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奇怪。”

    至尊法師的雙眸微微發亮，那張難以分辨性別的白淨麵龐上，罕見露出一絲疑惑。

    這個世界上，能讓古一感到不解的事物並不多。

    她擁有一顆無限寶石，能夠預見未來變化，看穿命運迷霧。

    “卡維爾將軍，你的靈魂屬於人類，而非其他維度的生物，這是經過再三檢查，確定過的事實——沒有硫磺的氣味，也不帶深紅的光芒。”

    盧克看到至尊法師下意識抽動了一下鼻子，有些無語。

    靈魂有味道？還能聞出來？

    他這個非魔法界的外行人，表示不是很懂。

    “後來我仔細觀察了一陣子，感覺你也不像是西索斯的代言人，攻下羅馬城之前，你完全沒有魔法天賦，更別提學習黑魔法了——不過現在不一樣，你對於自然能量的汲取效率，讓人驚歎。”

    至尊法師眯著眼睛，她不是很明白盧克為什麽會突然之間，從一個魔法門外漢，變成一個天賦極高的魔法門外漢。

    倘若對方與三位一體維山帝簽訂契約，肯定能很輕易地邁過法師的門檻。

    “至於多瑪姆，他已經很久沒出來過了。墨菲斯托——我上次在希臘毀掉他的一具人間化身後，估計這個狡猾的惡魔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聽著至尊法師如數家珍一般，把漫威世界的維度魔神，各方大佬說了一個遍。

    盧克嘴角忍不住抽搐，隻能說不愧是古一！

    每天和這些大佬談笑風生，上到維度魔神，下至地獄惡魔多少都得給點麵子。

    地球最強法師的名號，當之無愧。

    “這樣說……聖所沒有弄清我的來曆？”

    盧克挑了挑眉，麵色保持平靜。

    如果至尊法師認識某個能打破第四麵牆的話嘮雇傭兵，她大概就能知道自己來自哪裏了——前提是也許還未出生的死侍沒有被削弱的話。

    “沒錯。”

    至尊法師歎息著，似是有些遺憾。

    這是她從未遇到過的問題，盧克的靈魂明明不屬於這個宇宙，但卻找不到具體的來曆。

    種種奇怪之處，根本說不通！

    連聖所的法師們，都很難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我初步認為你是人類，而非其他維度的生物。這就很麻煩了，因為你既不屬於這個宇宙，但也不屬於多維度世界”

    “所以按照規矩，聖所不能隨意處置你。每個人類的靈魂都應當受到尊重和保護，正如法師守護這顆星球一樣，這是我們的使命，不容違背。”

    “一番談論後，聖所選擇安靜地觀察，我時常也會在卡瑪泰姬注視你的動向。”

    “卡維爾將軍，如果你沒有表現出異常之處，也許這輩子都不會見到我——直到你握住無限寶石的那一刻。”

    盧克想起在紅骷髏的那架飛機上，隱約感覺受到注視。

    那應該就是至尊法師本人了。

    “宇宙魔方，也就是空間寶石被你握住的那一刻，時間線分出無數條支流，命運變得晦澀難懂，有著多種可能性的未來不斷變化，陷入極其不穩定的混亂狀態。”

    至尊法師打量著坐在對麵的盧克，眼中透出複雜的情緒。

    她似乎也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來自其他維度的靈魂，或者異世界的生物，在三大聖所裏並不罕見。

    他們有些是無害的，有些則具備威脅性。

    聖所自有一套處置的規矩，要麽收容，要麽毀滅。

    可盧克很特殊，他不屬於任何一種。

    這才導致聖所不能及時處理，引發後麵更糟糕的變化。

    “那現在該怎麽辦？”

    盧克好奇地問道。

    察覺到至尊法師並未釋放明顯的敵意後，他變得輕鬆許多。

    心中仍有警惕，但言語之間要更隨意一些。

    雖然聽上去，聖所對自己的存在很頭疼，不過至尊法師貌似也沒有要動手解決的想法。

    “不知道。”

    至尊法師搖頭，她又不是全知全能，也會有迷惑的時候。

    “這正是我找上門的原因。”

    盧克心想，終於說到正題了。

    坦白講，他很想跟至尊法師取得共識，達成一致。

    這樣一來，自己的存在就能變得合理合法，不必受到三大聖所的製約和監管。

    超人很強是沒錯，可真正要麵對一個能拳打墨菲斯托，腳踢維度魔神的天父級大佬，未必能討到什麽好處。

    除非盧克立馬能抽出至尊小超人，白銀超人那樣的逆天模板。

    “當你對未來造成不可預料的巨大影響後，我有嚐試回溯時間，企圖……改變這件事。”

    盧克眼皮一跳，盡管至尊法師說得很委婉，但他還是察覺到話語間的那股冰冷意味。

    改變這件事？

    是指利用時間寶石回到過去，解決掉自己？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至尊法師似是猜到盧克的想法，搖頭笑道：“過去是不可改變的，當它發生以後，就成為既定的事實。假如我回到過去，把你扼殺在搖籃裏，並不會影響到現在的你，那隻會開辟出一條全新的支線，一個沒有你的世界。”

    盧克皺著眉，他好像想起來，漫威片場的時間設定與其他電影有些不同。

    不存在回到過去，就能改變未來的設定。

    “那你是怎麽做的？”

    盧克突然覺得至尊法師其實是個有趣的聊天對象，任何問題都不會拒絕回答，更不會用神棍式的語言含糊其辭。

    大多數預言者，他們總是喜歡把正確答案藏在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文字裏。

    “我可以觀測未來，你的出現給時間線帶來了六千三百多種不同的可能性，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地增加。”

    至尊法師的眼神古怪，在她所看到的那些未來裏，對方造成的影響有好有壞。

    “我本想選擇最好的一個，把它固定成唯一的結局。但是發現做不到，無數條支流裏沒有確切的答案，有時候你成為了全世界的英雄，有時候你變成所有人的公敵，反正你總是能讓整個世界隨之動蕩。不過有一點是共同的，未來的時間線中，沒有人能阻攔得住你的腳步，盧克。”

    “你所具有的力量前所未見，成長的空間更是令人害怕，我無法抵達時間的盡頭，親眼目睹你最終走到了哪一步。”

    盧克抿緊嘴唇，這一切就像有著無數選擇的模擬人生遊戲。

    每個決定都會導致故事不同的走向。

    “所以我才會找上門，這是一次例行詢問。”

    至尊法師眼神微凝，一臉認真地說道：“既然無法用其他方式解決問題，那就回到原點，來一場麵對麵的談話。”

    “告訴我，盧克，你的目的是什麽？”

    認真傾聽許久的盧克，弄明白了至尊法師的想法。

    她無法用時間寶石撫平自己帶來的影響，所以隻能麵對麵交談，確定他的來意，以及本身的存在會不會危及地球。

    就像是取得永久居住權之前，移民局也會提出各種問題一樣。

    “說實話，我感覺這更像是考試。”

    盧克笑了笑，回答道：“生存是我的第一目標。”

    “然後讓自己活得更加輕鬆，更有安全感，不必被其他的意外幹擾。”

    至尊法師沉默不語，似乎正在用某種魔法確認這番話的真實性。

    片刻以後，她提出下一個問題：“那你對人類怎麽看？”

    “一種複雜的生物。最高尚的道德，最卑劣的手段，都會在他們身上有所體現。”

    盧克端起那杯放在桌上的威士忌一口飲盡，冰冷的液體讓他精神一振。

    “我不是什麽反人類的瘋子，以剝奪他人的生存權利為樂。我喜歡喝可樂，也經常品嚐威士忌，偶爾還會去唐人街吃中餐……哪怕我再怎麽強大，一拳能擊毀星球，可我總需要滿足自己的欲望，權力地位、物質享受，這些都不是依靠殺戮和奴役能得到的東西。”

    “最後一個問題。”

    至尊法師點了點頭，似是同意盧克的說法。

    “遇到危機的時候，你會怎麽選擇？守護腳下的這顆星球，還是放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