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雪參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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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人聽到二人對話,心中也十分著急,但是這通道太過曲折,繞來繞去,想快也快不了。而且,若是感應出錯,很有可能被亂流絞殺。
這般行了茶盞工夫,那小人才叫道:“馬上到了。”說這話時,他已經問道了血腥之味,稚嫩的聲音也不禁顫了起來。
跨出密道之後,眼前的冰川不僅沒有洪荒亂流,反而風景旖旎,乃是一處絕美的桃花源。
肖逸忽然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龍神之氣,知道那小人先前所說的龍神之事並非杜撰。此地也正是因為龍神之氣存在,才抵禦了外麵的洪荒亂流。
接著,他們便看到遠處到在地上的四個小人。那引路之人登時痛叫一聲,急忙跑了過去。
那些小人和引路之人十分相似,在肖逸和靜姝眼中,幾乎分辨不清。
雪參族修煉成人形後,體內也流著與人類相同的血液。這時,隻見那四個小人活斷頭、或橫斬,無一存活,血液流了一地,血腥之味也是從此傳出。
肖逸到了近處,看他們的傷口齊整,毫不拖泥帶水,好似被高手用利器所殺。但是,再仔細一看,他們經脈紊亂,血流無序,竟是在利器及身之前,依然沒了性命。
看到他們死狀,肖逸和靜姝對望一眼,竟不約而同地說道:“季宏仁也來了。”
肖逸身負儒家浩然正氣,已看出四個小人死於浩然正氣凝聚的氣劍。靜姝則能夠從痕跡中推斷出事態始末來。況且,二人都見識過季宏仁的身手,所以“季宏仁”三字也就呼之而出。
但想季宏仁和鬼穀子同時到了雪參族,冰雀剛經過一場大戰,怎是他們敵手,二人眼中都顯出了擔心之色。
之後,肖逸再不耽擱,對那小人道:“你找地方躲起來!”說罷,和靜姝迅速向裏麵奔去。
此地算不得廣闊,方圓不過百裏,肖逸奔行之時,將心神完全放開,已然將此地全部覆蓋。可是,心神掃了數遍之後,根本沒有發現冰雀的蹤跡。而且,令他奇怪的是,除了入口出死去的四個雪參族,再也未見到其他雪參族成員,整個雪參穀變得異常空蕩。
一炷香之後,肖逸幾乎將雪參穀挨個尋了給遍,竟是毫無所獲。
“難道冰雀和所有雪參族都被鬼穀子帶走了?”肖逸心中焦急道。
靜姝冷靜道:“以冰主的道行,就算鬼穀子和季宏仁聯手,也不能無聲無息的將其帶走。這裏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應該是我們漏掉了那些地方。”
肖逸聽其分析的不錯,當即放開心神,再次仔細搜尋。然而,查看一周之後,仍是一無所獲。他試圖將神識延伸到洪荒亂流中去查看,但是亂流如刀,直接將神識削切粉碎。
連試了幾次,不但沒有收效,反而對靈魂造成了些許損傷。
正無奈時,那引路的小人又奔了過來,叫道:“這裏沒人,很可能是我王庇護著大家躲到了深穀裏。”
“深穀?”肖逸忙問道,“快帶我去深穀。”
那小人一邊向前跑,一邊道:“我可告訴你方向,但是沒有雪參王的庇護,我們根本過不去。”
來到雪參穀盡頭時,那小人指著外麵的洪荒亂流道:“聽說,這裏往前還有一處秘境,隻是相連的密道由於龍氣潰散斷掉了。唯有雪參王修煉的無上法門方可抵擋亂流,庇護大家過去。”
肖逸感受著前方密集如網,且連綿不斷的亂流,說道:“既然鬼穀子和冰雀他們都能過去,我們自然也能過去。”然而對靜姝道:“你在這裏等我。”
靜姝擔心之極,欲言又止,隻是道:“你小心!”
肖逸重重地點點頭,心中也不敢怠慢,將自己的那一件金色縷衣穿在身上,這才試探著進入到亂流之中。
這次進入亂流的情形,和剛才進入密道時完全不同。一入其中,強橫的亂流登時如同鋒利的刀劍般向身上斬來。
肖逸急忙運氣凝成混沌盤,擋在身前。以其猜想,混沌盤無生無滅,理應也能當下洪荒亂流的攻擊。
然而,亂流攻擊在混沌盤上時,混沌盤竟然隻堅持了片刻,就被亂流侵入了進去。混沌盤邊緣部分迅速削減,兩股亂流突破防禦,立時斬在肖逸身上。
所幸,那金色縷衣頗有防禦之力,隻是光芒暗了一暗,並未破損。
肖逸耳中聽到靜姝在外麵的擔心的驚叫聲,但仍舊沒有回頭,迅速向裏奔去。
與亂流有了正麵接觸,他心中也有了些底氣。混沌盤雖然無法完全擋住亂流,但起碼有一定的作用。如果再配上金色縷衣保護,自己應該能穿過這片亂流屏障。
靜姝靜靜地看著肖逸一步步往前,突然間,肖逸的身形一陣模糊,竟憑空消失不見。她心頭一驚,恨不能立刻衝進去。但心中的理智又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要相信肖逸不會這麽輕易死於亂流之中。
又過了片刻,肖逸的身影突然在左前方顯現出來,但是十分模糊,三息之後,又不知了去向。有了剛才的經曆,她心中稍安,不再那麽衝動。
看了一陣,但見肖逸時而出現在遠處,時而又在近處現身,完全不可揣度,她漸漸明白,這亂流看似清澈透明,可身在其中,就仿佛踏入了另一方虛空,與其完全分隔了開來。
靜姝有此感悟,身在亂流之中的肖逸,體會自然更加深刻。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有上下四方,方有方向。在洪荒亂流中,沒有固定的上下四方。四方不固定,方向也就不定。肖逸行在亂流之中,每經受一次亂流攻擊,都可能被亂流帶到一處不牢固的四方空間,這四方空間若與冰刹海相連,靜姝自然能夠看到,若是不相連,跳出九州範圍,靜姝自然就看不到。
肖逸研究陰陽五行之時,曾經深入思考過此類問題。此時,肖逸真想停下來,好好地揣摩一番,解開心中的諸多疑問。但是,一來要急於救人,不可耽擱;二來,其身前的混沌盤在不停縮小,金色縷衣的光芒也暗淡下來,不知何時就被亂流破開。
“若是再走不過去,我今日要命喪於此了。”肖逸明白當下處境,隻能奮力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