp;那個漆黑的夜晚，查到線索的他闖進綁架犯的家裏，但沒有找到女孩兒，隻看到一堆被焚毀的衣物，還有案台上的血漬。

    &esp;院子裏有兩條大狗，它們正在爭奪一隻幼小的腿骨。

    &esp;羅夏看得很清楚，那上麵還掛著紅色的鞋子。

    &esp;他猜到發生了什麽，憤怒之下殺了那兩條狗，然後把屍體拋在犯人的房子裏，等待對方回來。

    &esp;半個小時後，羅夏用案台上的屠刀，把那個混蛋的腦袋砍成好幾瓣。

    &esp;按照變裝英雄的規矩，他其實不能這麽做，應該先將其逮捕，然後送進監獄，交給法律審判。

    &esp;這才是正規的流程。

    &esp;可羅夏沒有，那一出擺在麵前的，活生生的慘案，讓他明白了這個世界、以及人性的陰暗麵。

    &esp;凡人理應接受懲罰，可畜生隻有死路一條！

    &esp;從此以後，沃特-寇瓦克斯隨之死去，隻剩下絕不妥協、絕不容情的羅夏。

    &esp;“羅夏……以後很難出現像他那樣的人了。”

    &esp;法老王有些唏噓，他欣賞能夠堅持自己立場的人。

    &esp;新一代的民兵組織裏，阿裏德安對笑匠和羅夏比較看重。

    &esp;夜梟和絲魂太過軟弱了，他們那種人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隻能隨波逐流。

    &esp;“雷吉他是個……脆弱的人，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因為自己的錯誤感到悔恨不已。”

    &esp;阿德裏安已經開始習慣，盧克的無所不知，談話逐漸進入到一種異常和諧的氣氛。

    &esp;“因此，在他找到我以後，我說自己得了癌症，在他麵前表現出絕望、頹廢，甚至後悔的情緒。”

    &esp;“這要遠遠勝過像故事裏的反派，被他一槍打死來得更痛快。”

    &esp;“複仇很講究心理層麵的反饋，如果仇人輕易而舉被消滅，那將不會有任何快感。”

    &esp;“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成功商人，名聲在外的變裝英雄，如今被千夫所指，無數人痛罵，而且大病纏身，命不久矣，時刻都生活在悔恨與痛苦之中……這是雷吉所想看到的劇本。”

    &esp;“既然他渴望這種強烈的情緒，那我就滿足他。”

    &esp;盧克拍了拍手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esp;不得不說，法老王的演技真是精湛，值得擁有一座奧斯卡小金人。

    &esp;不愧是欺神之人！

    &esp;要知道，不止是羅夏二代雷吉-郎，提線木偶和啞劇。

    &esp;包括發出通緝令的政府，都以為阿德裏安-維特真的要死了。

    &esp;倘若沒有超級視力，能看透法老王的顱骨，或許盧克也會被他騙到。

    &esp;“雷吉是你的一個棋子，那提線木偶和啞劇呢？”

    &esp;盧克彎腰摸了摸那隻紅色猞猁，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能量，那是曼哈頓博士的氣息。

    &esp;這隻寵物，大有古怪。

    &esp;“他們曾經出現在喬往日的生活中，我可以借此提醒他，自己究竟是誰……”

    &esp;法老王坐在操作台邊上，距離兩國發射核彈，還有一個半小時。

    &esp;他需要啟動夜梟飛艇，離開這個地方，尋找曼哈頓博士。

    &esp;“那為什麽不帶上絲魂二代勞芮？”

    &esp;盧克繼續撫摸著名叫“布巴斯提斯”的紅色猞猁，這是法老王利用基因技術，所製造出來的混血生物。

    &esp;對方的本意，是創造一個符合計劃的“外星種族”，但卻弄出來一頭特殊的“寵物”。

    &esp;“無論何時何地，看到前女友總歸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esp;阿德裏安聳了聳肩，雖然說曼哈頓博士不一定會在意人類的感情，比如出軌、背叛、戴綠帽子之類。

    &esp;可任何有可能造成變數的人或物，都應該避免出現。

    &esp;“一個被內心道德感驅使，原諒造成自己父母死亡的凶手，並且願意幫助他在生命的盡頭，挽救錯誤的工具人……”

    &esp;“一對可以讓曼哈頓博士想起從前的罪犯夫婦……”

    &esp;“不錯的搭配。那麽，問題來了。”

    &esp;盧克嘴角勾起，看向法老王問道：“你要怎麽找到他呢？”

    &esp;“每個生物都擁有獨特的本征場，那是自然界四種基本力所構成的‘量子指紋’。”

    &esp;阿德裏安似是胸有成竹，充滿自信。

    &esp;“喬的本征場消失過兩次，第一次，是那場造就曼哈頓博士的實驗事故，另一次……由我導致。”

    &esp;盧克點了點頭，法老王之前想要複製發生過的實驗事故，用本征場發生器殺死曼哈頓博士。

    &esp;結果後者早就學會重組身體，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esp;“經過那次失敗，我對喬進行了更深入的研究，後來發現他的藍色體表其實是體內的電子散逸所導致，這些電子留下了一道可以追蹤的痕跡。”

    &esp;阿德裏安侃侃而談，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esp;“我把夜梟飛艇改造成足以承受量子隧穿，然後沿著喬留下的痕跡，就能找到他！”

    &esp;盧克忍不住誇獎了一句，笑著說道：“漂亮的計劃！”

    &esp;按照原有的劇情，法老王成功找到曼哈頓博士，但並沒有能勸說成功，讓其回歸守望者宇宙，繼續充當上帝的角色。

    &esp;“那麽，阿德裏安-維特先生，我也有一個計劃，你想聽嗎？”

    &esp;……

    &esp;……

    &esp;“你說，自己能阻止這場毀滅人類的戰爭？”

    &esp;法老王用懷疑的目光，望著笑意吟吟的盧克。

    &esp;他這麽問，一半是試探，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esp;一半則是真實的反應，並不相信對方能做到這件事。

    &esp;以一己之力阻止兩個大國爆發核戰爭？

    &esp;除非盧克有著比肩曼哈頓博士的無窮偉力，否則不可能完成。

    &esp;盡管對方已經表現出了物質分解，空間傳送等類似能力，但這遠遠不夠。

    &esp;阿德裏安可是這個世界上，對曼哈頓博士研究最深的人，沒有之一。

    &esp;他曾經受命於五角大樓，用科學的方法複製那個藍人的能量構成。

    &esp;雖然沒有完全成功，但大概能理解曼哈頓博士有多強大。

    &esp;那是讓人絕望，不可戰勝的偉力！

    &esp;“你知道嗎，無名氏先生，喬曾經跟我說過，他可以在太陽表麵徒步行走，可以遨遊太空，改造星球……”

    &esp;法老王嘴角含有一絲譏笑，故意做出輕視的表情，看能否激起這個來曆不明之人的情緒。

    &esp;可他失望了，對方無動於衷，沒有絲毫的惱怒。

    &esp;“也許你不會相信，維特先生，我湊巧就有過深入太陽核心的經曆，那沒什麽大不了的。”

    &esp;盧克聳了聳肩，輕笑道。

    &esp;不久以前，他與哨兵放開手腳，全力一戰時，兩人一起墜入太陽內部。

    &esp;這也算在恒星裏麵闖過一遭，不比曼哈頓博士差多少。

    &esp;“維特先生，我們還有一個小時二十分鍾。”

    &esp;盧克繼續施加壓力，進一步說道。

    &esp;“如果你接受條件，願意合作，我可以在四十分鍾以內，解決掉即將升空的核彈。”

    &esp;法老王罕見地遲疑了，他無法判斷盧克所說的是真是假。

    &esp;“你隻要這艘夜梟飛艇？”

    &esp;阿德裏安很疑惑，如果說對方是為了離開這個宇宙，那麽以他的實力，根本不需要跟自己談條件。

    &esp;“加上曼哈頓博士留下的痕跡，那是‘坐標’。”

    &esp;盧克補充道。

    &esp;按照原有劇情，法老王穿越到主宇宙時空，首先跟萊克斯-盧瑟見了一麵。

    &esp;這被戲稱為“兩個世界上最聰明之人的會麵”。

    &esp;而後，又設計了蝙蝠俠，讓哥譚的黑暗騎士狠狠地吃了一個癟。

    &esp;可這一切都沒有什麽意義，曼哈頓博士對主宇宙的變化，對超人的存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esp;那個藍人正在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觀測，根本不會理睬法老王的勸說。

    &esp;“我需要回去，跟曼哈頓博士好好地算一筆賬。”

    &esp;盧克說清楚目的，他之所以沒有動手武力強取。

    &esp;是因為像法老王這樣的聰明人，會明白該如何選擇。

    &esp;再說了，用交易的形式能完成的事情，幹嘛要揮動拳頭呢。

    &esp;作為至尊法師，談條件可是自己的基本技能。

    &esp;等談不攏再掀桌子，那也不遲。

    &esp;而且，盧克需要阿德裏安-維特，這是一枚可以對付曼哈頓博士的最佳棋子。

    &esp;“那我想知道，無名氏先生你打算怎麽阻止戰爭？俄羅斯總共有3530枚核彈，即使隻發射三分之一，也足夠把北美大陸化為一片焦土。”

    &esp;法老王直接說出內心的懷疑，他希望盧克能夠給出合理的回答。

    &esp;“這還不包括五角大樓定製的核打擊作戰計劃，我猜美國至少會有一千枚以上的核彈發射向俄羅斯境內……這是東西方陣營的對抗，凡人根本無能為力。”

    &esp;如果不是局勢如此糟糕，阿德裏安也不會萌生出把曼哈頓博士找回來的瘋狂想法。

    &esp;世界上最聰明之人，麵對末日時鍾的最終時刻，深刻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esp;“首先，我會在十分鍾內，將俄羅斯和美國發射的核彈悉數攔截。”

    &esp;盧克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正常人壓根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esp;“然後，再飛到克裏姆林宮，或者白宮，用十五分鍾的時間說服兩國的總統。”

    &esp;“不瞞你說，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曾經說服過許多妄圖統治世界，掀起戰爭的陰謀家和野心家，所以那兩位總統先生，他們會被我感化，放下彼此的成見。”

    &esp;“一切就這樣圓滿的解決。對於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維特先生？”

    &esp;縱使城府深如法老王，也不由地被盧克這個“完美”的計劃震驚到。

    &esp;他微微張著嘴巴，難以置信的問道：“就這麽簡單？”

    &esp;“就這麽簡單。”

    &esp;盧克撇了撇嘴，好像這對他來說，隻是隨手就能解決的小問題。

    &esp;“攔截核彈，與國家總統總統……四十分鍾？”

    &esp;阿德裏安有些呆滯，腦筋轉不過來。

    &esp;若非這番話是從盧克口中說出，恐怕他會當成一個瘋子的胡亂囈語。

    &esp;“請相信我，維特先生，對於如何充當世界第三極的角色，彰顯武力，我絕對是經驗豐富。”

    &esp;麵對盧克信誓旦旦的保證，法老王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esp;這個男人要麽是個毫無理智的瘋子，要麽是個降臨人間的上帝。

    &esp;“看起來你還是無法相信，貧瘠的認知限製了你的想象力。”

    &esp;盧克抬頭看了眼時間，秘密基地內部掛著的圓鍾，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

    &esp;秒針一格一格跳動，時間緩緩地流逝。

    &esp;“為了表示誠意，我不介意先預付一點‘資金’。”

    &esp;啪！

    &esp;盧克打了一個響指，空間微微震蕩，包裹著他離開下水道的秘密基地。

    &esp;法老王呆呆地坐在原地，他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

    &esp;不是驚恐於盧克的瞬間移動，空間傳送這樣的特殊能力，而是內心湧出一股難以遏製的激動之情。

    &esp;“難道說，人類不止有一位上帝……”

    &esp;阿德裏安死死地盯住掛在牆上的圓鍾，身體一動不動，好似在期待著什麽。

    &esp;十分鍾後。

    &esp;盧克按時回到秘密基地。

    &esp;“搞定。”

    &esp;年輕男人像是跑到高檔餐廳，大吃大喝了一頓，表現出懶洋洋的感覺。

    &esp;坐在他對麵的法老王鼻子抽動，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硝煙氣息。

    &esp;“你攔截了美國和俄羅斯的全部核彈？怎麽做到的？！”

    &esp;阿德裏安站起身來，迅速地打開連同外界電視、廣播的監控器陣列。

    &esp;各種各樣的信息湧入耳中，正如盧克所說，升空的核彈還未離開國境就消失不見。

    &esp;連爆炸的強光、餘波，都沒有出現。

    &esp;“開胃小菜罷了。”

    &esp;盧克嘴角勾起，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瑣碎小事。

    &esp;“現在，讓我們繼續回到交易的談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