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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顧紹謙有些遲疑，深邃幽暗的眸子看向另一邊的許思淼。

    感受到那雙眼睛投過來的視線，許思淼的心情卻依舊無法好轉，自顧自地盯著眼前的飯碗，就是不抬頭回視對方一眼。

    明天讓她一起跟過去，是讓她去當電燈泡看他們倆秀恩愛嗎？

    可是，如果不跟過去，她又怎麽知道他們倆背對著她做了些什麽事，心裏總是會免不了亂想，或許心情會更差也說不準。

    許思淼腦海中天人交戰，不知道是該答應下來好，還是拒絕顧紹謙的提議好一些。

    可還沒等她做好決定，在場的另一人已經替她做出了回答：“紹謙，思淼答應了明天陪我出趟門，沒時間，明天你和嵐蘭好好玩吧。”

    秦莉芬適時地插入談話，話語中的內容令袁嵐蘭眉開眼笑，令顧紹謙眸光微閃，令許思淼正在吃飯的動作一頓。

    “沒錯，我明天有安排了。”依舊不看顧紹謙一眼，許思淼若無其事般地回答。

    晚飯的菜色不錯，許思淼卻食不下咽，注意力都放在了觀察袁嵐蘭和顧紹謙的互動上麵，無論吃什麽都味同嚼蠟。

    司空見慣的美食已經無法引起她的興趣，身旁不時的柔聲細語更像是某種折磨，不斷地讓她的心像是被紮一般疼痛，令她神思不屬。

    終於結束了如同嚴刑拷打一般難以忍受的晚餐，顧紹謙再次被袁嵐蘭給纏住了。

    正當許思淼以為顧紹謙已經忘了她早上曾說過的話，男人順利地安撫好了纏人無比的袁嵐蘭，進了他們倆的臥室。

    “說吧，你有什麽話要和我說？”顧紹謙並沒有繞圈子，而是直截了當地開門見山。

    許思淼看著眼前熟悉的俊朗帥氣麵容，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察覺到耳邊傳來的聲音遠沒有在袁嵐蘭麵前時的溫和，心中再次揪痛。

    她定了定神，壓下鼻尖泛起的酸意，努力平靜道：“我們倆結婚之前的協議，現在還有效嗎？”

    “當然。”顧紹謙眉頭微蹙，想也不想地回答。

    許思淼咬了咬唇，隻覺得喉嚨幹澀，閉了閉眼道：“那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說過什麽話嗎？”

    “你是指哪一句？”在協議結婚之前，關於他們之後的結婚關係，兩人有過幾次談話，內容並不少，顧紹謙一時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指的是什麽。

    “你曾經答應過我，在結婚之後，你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其他女人有染，更不會明目張膽在外麵包養小三或者養二奶，是還是不是？”

    許思淼倏地抬眸，水潤明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不放過他臉上的絲毫神情變化，像是想要看進他的心底深處。

    “沒錯，我答應過。”顧紹謙依舊一頭霧水，想了想，心中隱約明白了什麽，臉色微沉，“我並沒有違反承諾。”

    無論是和其他女人有染，又或者是包小三養二奶的事情，他都沒有做過。

    女人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我也曾經說過，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請直接告訴我，我會離開的。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更不會打擾你和你喜歡的人相親相愛，我……說到做到。”

    心痛的幾乎不能呼吸，許思淼依然將心底的話全部說出了口，一如在協議結婚之前。

    她有自己的尊嚴，也有自己的底線，心淪陷的越來越深，可她依然想要掙紮著不想要徹底墜落深淵，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被嫉妒怨恨纏住的女人最是醜陋不堪，而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一次又一次地體會到了那種苦澀不堪的情緒，感受到了自己心底的陰暗麵。

    有那麽幾次，她甚至在想：袁嵐蘭那個女人為什麽不真的死了算了，還出現在他們麵前幹什麽？

    許思淼明白自己這樣想不對，被這種想法纏繞住的自己太過惡毒，可卻控製不住內心嫉妒不甘、憤恨不滿的情緒，她從未有一刻那麽討厭一個人的存在，恨不得那個人消失在眼前。

    “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麽？”眼見著許思淼的情緒越來越低落，那孤單寂寥悲傷落寞的情緒縈繞在周身，似乎隨時就要哭泣的模樣，男人俊顏微沉。

    這小女人是覺得他有喜歡的人了？所以生出了想要放棄獨自離開的想法？

    “一開始我就說過，你有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利，我不會去刻意阻撓。”許思淼低柔的聲音飄蕩在臥室內，清晰地回響著，“而現在，那個人已經出現了吧……”

    “誰出現了？”那個他喜歡的人？

    顧紹謙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心中隻覺得好笑又心疼。

    許思淼腦袋低垂著，眼睛不斷地眨動著，讓即將湧出的淚意收回去，不讓自己在那個冷峻的男人麵前顯得太過狼狽不堪：“袁嵐蘭，她出現了，不是嗎？”

    可聲音中不知不覺中還是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哽咽，聲線不複清亮柔和。

    “和她有什麽關係？”顧紹謙神色微怔，臉上劃過一絲晦暗之色。

    男人深邃的眸中劃過一絲微光，難不成，這小女人以為他喜歡袁嵐蘭，所以在吃醋傷心？

    越看，顧紹謙越覺得眼前的場景越像是那麽回事，心頭莫名的湧上一絲欣喜，微沉的臉色也轉為柔和，眸中似湧動著絲絲柔情。

    心中一高興，先前由於秦莉芬的事情而引發的爭執冷戰也變得無足輕重了些。

    恰在此時，許思淼剛好抬起頭，微有些濕潤的眸子望著眼前的男人。一眼看見男人臉上的柔和神色，以為他是想起了袁嵐蘭，所以才出現在這種表情，心裏不由得更為心酸苦澀了。

    許思淼別開腦袋，不想再看見眼前的這一幕，口中說道：“你喜歡她，在乎她不是嗎？”

    這兩點，隻要是個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顧紹謙身為顧氏集團的總裁，性格有多麽高傲冷漠，許思淼多少也有些了解。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在乎，他會對袁嵐蘭那麽容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