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杵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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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玦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色。雖然夜色已深,但現在的他卻無半點睡意。

    他在等著一個人。

    哐哐哐哐哐!

    外麵響起了一陣敲窗聲,隻見淩風整個人突的出現在窗戶上。他趴在上麵,臉壓得扁平,喉嚨裏發出了嘟囔不清的聲音。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給小爺開窗)!”

    玉玦起身上前開窗,待開窗後,淩風一個帥氣的躍身,然後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咚!

    “雖說我用【氣】侵襲愛麗絲,讓她陷入深沉睡眠。但她現在到底有了詭異事件的體質,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吵醒她。”玉玦說道,“所以如果可以,請你小點聲。”

    “我他媽草…..”

    透明能量閃過,玉玦的右手出現了一把消音手槍。

    “……我已完美完成任務,長官!”淩風騰的站起身,“幸不辱使命。”

    “曾牧先生可有回信?”

    “信沒有,人兒倒是有一個。”淩風拉著長調,打了個響指,“出來吧,皮卡丘!”

    外麵的窗戶上突然閃爍出了一絲金光,這道金光來得突然,閃爍隻有一瞬,又不是那麽亮眼,但玉玦還是注意到了它。

    伴隨著這道一瞬即逝的金光,一個人影飛了進來。

    不同於淩風喪心病狂的降落,鴻信的降落極其穩定。他也如同那一位死神代理人一般,隨時準備著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隻是現在,這位死神的代理人看向淩風,頗有些無語。

    跟淩風一路回來的路上,鴻信算是體驗到了什麽叫做喪心病狂。他簡直難以想象世界上還有淩風這種人存在,要不是有曾牧的叮囑,他指不定就先下手解決他了。

    他沒再理會犯了中二病正在進行超長召喚吟唱的淩風,而是轉身麵對玉玦,行了個中國禮,說道:“在下鴻信,奉先生之命,特來相助。”

    玉玦上前扶住了鴻信,說道:“在下玉玦,鴻信將軍不必如此,您前來相助,當是我向您行禮才是。”

    “您客氣了,我可不是什麽將軍。”鴻信笑道,“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書童罷了,比起白魄將軍他們,我的能力也不是那麽的強勢。此次能給您和曾牧先生的大計略添綿薄之力,這是我的榮幸。”

    這是玉玦和鴻信的第一次見麵。

    和曆史上那些著名的會麵不同,他們的會麵很簡單,很單調,也很突然。

    若在此時問他們兩個人對對方的第一印象,那麽是絕對問不出什麽來的。不管是玉玦還是鴻信,都敏銳的察覺到了現在形勢的危機,從而極其默契的略過了人與人之間的試探。

    一位聖人說過,阿Q精神和小聰明,都是不可取的。

    所以鴻信沒有隱瞞,在兩人進行了禮節的問候後,鴻信便把自己能力的詳細情況,盡數告知給了玉玦。

    玉玦聽完略微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便走到自己的床底下,從裏麵抽出了一個木盒。

    木盒打開,裏麵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葉多思港的地圖。

    玉玦把地圖攤開,問道:“不知將軍可了解現下葉多思港局勢?”

    “聽說了一點,但不全麵。”鴻信說道,“我進來的時候發現巡邏緊密,監視網幾乎到處都是,可是最近出了大事?”

    “知道詭異事件嗎?”

    “知道。”

    “那怪異教呢?”

    “未嚐聞也。”

    玉玦簡單的說了一下拍賣會的事,在說到自己偷襲殺死了特級詭異事件傲慢後,鴻信的眼裏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東方人的麵孔嗎……”鴻信沉思著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帝國的這潭水就太深了。玉玦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講。”

    鴻信退後幾步,再行大禮:“我聽說不知道別人的計劃就與人擅自謀劃,這是不忠。沒有摸清楚情況就擅自定下策略,這是不智。因此,我想聽聞您的謀劃。”

    玉玦略微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借刀殺人。”

    “願聞詳情。”

    玉玦把淩風給他的計劃總結了一下,然後告訴了鴻信。

    沒曾想鴻信聽完後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您的謀劃怕是要落空了,不但自身要遭到災禍,複興東方的大業怕也是要終止了。”

    一旁吟唱的淩風眼睛頓時犀利了起來。

    “哦?”玉玦問道,“將軍何出此言?”

    “我有三問,想問問先生。”

    “你說。”

    “不管是多麽詭異的詭異事件,都有製服它的方法。底牌眾多,底蘊深厚,對詭異事件了如指掌。請問您和冬眠,誰更符合這一點?”

    玉玦說道:“冬眠。”

    “名聲和實際相符合,在民眾中頗得信任與威望。製服詭異,收攬人心,能讓帝國民眾在危難之中歸附的。請問您和冬眠,誰更符合這一點?”

    玉玦沉默了一會兒:“冬眠。”

    “用仁義可收攬民心,用霸道可鎮服四方,用王道可披靡天下,用刑法可整肅風紀。請問您和冬眠,誰更符合這一點?”

    玉玦沉默良久:“冬眠。”

    “我聽說弱小的侍奉強大的,這是萬物生存的普遍法則。”鴻信說道,“世間萬物,雖品類眾多,但依舊可以有所區分。要麽杵合這個,要麽杵合那個。要麽杵合這個違逆那個,要麽杵合那個違逆這個。這是自然的道理,也是生存的法則。”

    “如今在葉多思港,怪異教死了一個特級戰力,冬眠則損失慘重。但是,這是在明麵上的。暗地裏雙方的底蘊,我們其實都不是那麽的知曉。所以在下認為,當下最要緊的事,我們需要有個立足之地,生存下去。”

    “凡是有關聯合或對抗的行勸,都會有相應的計策。變化和轉移就像鐵環一樣環連而無中斷。然而,變化和轉移又各有各的具體情形。彼此之間環轉反複,互相依賴,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控製。作壁上觀,單純的消耗雙方的實力,我認為是不可取的。”

    漆黑的眼眸依舊深不可測,玉玦看著鴻信,問道:“那將軍的意思是?”

    “合乎這一方的利益,就要背叛那一方的利益。合乎那一方的利益,就要背叛這一方的利益。”鴻信說道,“要想做的事情成功,就要使計謀切合實際,而計謀是不可能同時忠於兩個對立物的。所以使用計謀,不可不遵循杵合的法則。”

    “眼下情況明明是冬眠更得人心,那先生為什麽不完全杵合冬眠,專心全意的來對抗詭異事件呢?”

    玉玦聽聞此言,連忙收起地圖,起身對著鴻信行了個禮。

    “願聞將軍之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