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若為親故情可拋(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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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弄出這麽兩隻有妖血的玩意兒,怕是耗費了不少心血,不曾想還沒來得及培育,便陰差陽錯的被人養成了家寵的模樣。這修複妖精道的想法,怕是剛開始實施,便夭折了。

    不過這些白旭久二人卻是不知的,雖知道了這兩隻是天狼,但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加之這兩隻本就比尋常動物聰慧,倒也不覺得害怕。

    白荀在經過初期的驚訝後,很快便接受了小狗變天狼的事實,隻是對於這兩隻總時不時盯著她懷中的兔子,著實有些苦惱。

    “荀兒。”白旭久眸光含笑:“怎麽一個人坐著,不去尋小白它們玩兒?”

    今日一早,白旭久便被大君叫去了,剛一回來便見白荀蹙著眉頭,坐在回廊上發呆。

    白荀看了他一眼,低頭摸了摸懷中的兔子:“小白它們想吃玉兒,玉兒每次見到它們都會受驚嚇,歇一天吧!”

    白旭久笑了,突然湊近摸了摸兔子道:“小白它們就是比較頑皮,也不是真的要吃你的玉兒,不必擔心。”

    白荀不信:“哪有狼不愛吃兔子的。”

    “雪兔確實比較誘人,可小白它們很聰慧的,知道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放心吧!”白旭久安撫道。

    兩隻天狼仍被放在幾年前那個假山洞裏,白荀還特意報過大君,誰知大君卻說那山洞被就是為神殿的守獸建的,養兩隻天狼最是合適,若是她尋不到守獸,大君還準備親自為她尋一隻呢。這樣以來,兩隻的存在,反而合情合理了。

    比起兩隻沒回來之前,白荀對白旭久明顯要溫和多了,再不像往常那般時時都是冷冷淡淡的。雖仍不如五年前那般活潑,白旭久也是十分知足了。

    司星神殿的日子,過的平靜而又和諧。白荀也漸漸接受了白旭久的存在,沒了先前那般排斥。

    隻是他們和睦了,外邊兒卻不平靜了。

    平陽將軍府,白旭久母親的屋裏。

    “王後莫不是在與臣婦說笑?”一個氣度雍容的夫人不敢置信的盯著主位上的人:“這如何使得!”

    主位上的華貴女子歎了口氣,無奈的道上:“嫂嫂覺得本宮是這般隨意之人嗎,若不是經過深思熟慮,本宮哪裏敢做這般冒險之事。”

    “不行!”夫人毫不猶豫地搖頭:“王後叫臣婦一聲嫂嫂,臣婦也不拿王後當外人。這事兒絕對不行,旭兒的日後可是要隨他父親的爵位的,若他日承位,被人發現了珂喀的身份,可該如何是好!”

    這夫人便是白旭久的親娘,平陽將軍府如今的女主人,樓蘭大君的義妹,哈藍燭芋,亦是寄養在白家的白珂喀名義上的母親。

    樓蘭的這一任王後,是平陽將軍的親妹。照說大君與平陽將軍二人,既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摯友,又有這般親故,關係應是十分要好才是。可也就是因為這般的親故關係,才是叫大君怨了平陽將軍這麽多年的罪魁禍首。

    二十多年前,平陽將軍求娶大君義妹,留香郡主,原本就已因與大君交情莫逆,而頗受群臣敬羨的平陽將軍府,更是成了整個樓蘭的紅人。

    這種親上加親的事,原本該是極為喜慶的,可就在成親的前一日,卻有一個衣衫襤褸骨瘦嶙峋的婦人,抱著一個瘦的像小貓一般的孩子,尋了過來。一進都郡就四處嚷嚷,說平陽將軍始亂終棄,拋妻棄子不配為人。

    大君大怒,喚了那婦人上殿,一番詢問之下,那婦人竟說的有條有理,頗有其事,那孩子,更說是平陽將軍訪邊時恩愛所得。以大君與平陽將軍的關係,自然不會偏聽那婦人的一麵之詞,可喚了平陽將軍來對峙,他卻始終沉默,甚至主動認下了這孩子。盛怒之下,大君甚至要取消第二日的婚事。

    最終是留香郡主跪求,甚至主動放棄了郡主身份,這才勉強保住了婚事。可也是這樣,徹底惹惱了大君,放話白羅一日不與他講清楚,便一日不準離開平陽將軍府。

    留香郡主與平陽將軍也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兩人本就情投意合,彼此信任。加之留香郡主本就良善,平陽將軍求她善待那孩子,再看那孩子瘦瘦小小的實在可憐,一時憐憫,便也認下了那孩子是的身份,隻是到底隻能算作庶子,沒有承爵的機會。

    樓蘭王後與留香郡主亦是自幼相識,是以許多事比旁人都少了些顧及,便是悄悄留下來的女兒,都敢直接交給她養,可見其關係之非常。而大君這些年,雖嘴上說不關心這個義妹,但到底是心底掛念,也不阻止王後與其來往。

    是以今日一大早,王後過來將軍府時,哈藍燭芋也沒多想。隻是聽完了王後的話,她卻有些不淡定了。

    樓蘭皇家的規矩她也是知道的,雙生子不存於世是鐵律。這些年將珂喀養在小天宮,本就極為冒險了,如今王後居然想將她嫁給旭兒!這若是日後被人發現了身份,不說珂喀性命不保,表示這整個平陽將軍府,怕是都要受牽連的。

    王後亦知她的顧及,出聲勸慰道:“本宮既是敢這樣做,自然是考量過的。旭兒如今授職於司星神殿,哪裏平日最是清淨,尋常人不得輕易入內。珂喀與荀兒長相酷似,嫁於旭兒之後,便隨他一同住到神殿去,這樣就算偶然被人瞧見了,就說是荀兒也不會有人起疑。左右荀兒…這一生怕是都要呆在那麽個地方,輕易不得外出了,有親姐陪著,也能少些寂寞…”

    這一番考量,可以說是將姐妹二人都考慮到了。哈藍燭芋仍有些猶豫,卻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隻能推諉到:“待我問過旭兒吧,你也知道,這些年一直放他一人在邊疆,我與他父親實在愧對他,這親事,我們更是不願勉強他了。”

    王後蹙眉,常年居於高位叫她有些不悅於被拒絕:“這婚姻之事,素來都是尊父母之命,哪裏有勉強一說。莫不是嫂嫂以為,將珂喀嫁給他,是委屈了他不成?”

    這話說的確實有些過了,哈藍燭芋亦皺起了眉頭:“王後娘娘折煞臣婦了,隻是這樁婚事到底牽扯甚廣,還是待臣婦問過夫婿與孩兒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