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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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雜家首腦連番被重創,生死未卜,本想著逃出天脈山的諸派弟子見狀,登時嚇破了膽,趕緊收住衝勢。
當下,逃跑意味著死,留下則是修為被毀。諸派弟子已六神無主,開始在山中亂竄,想要尋找狂風刮不到的地方。然而,五行之風乃由肖逸五行之法所凝,無論人在何處,狂風自會憑空而生。
諸派弟子見偷生無路,又是哭喊,又是驚叫,場麵混亂之極。
此刻,若是道家弟子反殺而回,定能敵人斬殺殆盡,道家危機自解。那衛擎已經按奈不住,忍不住道:“此時不反擊,等待何時?”
墨九重則搖了搖頭,因不便作答,便轉頭向長陽真人道:“真人的意思呢?”
長陽真人已然緩過神來,神情中仍有幾分激動,但平靜地說道:“貧道已無臉再做道家掌門,此刻由肖逸解圍,便隨他之意吧。”話中已有了退位讓賢之意。
墨九重點點頭,對衛擎道:“肖兄弟不讓濫殺,就聽他安排吧。就目前而看,隻要再有一刻鍾,山中敵人將全部變成廢人,那時也無須我們動手了。”
“可是……”衛擎仍舊擔心道。但還未說完,就被墨九重擺手製止。
墨九重自然明白衛擎擔心所在,其目光也向天空中那團無比碩大的黑霧望去。
其實,敵我雙方心中都明白,此刻唯一的變數便是那鬼穀子。
剛才肖逸從黑霧中奔出,眾人並不知其中發生了何事,但是從肖逸偷襲鬼穀子未果便能看出,鬼穀子應該勝過肖逸一籌。而且,此刻那黑霧散發的氣息愈發強烈,顯然鬼穀子在用秘法提升修為。一旦鬼穀子提升結束,便能順利扭轉局勢。
在諸派弟子的腦海中,還隻想著鬼穀子壓製肖逸,好救他們性命。道家一方擔心則更甚。在此之前,從未聽聞以一人之力可顛覆一個宗派,便是萬年妖王也是不能。可至此,見識了肖逸的手段,道家不禁擔心,一旦鬼穀子修為大漲,其一人之力仍能覆滅道家。
靈風呼嘯,萬物低鳴。諸派弟子見左右無法,隻能凝神固守,盡力減緩靈力流逝,希望鬼穀子早些救援。
這時的天脈山與先前相比,忽然安靜了許多,不過每個人心裏都不平靜。道家一方喜憂參半,等待最後的對決。諸派弟子則度時如年,備受煎熬。
但是令諸派弟子著急的是,那黑霧看上去竟十分悠閑,在天空中緩慢彌漫,毫不著急。
也不知過了多久,諸派弟子中近半之人都軟癱在地,唯有眼神中透著無比懊惱和不甘。剩餘之人也已在垂死掙紮,不知還能挺多久。就在眾人都感到絕望時,那黑霧突然迅速膨脹,其中傳來鬼穀子既痛苦又興奮的聲音,大笑道:“古往今來,一切盡在老夫之手!”
接著,胖廚師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從黑霧中摔出,口中還叫道:“動手!”
肖逸立時睜開雙目,忽然把手一揮,憑空形成一道金黃色的巨劍,如同流星一般向著黑霧刺去。
與此同時,其身形一晃,留下一道殘影,其手中已握著通天劍,隻身向黑霧中衝去。
肖逸因全力攻擊鬼穀子,心神無法他顧,隻得將五行之法暫時收起。
但見山中靈風終於停止,聲譽諸派弟子如蒙大赦,激動的淚流滿麵。不過,就算這些人未成廢人,但是修為大損,今生隻怕再難恢複。
諸派弟子雖然對道家恨之入骨,但有了前車之鑒,一時也不敢興報仇之念,一切隻能等鬼穀子殺了肖逸後再說。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天空之上,山中倒無廝殺。
當眾人看到那金黃之劍倏地插入黑霧之中,如中敗絮,毫無阻力之時,都經不住驚叫一聲。不過,同是驚叫,敵我雙方的情緒卻截然相反。
接著,便見肖逸也手持通天劍沒入黑霧之中。
立時,黑霧如釜中沸水,上下翻騰,四處彌漫。一時間,竟有天昏地暗之感。
眾人雖不知打鬥情形,但從黑霧的形態中可以猜出,雙方拚殺之激烈。
那胖廚師快到跌倒地麵時,終於翻身而起,來不及修複傷勢,立即反身衝進黑霧中,以助肖逸。
但見黑霧一陣翻滾,正不知孰強孰弱時,卻聽鬼穀子哈哈大笑道:“此乃老夫之結界,你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開。乖乖受死吧!”
道家一方聞言,登時麵色大變。諸派弟子則喜形於色,頗有大仇得報之意。
這時,冰雀也不免著急起來,當即變成本體,仰天長嘯,化作一條銀線,疾速衝向黑霧。
靜姝亦飛身而起,但畢竟慢了一步,還未到達黑霧,忽見一獸當在其身前,獸上之人道:“靜姝且慢。”
靜姝定睛一看,卻是長恒真人騎著麒麟獸而來。長恒真人臉色蒼白,氣息萎靡,虛弱之極。
但見長恒真人尚在,靜姝登感大喜過望,但是心中擔心肖逸,不禁詫異道:“真人為何攔我?”
長恒真人卻道:“鬼穀子和肖逸都已修煉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對決之時,考究的不是力量和法術,而是精神之力。你修為不到,妄自加入,不但幫不上忙,反而令肖逸分心。”
即便距離黑霧還有三十餘丈的距離,靜姝已然感到深深的威壓。那種威壓直抵心底,讓人膽寒心怯,竟不敢提氣反抗。
靜姝知道長恒真人所說乃是實情,但是要她袖手旁觀,靜候結果,心中又委實擔心難耐,不禁將下唇咬的血紅,幾乎流出血來。
長恒真人歎了一口氣,道:“有些事情,上天早已注定,著急也是無用。我們能做的,唯有讓肖逸安心而已。”
靜姝鄭重地點了點頭,退了下來。
然而,令靜姝吃驚的是,長恒真人見其後退,欣慰一笑,竟一拍麒麟獸頸項,徑直衝向黑霧。
靜姝見狀大驚,叫道:“真人你……”在其看來,長恒真人身受重傷,貿然進入黑霧,無異於自殺。
然而,不待其喊完,一人一獸已然淹沒在黑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