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貽羞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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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氛中那人蹤跡被李魚撞破,似是大為愕然,隨即折返飆落,於月色下露出凶光,惡狠狠打量著李魚“疏影閣中怎會有男人?難道讓你個小白臉捷足先登了?”
李魚見此人獐頭鼠目,麵上有數道傷疤,眼中盡是毒辣,便知不是善類,大喝一聲“暗地潛入疏影閣,究竟是何目的?”
“自然是一親芳澤,嚐嚐仙林第一仙子的滋味了。小白臉,聽你話中的意思,竟是與梅絳雪攪上了?晦氣晦氣,竟讓你撥了頭籌,折花郎君定讓你生不如死。”
李魚聽這滿嘴穢語,再也忍耐不住,神思訣遽然湧動,手中桃花扇揮出滿腔怒火,直襲折花郎君麵門而去。
折花郎君見李魚隻有築基期微末修為,渾不在意,忽而生出一縷邪念,邪笑道“呦,小白臉還真是俊俏,本郎君今夜便來個一箭雙……”
李魚這一招“蛟龍長怒虎長嘯”乃是含怒而出,心隨境轉,如同降下九天玄火,輕易破開折花郎君護體真氣,雷厲風行,瞬將獐頭鼠目便成了炭烤鼠頭。便有焦味臭不可聞,瞬間布滿空氣,令周邊梅林掩鼻作嘔。
折花郎君口中那一個“雕”字尚未說完,麵目已被火勢肆虐。他忙不迭吞下護心丹,一邊運氣療傷,一邊怒吼道“好小子,竟敢使詐!你是用什麽邪法?”
李魚甫一出手便將賊徒重創,不由暗喜道“神思訣果是神奇!”他凝聚心神,並不搭理折花郎君,這時一鼓作氣,將左手酒杯猛然擲去,竟是演化了一招“花間一壺酒。”
折花郎君大感疑惑“的確隻是築基期修為,怎能突破我的護體真氣?”但這一次他不可敢以身犯險了,雙手現出成名兵器“邪皇分水刺”,左手挽起深邃旋渦,將酒杯吞噬其中;右手則是化現怒浪湍流,既存報複之心,又聚憤怒之氣,便要讓李魚火債水償。
卻見李魚沉著以對,漫吟一聲“煙籠寒水月籠沙。”便見桃花扇上現出一場朦朧水霧,隻一瞬便彌漫開來,輕飄飄托住了怒極而來的水浪,如同慈母之手,將頑童治得服服帖帖。
這一手神秘莫測,讓折花郎君愕然有之,憤怒有之,更有一絲絲恐懼滋生於內心深處“不可能!我是元嬰修為,他不過是築基期,憑什麽可以擋住我的攻勢?”
他不得不重視眼前少年,隻剩下半根的焦枯眉毛忍不住打個寒顫“閣下到底何方神聖?為何要自降身份,扮豬吃虎呢?”
李魚怒極反笑“你闖入疏影閣欲行不軌,反問我是何人?便讓你死個明白,我乃是疏影閣弟子李魚。”
話聲未落,桃花扇“刷”得一聲,施展一招“胡天八月即飛雪”,霎時將煙霧水浪化為皚皚白雪,狂風一揚,冷透關河,將折花郎君全部退路籠罩殆盡。
折花郎君心頭大震,不覺後悔今夜冒然闖關“一個築基期的小弟子就如此厲害,我雖不懼他,但一時難以攻下。此刻胡絳雪必然有所察覺,若她親自出手,那還了得?出師不利,先走為妙!”
一念轉動,折花郎君怒叫一聲“休得放肆!且看折花郎君手段。”
分水刺瞬時散發兩股水浪,氣衝衝與漫天雪花交鋒。而在水浪之中,更隱藏折花郎君獨門“攝魂迷香”,隻在水浪與雪花交鋒炸裂開來,瞬間布滿了整個梅林。
這迷香百用百靈,平日都是用在仙子閨秀身上。這一次為求脫身,折花郎君卻是不敢吝惜,果斷拋下大半迷香,同時急轉身形,禦氣淩雲,竟是想要逃之夭夭。
堂堂元嬰期的折花郎君,竟被一個築基期弟子嚇退。此事若傳到仙林,折花郎君的臭名便要轉為笑談,貽羞無窮,再難在其他邪派麵前抬起頭來。
但折花郎君犯案累累而毫發無損,更多次避開十大門派的圍殺,所賴便是知機而動,絕不冒險。更何況,在折花郎君看來,名聲值不了一錢,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自家性命。
隻可惜折花郎君空自打了好算盤,卻不知李魚懷有君子養氣術,兵不血刃,無形中早將迷香藥力彈開。
見到折花郎君化為離弦之箭,李魚亦是運轉“彩雲追月訣”,大喊一聲“哪裏跑!”身形倉促飛入空中。
折花郎君更是驚恐“竟連攝魂迷香都不管用了!這小子如附骨之疽,忒也難纏。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隻好破費一番,來日再討回利息!”
李魚禦氣不熟,更兼修為差距,眼看折花郎君越跑越遠,不覺焦急起來。忽然眼前紅光一閃,身體已被一個紅色巨鼎罩住,緊接著氣息一滯,連同巨鼎一同落在了地上。
隻見這鼎中猛然竄出七條蛟龍,口噴怒浪,霎時間潮水滔天,一齊沒向李魚。
李魚急忙運轉“神思訣”,不料真氣如同石沉大海,消失無蹤,竟是無法施展。李魚心中一驚“怎會如此?難道這巨鼎能將真氣隔絕?”
他雖然名字叫做李魚,卻從來不會遊泳。何況在這蛟龍狂躁的怒浪中,即便他真是一條魚,也隻能是一條死魚罷了。
感知生命即將到達盡頭,李魚這一刻百感交集,不由想道“剛剛學會神通,我便要死了嗎?先前我替上官雁擋住雙煞掌風,明知死到臨頭,卻無多少悔恨之意。但此刻,卻似乎有太遺憾。果然是得到多了,不想就這樣失去嗎?那折花郎君對師父不敬,我卻沒能力將他斬除,真是可恨啊。”
忽聽得耳邊一聲輕叱“蠢材!所謂境界第一,你不能使用真氣,便無能為力了嗎?可見你也隻是假聰明。”
李魚此時已滿口嗆水,聞言卻是忘了痛楚,隻是想道“沒有真氣也能使用神思訣嗎?那為何我……”
卻見胡絳雪仙蹤蹁躚,手指隻一彈,霎時擊破“七龍神水鼎”,歎道“你修煉了一個月,丹田真氣突飛猛進,已將到達胎息。可你的境界領悟猶自蒙昧,如此舍本逐末,需要反省了。”
李魚滿身都是水,顧不得身體的難受,肅然站立道“李魚謹記心中。”
“罷了,先回玉笛穀去。”
李魚急道“師父,可恨讓那賊徒跑了,我們難道不追了嗎?”
胡絳雪微微一笑,直視著李魚的眼睛“你一向正氣凜然,這次怎麽要斬盡殺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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