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森看著這些原始人現在的處境，忽然想起了那句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原本對自己極為自信的原始人們，冒然進攻蜥蜴人的部落，結果被毒氣殺掉了所有戰力之後，如今卻被落後的蜥蜴人攻入了本營，將剩餘的族人都變成了工具和奴隸。

    這真是一種諷刺。

    郭森不清楚，這個已經被蜥蜴人統治的部落，到底還有沒有機會恢複往日的榮光，甚至是反殺蜥蜴人。

    可他很清楚，這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

    他數了數，現在還在部落中的原始人的總人數，隻有不到六百，雖然比上次看的時候增長了不少，可還是太少了。

    尤其裏麵的男女比例，還是異常不平衡，即使這些人想反抗，也是沒有什麽資本的。

    力量更強的男性人數太少，能依靠的武器方麵，已經被蜥蜴人牢牢看管住。

    即使他們擁有了武器，又能怎麽樣？

    蜥蜴人的毒氣，能讓他們瞬間七竅流血而死。

    硬拚是肯定沒有任何生的希望的。

    可如果要逃呢？

    郭森又仔細將部落搜了一遍，發現過來統治這裏的蜥蜴人，隻有區區二十人而已。

    再加上這裏距離蜥蜴人的大本營那麽遠……

    擁有絕對數量的原始人，如果想逃跑的話，還是可以有那麽一些機會的。

    就看他們想不想。

    郭森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做什麽，像是將所有蜥蜴人定身，或者扔到幾十公裏外，甚至直接把他們殺死——這些都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萬一這麽做了，原始人們因為習慣了被蜥蜴人統治，待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呢？

    那豈不是在做無用功？

    奇跡這種事情，並不是等待而來的，而是主觀意願，是否願意它出現。

    如果原始人們集體選擇逃離這裏，去前往未知的地域，重新開始文明的話，郭森倒是願意給他們一些“奇跡”。

    可要是不的話……

    那就請自生自滅好了。

    有的是文明可以替代他們成為文明的代表種族。

    盡管他們長得是人類的外形。

    說起人類，郭森忽然想到了那個吃果蔬糊糊的素食部落。

    他們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發展，究竟如何了？

    將視線轉移，郭森按照記憶沿著那條大河仔細尋找。

    然而。

    他怎麽也無法找到曾經在河邊種植的那些蔬菜和果實了，河岸邊的肥沃的泥土之中，有的隻是瘋長的野草。

    來回找了許多次，郭森不斷確認著河流的位置，可無論如何，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就怪了。

    難道說，素食部落終於放棄了種菜種果，選擇吃肉了？所以那些田地就荒蕪放置了麽？

    不過，如果是這樣，那部落也應該存在還是。

    可再次尋找了很長時間，郭森還是一無所獲。

    河岸邊的幾公裏範圍內，都沒有一丁點部落存在過的痕跡。

    郭森還記得，那裏的人曾用石頭和木頭搭成了看著很粗糙的房子……

    嗯？那是……

    郭森忽然看到了一塊巨石。

    那塊灰色的巨石隱藏在了荒草和小樹的陰影之間，如果不在意的話，還真不容易找到。

    很快，他在這片地區，又搜尋到了倒塌了的房屋的痕跡，它們似乎很多年前就已經倒塌、被破壞，如今隻剩下了很少的石塊而已。

    郭森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個吃素的種族，似乎遇到了什麽重大的事情，不得不從這裏離開，或者想的悲觀一些，也許全都死了也說不定。

    他環顧四周。

    這裏已經被樹木和野草吞沒，幾乎消滅了所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跡。

    植物改變了麵貌，數不盡的動物在這裏橫行。

    密密麻麻的蟲子啃食著剩餘的一切……

    自然是會自我修複的，哪怕人類活動過的痕跡是多麽深刻，也是敵不過這幾乎依靠著時間，就可以磨削掉一切的存在。

    感歎著這些，郭森又一次動用了能力。

    他查看了一番土壤中的景象。

    沒有。

    他鬆了口氣。

    原本以為這個素食的部落可能是食物中毒或者是別的原因全死掉了，可找了這麽一圈，隻有零星的一些骨骼，還都是什麽動物留下的。

    那就隻剩下一個推論。

    果蔬糊糊部落，似乎因為什麽事情，而將部落遷徙到了別處，或者說難聽一些，是逃跑了。

    放棄了一直固守的部落，放棄農耕，放棄了無殼王八，全都逃到不知道何處了。

    也許，他們能活下來，在某個地方開枝散葉。

    也許，遇到了猛獸或者其他災難，從而滅族。

    郭森看著這茫茫的林海，相信後者多一些。

    這裏可不是羊人和矮人的那片大陸，那裏是一望無際的戈壁和荒漠，野獸也遠遠不如這裏那麽繁多。

    看來，這片陸地的人類種族，似乎過得越來越艱難了。

    原本郭森見到人類種族時，還真的很興奮，可到了如今，他的心情，就是一片平靜。

    自然是殘酷的，優勝劣汰的法則，同樣適用球體上任何一個生命。

    不能因為他們張著熟悉的麵孔，就過於偏心他們。

    嬌慣大的孩子，是好不了的。

    郭森到現在還未給他們做任何事，可如果非要他做什麽，那一定是他們首先要做什麽。

    對於那個被蜥蜴人統治的原始人部落來說，他們要做的事就是“反抗”。

    隻要他們想反抗，郭森倒是可以幫幫忙，給予他們一些最基本的幫助。

    感歎了素食部落的消亡之後，郭森重新將視線轉回了被當做努力的人類部落。

    他決定先觀察這幫人一陣子，如果還是日複一日這樣的話，就馬上去未探索過的陸地尋找新的智慧生命。

    這個世界，少了人類又不會停止。

    夜色已經降臨，部落中的火焰燃起。

    這裏還是如剛才離開時一樣，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們還在持續工作著，哪怕旁邊的蜥蜴人們已經不再將精力放在他們身上，裹著厚厚的獸皮一邊烤著火，一邊啃著肉幹。

    大門處的蜥蜴人也是如此，甚至放棄了崗位，也跑過來烤起了火……

    唉，蜥蜴人們如此鬆散，這些人類都不想辦法去反抗或者逃走嗎？

    如果他們真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那滅亡也隻是時間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