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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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主帶著靜姝朝山道方向行去。迫於妖王的氣勢,雜家弟子紛紛避讓,不敢直攖其鋒。其他門派弟子不知深淺,妄圖攔住,皆被冰主一招重傷。
    靜姝行在其側,但見遠處已在垂死掙紮的道家弟子,忍不住開口相求道:“還請冰主出手救一救我的師兄弟,他們……”
    冰主揮手打斷話語,不帶絲毫情緒,道:“本王來此,本來是要幫道家,但是觀眼下情勢,除了救你,其他的人本王無能為力。”
    靜姝急道:“冰主法力無邊,既能救得了我,為何不能再救一救其他人?”
    情急之下,靜姝說話已十分無禮,但冰主並未生氣,說道:“若是隻為了你一個人,諸派誰也不願得罪本王,那鬼穀子也不想節外生枝來找本王的晦氣。但若是本王想救整個道家,諸派逼不得已,隻能與本王為敵,那時,便連你也救不了。”
    靜姝一窒,雖知冰主並未騙她,但是眼看著熟悉的師兄弟一個個死去,仍舊期望道:“可是冰主……”在其心中仍舊認為,妖王乃是天地間無敵的存在,沒有妖王做不成的事情。
    冰主卻似知道其心中所想,道:“吾等妖王乃天地所生,萬年前,修為便已登頂。那時,人類剛剛經曆幾乎滅族的天地浩劫,視同重生,在人類眼中,吾等妖王自然威力無邊。可是,人類不斷發掘參悟天地的法門,經過萬年的努力,早已有了對抗妖王的實力。”
    靜姝遊曆數年,經曆也算豐富,知道冰主所言非虛。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自逝去,一股莫大的無助之感襲上心頭,令人好生無力,不禁呢喃道:“難道道家真的沒救了?”
    冰主與其說話時,並未避諱他人。諸派之人聽到冰主承認人類已經有了對抗妖王的實力,登時麵麵相覷,露出詢問的神色,似乎想問問同伴是否有勇氣挑戰妖王。不過,冰主接下來的話登時將眾人的僥幸之心給抹了去。
    隻聽冰主道:“當然,吾等妖王雖然相對弱了許多,但畢竟是天地之子,若是拚起命來,天下無人能擋,就是鬼穀子出手,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
    聽聞此言,諸派弟子識趣,紛紛退讓,再不敢相擾。
    二人邊說邊行,快要到達山道處與墨家匯合時,靜姝忽然站定,道:“靜姝願以自己的性命與他人交換,懇請冰主救幾名道家弟子,靜姝之命,就由自己來爭吧。”
    靜姝已然明白了冰主的意思,以冰主的威望,鬼穀子不會為了幾個道家弟子而與之作對,所以,她願以自身性命來換取其他師兄弟的生命。
    說著,靜姝已重新祭起長劍,準備與眾師兄弟共存亡。
    豈料,冰主竟微怒道:“本王隻救你,其他人的死活與本王無關!”
    靜姝一愣,道:“冰主為何獨救我一人?”
    冰主頓了頓,眼神忽然變得溫柔起來,道:“本王也不想救你,但是本王知道,若不救你,他會怨我一生。”
    靜姝頓然明白,五味雜陳道:“你是為了他?”
    冰主歎了一聲,似乎自言自語道:“本王此次來,本是為了他。為了他,本王也想幫一幫道家,可是,本王無能為力。而你是他最重要的人,本王隻能救你,但願……”說到此處,忽然不再往下說。
    靜姝下意識地回首望了望雲霧中的天脈山,心緒雜亂,實不知是何滋味。至此,靜姝再不強求冰主,隻是默默地跟在其身後。此時她眼中的冰主不再那麽冷酷無情,也不再那麽高高在上,相反,她竟覺得冰主是如此的可憐而孤單。
    為了切斷道家回逃之路,諸派對墨家進行了瘋狂般的攻擊。當靜姝與墨家匯合時,墨家弟子業已死傷過半,隻是依靠頑強意誌死死地守住山道不退。
    兵家衛擎和墨千手皆參與到抵抗之中,衛擎看了全場局勢,忙道:“钜子,大勢已去,等不到其他人了,我們再不退,也隻能是白白犧牲。”
    墨千手豈能不知衛擎所言不假,但還是咬了咬牙,道:“再等等。”說罷百忙中衝冰主抱了抱拳,道:“多謝冰主相助!”
    冰主微微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靜姝一到山道便配合墨家弟子防守,冰主見有人突破防禦,或者墨家弟子勢危時,便出手退敵,雖然隻盡了微薄之力,但對於顧此失彼的墨家而言已是莫大之助。
    得了冰主和靜姝相助,墨家一方暫無覆滅之危,但是越來越多的敵人聚集而來,壓力也是越來越大。
    墨千手一邊退敵,一邊密切關注著兵家動向。但見兵家弟子已按部就班地向這邊圍來,一旦兵家大陣合圍,便是一隻蒼蠅也難以飛出去。所以,他必須在兵家合圍的最後一刻,下令撤退。
    再反觀道家弟子情況,離山道最近的一眾人約有四五十人,其中包括妖家弟子,也有端木逍雲等儒家弟子,他們離山道僅有十餘丈的距離,可是眾人被敵人淹沒,已有很久不曾挪動半分,隻能原地頑抗而已。
    距離再遠一些的道家弟子,多則三二十人,少則五六人,約有十餘眾,也同樣淹沒在敵人之中,根本難以移動。其中的許多人已經抱了必死之心,隻願在臨死之際多殺幾個敵人而已。
    妖家之主萬天妖和獸家之主萬金猴已然不見蹤影,估計已然身死,隻是未曾聽到敵人邀功的聲音。
    混沌妖王和季宏仁遠在高空,正鬥得難分難解,聲勢十分浩大,但勢均力敵,一時分不出勝負,對大局並無影響。
    又堅持了片刻,兵家弟子已到了山道附近,各處陣腳皆已布置完成,隻待把山道一圍,然後甕中捉鱉。
    墨千手見無力回天,隻好喊一聲:“衛擎……”正要衛擎下令撤退,廣場的西南方突然傳來一陣嘶吼。那嘶吼之聲渾厚無比,並非出自某一隻妖獸。而且,嘶吼聲中包含了無盡憤怒,凶惡非常。
    接著,廣場外山林傾倒,奔出無數的妖獸來。群妖匯聚成流,個個如餓狼捕食,向著諸派弟子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