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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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種感情,而是一種遇到知己的窩心。 [
喜歡跟祁雲相處,祁雲總讓人感覺好孤寂。
在這陌生的異世,若是能得一份純真的友情,真的是很好的事。至於什麽愛情,她早已不相信。
上官驚鴻淡然一笑,貝齒微露,笑如朝霞耀眼奪目,就像雲端的仙子,美得令人移不開眼球。
祁雲平靜的心微微跳動起來,隻是好看至極的麵龐上卻是如常的恬淡寧靜,並無異常。
她蓮步又向前走,在常人來說險峻橫生的奇門遁甲陣術,對她來說,輕鬆至極,每過一道皆是生門。
祁雲在她身後靜靜望著她絕美的身影,突然有一種感覺。她,隻可想望不可相守。
上官驚鴻驀然回過身,笑容依舊,“怎麽沒有跟上來?”
祁雲笑魘淡淡,並未言語。
就這麽看著他,上官驚鴻心裏是莫名的心安。
夏至推著祁雲坐的輪椅至上官驚鴻身側與她一道而行,驚鴻與祁雲侃侃而談,場麵和諧蘊著一種似幸福的氣息。
夏至心中滿是感動。多久,沒有看到公子如此開懷舒心了?
行至一座典雅的樓宇前,隻前大門上方的匾額刻著無心閣三個字。字跡清秀宛若遊龍,筆法遒勁,光是看字,就能給予人一種淡淡的安心。不用說,就知道這字出自祁雲手筆。
大門的左右兩側各掛著一條長長的棕黃色原木豎木牌,牌上空空如也。
“為什麽兩道豎匾上不提對聯?”上官驚鴻淡問。
“既是無心,又有何可提。”祁雲眉目沉靜。
上官驚鴻從發間拔下翠綠的玉簪,任一頭烏黑的青絲傾泄而下,三千青絲如瀑,隨風飛揚,美得極致,美得柔然。
她步於門側的豎方木牌前,揮動玉簪,以尖端在木牌上快速寫刻,字跡入木三分,有些狂草,不羈的傲氣,又不失清秀。
祁雲淡望著她柔然的倩影,隻覺得光是望著她,心便前所未有的安寧,還有一種無言的滿足感。
上官驚鴻在大門的左右二側刻寫完字後,回身清麗一笑,暖如朝陽,那一笑,深深震憾了祁雲的心。
“怎麽樣?”上官驚鴻比了比寫下的字跡。
隻見大門左側木牌上寫著:雲無心以出岫。
右側則是:鳥倦飛而遲歸。
加之大門上方匾額上的橫批:無心閣。
真真是配合得舉世無雙,秀雅絕倫,仿若這對聯橫批天生就該組合在一起。祁雲眼神溫潤,“好,已不言而喻。”
燕玄羽站在不遠處一株大樹下,一襲白衣,衣袂飄然,神色卻是充滿苦澀與醋意。鴻兒的笑,如此開心,祁雲的眉宇間,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是難掩對她的情,他們就像天生一對,那麽和睦。
心,有點刺痛,燕玄羽捂了下胸口,臉色微微泛白。
本來,他已去辦正事,可是,腳就是不聽話,往宮廷中的無心閣而來,就是想多看鴻兒一眼。現下也看到了,卻又不如不看,因為一看,就隱隱的痛心。
察覺到不遠處那抹白影,祁雲有種地盤被人入侵的不悅,卻選擇忽略,不想他的出現,打攪到與鴻兒的寧靜時光。
上官驚鴻自然也知道燕玄羽又冒出來,在樹底下盯著她,依燕玄羽直勾勾的視人眼神,冒似他根本不想躲藏。
“走了。”上官驚鴻有些鬱悶地啟唇,“好心情又給一個跟屁蟲打擾了。”素手執玉簪,原想將頭發固定回去。
祁雲定定地注視著她綰發的動作,心念一動:不知今生,可有機會親手為她綰發?
哪知,上官驚鴻一個不小心,手裏的簪子滑落,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呀。”上官驚鴻輕呼口氣,“怎麽連根簪子也跟我過不去。也罷,就這樣披散著頭發滿好。祁雲,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玩。”
揮揮手,上官驚鴻邁步朝院門的方向而去。
在上官驚鴻走的同時,燕玄羽的身影也消失了。
祁雲俯身撿起斷在地上的玉簪,將簪子握在手心,觸感冰涼,就猶如觸到了她的心,那般冷得似乎不會起任何波瀾。他又覺得幸運,能撫到她戴過的玉簪。
“公子,這斷玉簪交給小的扔了吧。”夏至說道。
“不。”
“您要來幹嘛?”
“這是她的隨身之物。”意思不言而喻,隻要是她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很重要。
……
上官驚鴻離開宮內的無心閣,在偌大的皇宮裏走了一段,路過禦花園時,見繁花齊放,姹紫千紅,各式各樣的花兒爭妍鬥麗,景色美麗得十分眩人。
不自覺停下腳步,上官驚鴻欣賞起眼前紛繞的美景。
“你就是上官驚鴻?”一道悅耳的女聲在背後響起,上官驚鴻轉身,隻見一名長相美麗至極,身姿窈窕,妝容精致的女子正盯著她瞧。
女子身穿一襲菊黃色綾羅綢緞宮裝裙,長裙曳地,寬袖膊帶,綢帶披肩,發型是那種貴族式的環髻,額貼水晶吊墜花鈿,五官粉雕玉琢,是一種明豔動人的絕美。
除了自己這張臉,上官驚鴻到古代這麽久,還沒見過比眼前女子更美的女人。
女子同樣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上官驚鴻,眼裏是無比的驚豔,她自問自己的長相已是天下美極,無人能出其右,想不到,眼前的女子是那種美得讓人一看便目瞪口呆的驚絕。
“美豔而高貴,喜歡穿黃色綢衫。”上官驚鴻打量了女子一眼,即說,“你是被世人譽為東祁國第一美人的昭陽公主。”
“上官六郡主真是冰雪聰明,這麽快就猜到了本宮的身份。”祁昭陽這麽說,算是認了身份。
上官驚鴻淡問,“昭陽公主找我有何事?”
“本宮也正好在禦花園賞景。”祁昭陽唇邊泛起美麗的笑,“最近聽得最多的,就是上官六郡主的精彩事跡。方才又聽說上官六郡主不但讓父皇獲準不跪任何人的資格,甚至連避不見人的六皇兄都因六郡主而麵見世人,本宮好奇六郡主是何等傑出女子。”
上官驚鴻但笑不語。
祁昭陽又說,“《傻郡主成錄錄》本宮也看過,很難想像,六郡主竟是書中那可憐的女子。”
“可憐隻是曾經。”上官驚鴻視線望著近處的花海,“自從我重生之後,可憐的上官驚鴻就已一去不複返。”
“何謂重生?”祁昭陽不懂。
“就是我從在驤王府撞了下腦袋,腦子清晰不傻的那一刻,對我而言,便是新生。”
“上官六郡主可真是傳奇人物。”祁昭陽悠歎,“可惜昭陽雖然貴為公主,卻活得單調而匱乏。”
“怎麽會?”上官驚鴻微笑,“起碼比一般的大家閨秀好得多。一個女子再美,若是養在深閨無人知,又豈能博得東祁第一美人的頭銜?何況昭陽公主不止是東祁第一美人,還是東祁第一才女。”
隻怕這第一美人與第一才女的頭銜已慢慢落到你頭上了。祁昭陽心生嫉妒,卻說,“那又如何?空有這些頭銜卻換不來他多瞧一眼。”幽怨的眼神瞥向遠處。
上官驚鴻順著祁昭陽的視線看去,隻見燕玄羽一身白衣,站在朱紅的涼亭邊,一身貴氣,儒雅翩然。昭陽公主喜歡燕玄羽?
燕玄羽邁步走了過來,祁昭陽得體一欠身,“昭陽給燕三皇子請安。”
“昭陽公主不必多禮。”燕玄羽語氣客套。
“好久不曾見到燕三皇子。”祁昭陽懷念地說,“記得第一次見到燕三皇子的時候,還是在西靖國呢。那是三年前,本宮調皮,帶著一名仆從偷溜到西靖,目的為的不過是一睹天下第一公子燕三皇子的風華。可惜,昭陽一介女流,即便心有所想,也不便說出來,於是,悄悄進了西靖皇宮想去找你,哪知,竟然被當成刺客,差點當場給殺了。”
“是我西靖對昭陽公主失禮。”燕玄羽語氣生疏,“還請昭陽公主莫怪。”
“是本宮年少氣盛不懂事。”祁昭陽滿不在意,“該說抱歉的,是本宮才對。燕三皇子此次來東祁,不知所為何事?”
“本皇子也不過是來遊曆一番。”
“那甚好。”祁昭陽毛遂自薦,“若是燕三皇子不嫌棄,昭陽願意陪燕三皇子遊曆山川,共賞美景。”
“多謝公主好意。”燕玄羽微笑著說,“本皇子向來習慣了獨來獨往,就不勞煩公主了。”
“若是她這麽說,燕三皇子還會推卻嗎?”祁昭陽的目光轉望向上官驚鴻。
燕玄羽苦笑著搖頭,“她不會這麽說的。”
上官驚鴻兀自賞著美景,並不受祁昭陽與燕玄羽的影響。
“若她會呢?”祁昭陽咬咬下唇,“市井傳聞,燕三皇子為了上官‘七’郡主帶傷登門求親,一片深情。雖然後來天下人都知道轟動京城的‘七’郡主其實是六郡主。想必依燕三皇子的聰穎,早就知道她根本就是上官驚鴻了吧?”
“關於這點,本王也想知道,燕三皇子是否早就知情?”驤王祁煜一身華貴繡紋黑衣從另一條青石板道路走了過來。
燕玄羽笑著否認,“本皇子也是後來才知情的。”
“是麽?”祁煜冷哼,“本王還以為燕三皇子一開始就知道,故意誤導本王休妃呢。”
“若早就知曉上官驚鴻是驤王已娶的妃子,本皇子又豈會堂而皇之地登門求親?”燕玄羽笑道,“本皇子初時也是以為鴻兒是雲英未嫁的上官‘七’郡主。”說起謊來是臉不紅,氣不喘。
“不管燕三皇子起初是否知情,”祁煜語氣頓了頓,冷峻的目光朝上官驚鴻看去,“本王都要‘感謝’燕三皇子,令本王擺脫了一個惹本王厭的女人。”
上官驚鴻臉上神情未變,當他是放屁,伸手摘了一朵漂亮的鳳仙花,放在鼻間嗅了嗅,長長的睫毛輕閃,那神態真是美絕塵寰,賽過落凡的謫仙。
祁煜的心狠狠一悸,泛出滾滾熱源。
驤王還這麽死鴨子嘴硬,燕玄羽注意到祁煜望著上官驚鴻的癡迷眼色,一派瀟灑地搖開折扇,“驤王不必‘感激’,說感激的應該是本皇子,要不是驤王放手,本皇子又哪有機會光明正大地追求鴻兒?”
“燕三皇子……”祁昭陽臉色一白,“你怎能如此說,你明知道我……我喜歡……”
“昭陽公主厚愛燕某心領了。”燕玄羽走到上官驚鴻身邊,討好地說,“可是我隻喜歡鴻兒。”一到驚鴻麵前,生疏的態度立即調個個兒。
“走開。”上官驚鴻冷然啟唇,像在趕蒼蠅。
燕玄羽不理會她的驅趕,滿意地說道,“鴻兒手中的花兒好美。鴻兒是在提醒我,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麽?我曉得了。我一定會加緊努力地追求鴻兒你。”
祁昭陽麵色微僵。她認識的燕玄羽從來都是謙和有禮,斯文俊秀,對人從來都是冷漠而疏遠,而眼前的燕玄羽,對上官驚鴻卻熱情如火,接近無賴,這真的是燕玄羽嗎?
“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由之。”上官驚鴻將手中的鳳仙花斜插於頭頂發間,鳳仙花嬌豔欲滴,上官驚鴻五官美得難用筆墨形容,鮮花配美人,絕配!
“鴻兒就是鴻兒,隨便插朵花在頭上也這般好看。”燕玄羽笑顏讚賞。
“那是什麽?”上官驚鴻纖指向前方某一處指去,由於她是正麵向著燕玄羽、祁煜、祁昭陽的方向,其餘三人一聽她的話,統統回首,朝她指的方向瞧個究竟。
“沒什麽呀。”燕玄羽又回過首時,一看,漫天花海,哪還有上官驚鴻的影子?
祁煜表情冷得青裏發寒。她居然就這樣走了!
祁昭陽見皇兄黑著俊臉,像是誰欠了他十萬八千兩,有些瑟縮地站在一旁不說話。
“鴻兒!”燕玄羽一聲驚天響吼,“你逃不了的!”震天大響使得附近的宮女太監全都打了個機靈,震得樹上的鳥兒驚掉了幾片羽毛。
祁昭陽與祁煜不可思議地盯著燕玄羽,眼神似乎都在說:他要不要這麽失態?
早就走遠了的上官驚鴻掏掏耳朵,暗咒該死的燕玄羽,什麽叫她逃不了?她有逃嗎?隻不過是不打聲招呼走了而已。哼,她是走是留,有需要向誰備報麽。
步履輕盈,雲袖生風,上官驚鴻甩脫了燕玄羽個跟屁的,心情變得好不自在。
暗處,一名美豔高貴的中年女子貪婪地盯著上官驚鴻美麗的倩影,直到上官驚鴻走遠,輕幽啟唇,“她,就是鴻兒嗎?”
“回主人,是她。”中年女子身後,一名中年男子回話。
“常福,你看,她活得多自由自在。”
“是,主人。”
“千萬別讓他們發現鴻兒的存在。否則鴻兒的人生會陷入比死還痛苦的夢魘。”
中年男子不忍地說,“可是,他們已經懷疑了。據屬下所知,他們已經派人前來核實。”
“不!”中年女子突然激動起來,“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給我派人悄悄攔著他們,不許他們接近鴻兒。”
“可是,若是被他們發現主子您這麽做,後果……”中年男人望向女子的眼神滿是擔憂。
“管不了這麽多。”
“他們要做的事,沒人能攔。屬下……隻能盡力……”
已經走遠了的上官驚鴻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盯著,猛然一回頭,幾片樹葉隨風飄零,飄飄落地,風吹過幾許蕭條。
上官驚鴻斂起神色,凝重地往回走。就近搜尋了一遍,什麽也沒找到。
“不可能。”她表情變得凝重。明明有人跟著,怎麽什麽也看不到?她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有人跟著她到了這裏,怪的是,隻有來的氣息,卻沒有發現走的聲息。也就是說,跟蹤她的人就在身邊,可是,她卻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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