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慢走不送,我在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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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然唱的很動情,起初從遊戲中抽到這張音樂卡牌時,與絕大多數人一樣,他覺得這首歌之所以會起這樣的名字是為了吸引眼球,說不好聽點甚至可以叫做嘩眾取寵。
然而,當他聽完原唱堯十三的演繹後,他便將這樣的想法徹底拋在了一邊,同時還為自己那狹隘且想當然的理解感到羞愧,因為,這是一首很用心的作品,看似戲謔,實則透著難以言狀的傷感。
音樂從來就沒有條條框框的規定,不論是作詞作曲,還是看似毫不重要的歌名,所有的一切隻是在為創作者的感情而服務,隻要能讓聽眾更好的帶入到音樂的場景之中,名字有多長,又有什麽關係呢?
最重要的東西眼睛是看不見的。
沈熠然當然可以將這首歌的歌名總結為《慢走不送,我在洗碗》這八個字,可如此簡單的總結不可避免的會將整首歌的意境給完完全全的破壞掉。
更何況,他還想看看,麵對這麽長的歌名,顧秋能有什麽辦法繼續像之前那樣跟自己對著幹,他可不記得,這位天王巨星有過類似的作品。
“所以你答應我輕輕穿過我的城市;
讓時光都沾滿有你的味道;
窮盡一生做一個夢;
大夢初醒荒唐了一生...”
歌聲在吉他忽快忽慢的節奏中顯得格外悲愴,生存的境遇、逼仄的現實、無望的愛情和晦暗的人生,當一曲終了,音樂廳內猶如大夢初醒般沉寂的讓人感到壓抑。
就連站在一旁的顧秋,直到沈熠然給觀眾鞠躬謝禮並開口說話後才從音樂中回過神來。
“秋叔,那什麽,我唱完了,您看看你這邊能不能幫著我指點指點?”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沉寂在歌聲裏的觀眾全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他們很清楚沈熠然想要表達什麽意思,每一個人都將期待的眼神投向了舞台上的顧秋。
“嗯,這首歌很獨特。”
給沈熠然豎了個大拇指,顧秋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會兒後才繼續說道:
“我很喜歡你唱的這首民謠,不是因為歌名,而是因為他那‘反詩意’的風格,現如今的民謠大多都是甜膩的,可這首歌卻一反常態,我將這樣的音樂情緒歸結為兩個字,嗔癲。”
頓了頓,顧秋將手風琴輕輕地擺在了地上,然後從沈熠然手裏借過吉他,麵朝觀眾,小聲的問道: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誰聽說過伊吾這個名字?”
見底下所有人都在搖頭,顧秋隨手彈了幾個簡單的和弦,接著說道:
“大家沒聽說過也很正常,畢竟這個人在九九年留下一張CD後就從樂壇消失了,他的那張CD我有收藏,和剛剛這首歌的風格很像,全都有著一種理想主義者與現實迎麵相撞的挫敗感,剛剛熠然說讓我幫他指點一下,說實話,對於這種風格的歌曲,我本人並不擅長,不過,我覺得用伊吾的一首歌,或許能夠給熠然帶來一些新的啟發。”
說完,顧秋閉上眼睛,手指拂過琴弦,呢喃自語的說道:
“《唵,缽囉末鄰陀寧,娑婆訶》,送給你們。”
話音落下,剛剛從上一首歌的歌名中回過神來的現場觀眾又一次愣在了座位上,過了好久,才有人不確定的和坐在身邊的朋友小聲討論了起來:
“這是佛經嗎?”
觀眾的疑惑沒過多久便得到了解釋,隻見顧秋嫻熟的撥動著單根琴弦,嘴裏反複的誦讀著一句歌詞:
“唵,缽囉末鄰陀寧,娑婆訶...”
如此別具一格的表演看的沈熠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在他好奇顧秋為什麽要誦讀佛經時,隻聽見對方突然聲音一轉,氣息平穩的唱了起來:
“芰荷鴛鴦譜,並蒂雙生蓮;
一個去學仙,一個去佛前;
仙說我有道,佛歎我無緣;
救我與苦海,賜我忘憂泉;
唵,缽囉末鄰陀寧,娑婆訶;
罪業無深淺,但求斷塵緣...”
聽到這裏,沈熠然才恍然大悟,這首以佛經命名的民謠確實與他剛剛所演唱的歌曲有異曲同工之處,隻不過一個是愛無所愛、大夢初醒,一個是消業除障、求佛斷緣。
待到顧秋將整首歌唱完,沈熠然難得的沒有打斷對方說話,九九年的時候他才五歲,對於漢國樂壇一些比較老的人和事,他也想聽聽經曆了那個輝煌時代的‘好家夥’們都有些什麽樣的看法。
然而,顧秋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他失望了,隻見這個男人將吉他還給了自己,並沒有多聊關於伊吾關於這首歌的一些事,而是開玩笑的說道:
“熠然,你看這首歌你可滿意?雖然我不擅長這類風格的歌曲,但若是白瑤以後想要走這一條路線,我對此還是有些經驗的,包括圈內我還有一些朋友,也在研究這類型的音樂,到時候也能讓他們在一起探討探討。”
說著,顧秋朝站在後排樂隊裏的白瑤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轉身打算走下舞台。
“等等,秋叔,你剛剛唱的這首歌確實不錯,雖然我不太了解伊吾,但聽完這首歌後,我對他的音樂現在也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不過,我剛剛又想到了一首歌,你知道,我們年輕人就喜歡胡思亂想,白瑤那丫頭腦子裏想的東西肯定比我還多,要不,您再幫我指點指點這首歌?”
見沈熠然不給自己下台的機會,顧秋毫不介意的停下了腳步,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沈熠然開始自己的表演。
“咳咳,謝謝秋叔剛剛的指點,大家覺得剛剛秋叔唱的好不好聽?”
“好聽!”
“賊他媽好聽!”
“......”
聽到觀眾席裏傳來的歡呼聲,沈熠然笑著壓了壓手,待觀眾安靜下來後才接著說道:
“我也覺得很好聽,特別是秋叔誦讀的梵語,感覺非常有味道,所以,在這裏,我也要送給大家一首歌,一首同樣包含了信仰的歌曲,希望待會秋叔可以繼續幫我指點一二。”
說完,沈熠然雙手向後捋了捋沒有頭發的光頭,一隻手高高的舉了起來,大喊一聲道:
“《李伯伯要當紅軍》!送給大家!”
“噗~”
聽到這個歌名,坐在觀眾席的黃鴻蕾差點沒把中午吃的飯給噴出來,秋叔前邊剛在歌裏誦讀完佛經,沈熠然後麵就接一首這樣的歌曲。
這是要用社會主義的信仰光環打擊封建迷信的傳統思想嗎?
看著舞台上的兩個‘針鋒相對’的表演者,黃鴻蕾突然發現本場音樂會似乎已經在朝一個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了,不過,對於觀眾而言,好像還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