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繼續笑啊！”

    淡漠的聲音，伴隨著堅硬的拳頭，一起砸在狂笑之蝠的軀體上。

    那道充塞多元宇宙的細長黑影，仿佛融化的蠟油，平白縮小了一圈。

    那傳遍每個角落，驚悚而瘋狂的尖利笑聲也戛然而止。

    狂笑之蝠像是被人卡主喉嚨一樣，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怎麽可能……”

    總是能預料一切，猜中所有的狂笑之蝠，說出了這句三流反派的經典台詞。

    自己通過無數個陰謀和預判，成功竊取帕佩圖阿的大部分力量。

    借助無數個黑暗多元宇宙的蝙蝠俠摧毀正義聯盟的防線，把夢魘般的笑聲，散播到每一個角落。

    如今，超人，蝙蝠俠，神奇女俠……那些超級英雄麵對自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連創世女神都在節節敗退，這個多元宇宙還有誰能阻止他？

    這樣的想法，一秒鍾以前還占據狂笑之蝠的整個大腦。

    直到——

    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超人，把他打醒了。

    “到此為止吧！說實話，我很討厭你喋喋不休說著，“這一切在我預料之中”，那些拙劣陰謀和詭計！”

    “我也很討厭，你那刺耳、聒噪，像是閹掉的公雞一樣的難聽笑聲！”

    “從巴巴托斯把蝙蝠俠當成門戶，召集黑暗騎士團，準備打開黑暗多元宇宙算起，你的新手保護期已經結束了。”

    盧克毫無顧忌，釋放著體內的力量。

    他之所以能對狂笑之蝠造成傷害，是因為至尊小超人的模板。

    後者來自始源地球，在那裏所有的超級英雄都是漫畫裏的虛構角色。

    因此，至尊小超人其實來自於“現實維度”。

    那裏不僅有著關於正義聯盟的漫畫，還有編輯部的存在。

    獲得至尊小超人模板的盧克，他不僅可以像死侍一樣，打破“第四麵牆”，更擁有突破第六維度的能力。

    縱使狂笑之蝠再強大，隻要他沒有進入全能宇宙，能夠幹預故事的走向，修改故事的結局。

    那麽，他就隻是無法跳出漫畫框架，無法違背漫畫設定的牽線傀儡。

    “你不能殺了我！這個多元宇宙即將重啟，那些死去的超級英雄，毀滅的平行宇宙……他們都可以在重啟之後，再度得到新生！”

    狂笑之蝠倒在起源之牆的殘骸上，用尖利的嗓音說道：“如果你殺了我，阻止多元宇宙的再一次重啟，那麽他們就真的死了！”

    盧克注視著從第六維度跌落的狂笑之蝠，眼中閃過疑惑的神色，反問道：“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呃……”

    擅長詭辯和欺騙的狂笑之蝠卡殼了，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

    “我不在乎多元宇宙的重啟，我也不在乎無數人的生死，我隻是單純地想打死你，僅此而已。”

    盧克麵無表情，一隻手拎著無法反抗的狂笑之蝠。

    既然連至尊小超人，都可以給這個家夥造成巨大傷害。

    那麽，麵對更加強大的盧克。

    狂笑之蝠除了轉動他的小腦瓜，持續發起嘴炮輸出，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至尊小超人來自始源地球，擁有他的模板。

    盧克壓根就不需要在意狂笑之蝠“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內”的開掛能力。

    “你要不要猜一猜，我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他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弧度，戲謔說道：“猜對了，我也許可以放你一馬。”

    狂笑之蝠似乎感受到死亡的降臨，拚命掙紮著，他不斷拋出一個又一個的籌碼。

    可盧克充耳不聞，失去那漫畫設定，“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的能力。

    所謂融合了蝙蝠俠與小醜，散布黑暗夢魘的終極boss，隻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

    “我給過你機會了，比蝙蝠俠還聰明，比小醜還要瘋狂的你，連我的想法都猜不到，真是失敗的角色。”

    盧克來到多元宇宙的盡頭，這是比起源之牆更遙遠、更虛無的地方。

    一顆死去的深紅太陽，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這並非實際存在的恒星天體，而是狂笑之蝠摧毀多元宇宙後，所有的地球被吸收到這裏，構成了一座巨大的“墳墓”。

    一切的故事，一切的人物，都將成為這顆垂死太陽的燃燒，跟著它一同消亡。

    “對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盧克按住狂笑之蝠，衝向那顆熊熊燃燒的垂死太陽。

    毀滅的火焰焚毀一切，那扭曲而細長的黑影不斷縮小，飄出一陣陣蘊含夢魘之力的濃鬱煙氣。

    “即便我死去，多元宇宙還是會陷入不斷地往複循環！還是會有像我這樣的反派，與那些超級英雄上演一段段無趣的故事！”

    無比接近死亡的狂笑之蝠，扯著尖利的嗓子說道。

    “不會了，我可以終結這一切，我可以讓一切變得更精彩。”

    暗紅色的披風與毀滅之火融為一體，盧克闖進垂死太陽的核心，而後注視著狂笑之蝠化為飛灰。

    轟隆！

    隨著狂笑之蝠的徹底死去，黑暗多元宇宙也隨之崩塌瓦解。

    無盡的虛空之中，隻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屹立著。

    “超人！”

    那些幸存者喊出這個名字。

    燦爛的金輝充盈著體表，如同不可直視的耀眼恒星。

    最後解鎖“金色超人”模板的盧克，俯瞰著即將重啟的多元宇宙。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邁出一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

    ……

    幾個月後。

    瞭望塔總部。

    “你到底去了哪裏？看到了什麽？”

    這是閃電俠第四十二次提出同樣的問題。

    “好奇心會殺死貓的，巴裏。”

    盧克搖頭，並沒有回答。

    正義聯盟的每個人，都想知道自己最後是否進入到全能宇宙，推開那扇終極的大門。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巴裏眨著眼睛，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那好吧，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你可千萬不能傳出去。”

    盧克壓低聲音，慎重說道。

    “我保證！絕對不會跟其他人透露半點！哪怕蝙蝠俠……對我嚴刑拷打也一樣！”

    閃電俠用力拍著胸脯，做出保證。

    可惜說到後半句時，底氣便有些不足。

    “其實也沒什麽，我隻是見到了兩個老鄉。”

    盧克淡淡笑著，告訴巴裏答案。

    “他們準備了一個大計劃，關係到兩個多元宇宙的未來。”

    巴裏聽得一臉懵逼，不明其意。

    老鄉？

    來自紐約？

    還是堪薩斯的小鎮？

    或者氪星？

    盧克嘴角翹起，點到即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狂笑之蝠徹底死去，本該落入他手裏的多元宇宙再次重啟。

    屬於曼哈頓博士，進行末日鍾聲大事件的時間線，與屬於盧克，開始無限地球危機的時間線。

    它們合二為一，不再涇渭分明。

    超人大表哥的存在，已經被正義聯盟所接受。

    失去管理者的多元宇宙，步入全新的階段。

    ……

    ……

    “失去起源之牆的阻隔，我們的世界完全暴露在外界的視線裏。”

    正義聯盟大廳，蝙蝠俠正在和萊克斯-盧瑟商量著重要事情。

    死亡金屬的大事件發生之前，兩人勢同水火，絕不可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討論問題。

    可麵對狂笑之蝠的時候，正義聯盟受到萊克斯-盧瑟的很多幫助。

    哪怕是向來保持最高警惕的蝙蝠俠，也勉強認可了這個傲慢的家夥。

    “克拉克的大表哥，我的那位教父，他來自另外一個宇宙。”

    萊克斯-盧瑟劃動著屏幕，調出多元宇宙的宏觀地圖。

    “根據閃電俠提供的信息，那個宇宙跟我們這裏十分相似。”

    蝙蝠俠雙手交叉，撐著下頜，沙啞著嗓音說道：“暫且不談那邊的人夠不夠友好，我們的世界和他們的世界，正在不斷靠近。”

    “誰也不知道，兩個宇宙碰撞在一起，是會毀滅，還是……產生其他的麻煩。”

    萊克斯-盧瑟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我相信教父會有辦法的。”

    “你居然把解決問題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蝙蝠俠表示驚訝，他很了解對方。

    萊克斯-盧瑟是個驕傲自大，令人討厭的家夥。

    當世界陷入危險的時候，他既會挺身而出，充當英雄；

    也會漠視他人生命，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可不管怎麽樣，萊克斯-盧瑟始終隻相信自己。

    其他人，在他看來隻是工具罷了。

    “首先，那不是別人，盧克是我的教父。”

    萊克斯正色道。

    “其次嘛，無論你和我接受與否，都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宇宙現在歸他所有。”

    蝙蝠俠沉默了。

    創世女神帕佩圖阿，在反生命方程式的控製下，淪為盧克的打工人。

    狂笑之蝠徹底被抹去，永遠消失在故事當中。

    曼哈頓博士接替了世界鑄造者和監視者一族的工作，時刻觀測著多元宇宙的變動和發展。

    這一切的善後工作，正義聯盟完全插不上手，也沒有發言的資格。

    “給自己放個假吧，蝙蝠俠。”

    萊克斯-盧瑟關掉多元宇宙的宏觀地圖，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我有一種直覺，未來發生的故事會更加精彩。”

    ……

    ……

    天堂島。

    夕陽的餘暉灑落，一望無垠的海洋泛起金輝。

    戴安娜坐在一塊突起的礁石上，眼神恍惚，眺望著遠方。

    不知道為什麽，她很喜歡這樣安靜地待著。

    隻有在這個時候，英姿颯爽的亞馬遜公主，才會表現出內心的柔軟。

    夕陽緩緩沉進海平麵，隻剩下半個輪廓。

    一連串的足跡，忽然出現在沙灘上。

    “好久不見，戴安娜。”

    溫暖的嗓音，傳進神奇女俠的耳中。

    她偏過頭，望著嘴角含笑的年輕男人。

    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張照片……”

    戴安娜想起自己交給閃電俠的舊照片，上麵是一對男女親密依偎。

    腦袋裏如同劃過一道亮光，塵封的記憶宛若潮水，瞬間湧來。

    “你……讓我等得有些久。”

    坐在礁石上的神奇女俠，撲進男人的懷裏。

    哢嚓！

    仿佛是快門聲響起。

    美好的剪影，就此定格。

    ……

    ……

    “這就是故事的結尾了。”

    一雙手輕輕地合上書本，盧克摸了摸坐在腿上的孩子，笑道：“該去睡覺了。”

    “誒，我還沒聽到正義聯盟大戰複仇者的那段呢！”

    看起來隻有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使勁搖著盧克的手臂，喊道：“再多講一點吧！爸爸，我想知道，兩個多元宇宙融合以後的故事！”

    “已經很晚了，下次再聽吧。”

    盧克捏了一下瓷娃娃似的可愛小女孩，無視那雙撲閃撲閃的烏黑大眼睛，抱著女兒回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晚安，爸爸，愛你三千遍。”

    小女孩抱著毛絨絨的玩具熊，吧唧一口，親在盧克的臉頰上。

    “晚安，小寶貝。”

    盧克滿足地笑著，熄滅床頭的燈火，合上房門。

    幾分鍾後，他回到書房。

    翻開一本嶄新的書籍，握筆寫下一句話——

    “新的故事，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