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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中一片亂糟糟的，嗡嗡作響嘈雜喧囂。

    就連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保持淡定從容的假象，許思淼都無法做到。

    仿佛直到此刻才發現她的異樣，秦莉芬拿起相冊放到一旁，又轉過身對因為過大的衝擊而呆愣住的女人道：“先不說這些了，陸管家精心準備的茶水點心都要涼了，你有興趣的話，我們邊喝邊聊吧。”

    “……好。”任由自己的手被拉住，許思淼最後看了一眼被放置一旁的相冊，跟著顧母離開了房間。

    一邊吃著精致的點心，一邊喝著飄著清香的名茶，兩人相對而坐，隔著一張玉白色的桌子坐在藤椅上，享受著習習涼風。

    許思淼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但依舊食不知味，更感受不到絲毫的輕鬆。

    神色有些恍惚，注意力卻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那道響起的聲音上。

    “我們兩家算是世交，紹謙和嵐蘭從小就玩在一起，嵐蘭比紹謙小兩歲，因而紹謙總是會照顧著嵐蘭。相處了十多年，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在顧母的回憶訴說下，許思淼心中情緒跌宕起伏，眼簾垂下，纖長卷翹的睫毛不時輕輕顫動，粉嫩的唇瓣被咬出了幾個牙印，透出些許蒼白脆弱。

    秦莉芬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帶著些許無可奈何的遺憾悲痛口吻，“我知道，紹謙不可能忘了嵐蘭，已經三年過去了，上一次我在意大利的時候無意間提到嵐蘭，紹謙他還是……”

    正說著的話音停頓了一下，許思淼的心早已隨著那句“不可能忘了”而陣陣揪痛，遍體發冷，此刻感受到顧母的遲疑，不由得忍不住側眸。

    “他怎麽了嗎？”

    即便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那個已經不在人世的女人都是不可提及的禁忌嗎？

    許思淼不是不知道那個冷峻男人的霸道冷酷，也不是不清楚當他表現出溫柔維護的時候有多麽的令人著迷，但當這一切的行為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的時候，許思淼隻覺得嫉妒又不甘，還有不得不接受的痛苦絕望。

    秦莉芬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總之，為了你自己好，還是盡量不要再紹謙麵前提及嵐蘭吧。”

    “……我知道了。”

    下午茶時間真正說起來並不久，但對於許思淼來說，卻感覺格外的漫長與痛苦，仿佛經受著讓她難以承受的折磨，顧母的那一句句話語就像是一顆顆鹽巴，不斷地給她已經受傷的心口撒上，讓她幾乎維持表麵的平靜。

    告別秦莉芬，許思淼回到了顧紹謙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將剩下的物品也全部收拾整理好。

    打開電腦本想讓自己轉移思緒，然而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瀏覽器窗口，許思淼卻發現自己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根本不知道想要做些什麽，又能夠做些什麽。

    目光不時地落在那本相冊上，許思淼最終按捺不住心情，打開了相冊逐一將上麵的照片翻看過去，。

    讓她意外的是，除了她之前看到的那一張照片，竟然沒有任何一張有叫做“蘭蘭”的女人存在，就仿佛她之前的發現隻是一個極其偶然的意外。

    是愛得太深，避免觸景生情嗎？

    一個個猜測湧上心頭，許思淼壓下心中的酸澀，久久看著那張屬於青澀少年少女的合照，透過那張照片，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前她未曾涉獵過的時光……

    “剛來這裏第一天不適應嗎？我帶你去逛一逛。”

    一起用完晚飯過後，顧紹謙突然走近站起身的許思淼，拉起她的手不容分說地將她牽著離開。

    下班一回到家中，沒多久顧紹謙就發現許思淼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目光恍惚神思不屬，但礙於自己母親在場，他也不好多說什麽，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便拉著她走出了屋內。

    許思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另一隻大手握住，嘴唇微抿，身體有些僵硬地跟在男人身後邁動腳步：“……我累了，不太想去。”

    昨日的幸福甜蜜恍若隔世，不過是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許思淼的心情幾番起落，現在甚至不知該用何種態度對待身旁的這個男人。

    “累了？今天在家做了些什麽？”顧紹謙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之色。

    早上看著情緒還不錯的樣子，難道是因為第一天搬過來不太適應，所以心情不好？

    “沒做什麽……算了，走吧。”許思淼輕輕晃了晃腦袋，勉強打起精神。

    顧紹謙狐疑地轉頭，總覺得身旁的女人猶有些悶悶不樂，卻又不明原因。

    他收回視線，邁步向前，沿著鵝軟石鋪就的小道走去：“現在時間還早，陪我散散步吧。”

    一邊走著，顧紹謙一邊給許思淼介紹主宅附近的格局，期間許思淼靜靜地聽著，目光不時在周圍掠過，眸底卻沒有映入周遭的景物，像是心神完全不在上麵。

    漸漸的，由於幾乎沒有得到過許思淼的回應，本就話不多的男人也沉默下來，隻拉著對方的手安靜地走著，氣氛有種說不清的沉悶凝滯。

    “……你這幾年交過女朋友嗎？”夜幕下，許思淼突兀地開口，低柔的聲音帶了些月光的清冷。

    顧紹謙腳步一頓，不由得側眸：“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一直沒有等到許思淼的回應，顧紹謙幾乎想要就此回屋，冷不防聽到這個問題，眼底的驚訝清晰可見。

    “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你對我的事情一清二楚，而我對你的事情了解得那麽少，突然就想了解一下，你如果不想回答也沒關係。”許思淼似毫不在意一般勉強勾起唇角，“我隻是很好奇，喜歡你的女人那麽多，為什麽你獨獨選擇了我？”

    許思淼一直弄不明白這一點，那時候的一切看似順勢而為，不過是合作互利而已，但顧紹謙明顯和她不一樣，他可選擇的範圍比她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