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維爾少將，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聽完一通長篇大論，總統腦袋有些發漲，下意識問道。

    他沒有想到盧克準備得這麽充分，就像是提前準備好答案，填寫問卷的考生一樣。

    尤其對神盾局的未來發展，所製定的計劃，更是詳細而具體。

    上至各個部門的人員擴招，下到每年固定經費的申請要求。

    這讓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幕僚長眼皮猛跳，心有戚戚。

    可憐的預算委員會，再這樣薅羊毛下去，怕是頭都要禿了。

    “那我就再多說幾句……”

    本來打算停下的盧克，詫異的說道。

    看來自己的想法，並沒有讓總統覺得無聊。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開啟複讀機模式。

    把之前說過的提議，更換了一些常用語句，增多了預算、經費的數額，各部門工作人員的數量等等。

    然後，再重複說了一遍。

    等到漫長的吟唱結束，坐在對麵的總統，還有沙發上的將軍們已經是麵無表情，雙眼呆滯——第二遍的時候，盧克特地兌換了談話必備技能卡，康斯坦丁的“忽悠大師”。

    對於橢圓形辦公室裏的眾人，盧克嘴巴裏蹦出的每一個單詞，都匯聚成精神攻擊似的轟炸音浪。

    明明是毫無價值的廢話，卻深深地烙印進腦海裏，而且還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聽下去。

    “這就是個人的一點點，不成熟的看法。”

    盧克用這樣一句話，作為結束語。

    橢圓形辦公室裏，霎時間安靜下來

    沒有人說話，連呼吸聲都很微弱。

    坐在對麵的總統，還有沙發上的諸位將軍，如同泥雕木塑，毫無生氣。

    “這是一份很完美的方案。”

    半晌後，總統先生麵帶苦色的點頭讚同。

    他實在不想再接受一次精神轟炸，其餘的眾人也紛紛應和，生怕卡維爾少將再繼續說下去。

    “神盾局一定不會辜負總統閣下，還有諸位將軍的信任。”

    盧克做出感動的樣子，順便為自己的語言能力點個讚。

    那些聽上去就很苛刻的要求，像是局長享有自由上班時間，豐厚的薪水補貼，有隨意調取五角大樓下轄的情報機構任意資料的唯一權限……諸如此類。

    都被成功通過了！

    “渣康真是太優秀了。”

    盧克感慨道。

    可惜隔壁片場的康斯坦丁，這套忽悠話術過於玄學，不然也可以刷一下熟練度。

    畢竟，嘴炮可是每個主角的必備技能。

    此處提名某個要當火影的黃毛，一套愛與正義，羈絆與和平的嘴遁之術，讓無數強者敗在腳下。

    “如果沒什麽其他的事情，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

    總統露出疲憊的神色，聽完盧克的講話，消耗了他大半的精力。

    這就像是一次性麵對四五個身材火辣的漂亮姑娘，爽過以後，頓時感到力不從心，看到再美好的肉體都不會有性趣。

    五角大樓的將軍們也紛紛起身，一個個像是熬了通宵，兩眼通紅、腳步蹣跚的推門離去。

    他們都被卡維爾少將榨幹了最後一絲精力，現在腦海裏還回蕩著對方喋喋不休似的長篇大論。

    “接下來，該去找老朋友了。”

    達成目的的盧克，飛上高空，朝著下一站而去。

    ……

    ……

    布魯克林，老喬瑟夫酒館。

    回歸普通人生活的羅傑斯坐在角落的位子，桌上擺著一杯麥芽啤酒。

    他在等一個朋友。

    約好中午聚餐。

    結果盧克放了自己鴿子。

    叮當！

    清脆的銅鈴聲響起。

    打烊休息的酒館，有人推門進來。

    “嘿！老喬瑟夫，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硬朗！”

    步入酒館的盧克和站在酒櫃後麵的老頭，打了一個招呼。

    都是老熟客了。

    以前他還是布魯克林的精神小夥時，經常幫老喬瑟夫看店，擦桌子、打掃衛生賺點零花錢。

    對方曾經是個卡車司機，可惜運氣不好，每次運貨，總是碰上翻車、爆胎、熄火等莫名其妙的事故。

    不僅如此，連騎自行車都會出現意外，要麽撞到人，要麽被人撞。

    用老喬瑟夫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他這輩子和載具有仇，一旦接觸就會倒大黴。

    無奈之下，他隻能轉行開了一個小酒館，勉強維持生計。

    不過自從盧克成為戰爭英雄後，這間酒館的生意火爆，許多紐約市民來此打卡。

    “盧克你這個小混蛋！嘖嘖，現在都是將軍了，弗蘭克這輩子可能都想不到，他的侄子能成為戰爭英雄！”

    老喬瑟夫笑嗬嗬的說著，倒了一杯啤酒遞過去。

    “不知道少將先生喝慣了高檔紅酒，還能接受布魯克林的麥芽啤酒嗎？”

    盧克聳了聳肩，端起方口酒杯。

    噸噸噸！噸噸噸！

    “可以再來一杯。”

    一口氣喝完的盧克大笑道。

    老喬瑟夫滿意地點頭，把酒杯倒滿。

    “重新回到布魯克林的感覺怎麽樣？”

    看到盧克端著啤酒走過來坐下，羅傑斯笑著問道。

    自從戰爭結束後，他就進入半退休狀態。

    “還不錯。來酒館的路上，遇到好幾個熟麵孔。”

    盧克靠在椅子上，仰著頭說道：“有打過架的傑米，他現在子承父業，當了卡車司機。還有以前在對麵那條街賣水果的法蘭克大叔，他免費給過巴基一袋麵包，那時候大家過得都很辛苦……”

    “是啊。你知道麽？傑米那個家夥經常跟人炫耀，說他被超人揍過，對此沾沾自喜。”

    羅傑斯抿了一口啤酒，臉上露出幾分緬懷的神色。

    “盧克，我這幾天做夢，夢裏我和你，還有巴基三個人奔跑在布魯克林的街區，沒有什麽美國隊長，超人，巴恩斯中士。”

    “後來又跳到戰場上。我看到巴基掉下懸崖，為了阻止紅骷髏，我登上了那架運送瓦爾基裏導彈的飛機……不知道為什麽，這段故事裏沒有你。”

    “我掉進了一個寒冷的地方，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有人把我喚醒。他們說，戰爭結束了。”

    “我一個人生活著，沒有朋友，沒有家人，連向前奔跑的目的地都沒有了。”

    盧克盯著冒著氣泡的酒杯，笑著道：“你說話的語氣，像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

    “哈哈，瑪格麗也這麽說。也許是我在戰爭裏經曆了太多，沒辦法把那些記憶都忘掉。”

    羅傑斯收斂感傷的情緒，他現在領著軍方的薪水，每天隻需要定時的打卡，拿著報紙坐在辦公室看上一整天就行了。

    偶爾，也會配合一下宣傳工作，接受媒體的采訪。

    當和平到來，英雄似乎就毫無用武之地了。

    “上次的問題，你有答案了麽？”

    盧克看向對麵的美國隊長，輕聲道：“美國隊長總不能一輩子坐在辦公室裏看報紙，拿起那麵盾牌，重新走上戰場，穿梭於槍林彈雨——這樣的緊張生活，才能讓你心髒劇烈跳動，有種活著的真切感覺。”

    “我很同意霍華德的一個觀點，人生最大的樂趣之一，在於冒險！在於追求刺激！甘於平凡那是經曆一切、看淡一切後，才應該擁有的生活。”

    羅傑斯沉默著，他住在布魯克林的老房子裏。

    牆壁重新粉刷了一遍，沙發、大床等家具都換成新的，臥室鋪了柔軟的地毯……這些瑣碎的事情，都是他親力親為。

    過來一起同居的瑪格麗說，這是閑著無聊，打發時間。

    對此，羅傑斯表示同意。

    他內心空了一塊，怎麽也填不滿。

    所以才要找點事做。

    “你要我加入神盾局，是因為亞特蘭蒂斯？”

    羅傑斯問道。

    兩艘航母遇襲，還有安娜瑪利亞島的海嘯，都登上過新聞頭條。

    加上身在陸軍部，美國隊長多少也聽到一些風聲。

    “也不全是。卡維爾少將需要一個搭檔，所以就想起了他的老夥計美國隊長。”

    盧克望著猶豫不決的羅傑斯，微笑道：“準備好上戰場了嗎，史蒂夫？”

    恍惚間，美國隊長想起他和盧克營救巴基的那次行動，對方也是這麽問自己。

    “準備好了，指揮官。”

    念及那段並肩作戰的美好時光，羅傑斯露出笑容，舉起酒杯。

    “那麽，歡迎加入——侵襲組。”

    盧克說著，兩隻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