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聽兮整個人很安靜，通透到沒有任何情緒，好似褪去了沒受傷之前思維活躍時的所有掩飾，隻留本真。
    比起往日，她少了幾分靈動，卻多了幾分看人時的專注勁兒，正如此時，她一眨不眨地看著秋滄景，就會給人一種他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的感覺。
    秋滄景一時沉浸其中，忘記今夕何夕。
    良久，他朝華聽兮微微俯下身，像要圈住她一般，骨節分明的手捧起她的臉，一張勾魂奪魄的臉龐欺近，氣息相聞。
    一片黑暗中，他似乎有意撩撥，又似乎真的無辜，嗓音又低又酥，性感地讓人想犯罪。
    “好看。”
    他極為認真地說了兩個字，又道，“在本殿心裏，你最好看，沒人比得過你。”
    華聽兮：“……”
    她問的是她做的木雕好不好看！不是她自己好不好看！
    另外，他是不是太會說了？
    反應遲鈍的華聽兮在積極消化秋滄景的意思，就在她想說些什麽做些什麽的時候，秋滄景突然一把攬住她的腰身，飛出了門外。
    ……
    屋頂。
    華聽兮乖寶寶一樣坐在秋滄景身旁。
    而秋滄景拿出了一壇酒和幾個碗，不僅自己喝，還邀請華聽兮喝。
    華聽兮則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不喝？”
    秋滄景解讀出了她的意思，不再勸說。
    他喝了幾杯，便開始跟華聽兮說話。
    素日裏他一向是個寡言的人，就算與華聽兮在一起，也是她說得多，但此時或許因為華聽兮更多的是安靜，為了不讓她覺得跟自己一個悶葫蘆待著無聊，硬是斷斷續續地開始說話。
    內容也無非就是白日裏紫怡台上發生的事。
    他記憶極好，當時在場的何人說了何話做了何事，他都一一說給華聽兮聽，毫不在乎邏輯，全顧自己說得開心。
    至於華聽兮能不能聽懂，他覺得不重要，聽懂了自然好，聽不懂的她也會問。
    當然了，她的詢問肯定也會延遲一段時間，譬如可能他都到說花無怨提議打賭了，她才會問花無怨跟“蘇雙菡”怎麽勾搭到一起了？
    於是兩個人在屋頂上的畫麵，就顯得既和諧又詭異了。
    若非偶爾秋滄景的上一句和下一句缺乏流暢性，你會覺得他是個張口就來從不嘴瓢的話嘮。
    若非有時華聽兮也會說上一句話，你會以為她是個腦子不好使嘴更不好使的啞巴。
    而每當華聽兮問些什麽的時候，秋滄景都會很耐心，眼睛也會溫柔地看著她。
    紫怡台的事說完，秋滄景喝了一口酒，鳳眸染上幾分迷離水色，直擊人的心房。
    他不知在想什麽，沉默半晌，惹得華聽兮不由問道，“你怎麽了？”
    秋滄景聞言轉頭，突然把華聽兮抱進懷裏，與她額頭相抵，月光照過來，慘白而朦朧，雖然兩個人距離很近，但仍然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華聽兮能感受到他在注視著自己，並且清楚地聽到他問，“如果本殿說是本殿殺了淑貴妃，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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