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若為親故情可拋(九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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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邵身影一閃,擋在了眾人麵前。轉身囑咐岑白他們道:“護好他們!”隨後翻身迎上了白珂喀所化的紅霧。

    紅色,是神魂入魔的象征,入魔越深,魂霧的紅,就會越深!而白珂喀的魂霧如今的顏色,分明已經是濃血一般的殷紅,早已入魔至深了。

    陰司對付怨魂的術法倒是極多,但元邵素來不愛使用術法,更別說去鑽研什麽驅怨的術法。是以這會兒對著一團濃霧狀的白珂喀,還真是有著不知從何下手,隻能被動的見招拆招,將那些打過來的招式,一一揮散,卻一時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白珂喀大約也是發現了元邵的無力,進攻更為猛烈了。察覺出元邵似乎有意無意的阻擋著她朝一個方向去,更是能分出一縷霧氣,朝著趙霓虹幾人所在的方向,襲了過去。

    岑白眸光狠狠的盯著她,冷笑一聲道:“來的剛好,荀主人的仇,還有旭久主人的死,早該找你清算了!”

    “哼!隻要你們有那個本事,我隨時候著你們來算賬!”紅霧不屑的一哼,絲毫沒將這二兄弟放在眼裏。

    她的目標是他們身後的趙霓虹。耽擱了這麽長時間,她要是還看不出來這女人有問題,那便真的是腦子太蠢了。

    他們自稱是引夢使,可她見過引夢使,自然是知道引夢使的本事的。引夢使一旦入夢,那可是無論何事,都能掌控於股掌之間的。但這幾人,自入夢便沒什麽出眾之處,這麽長時間了,更是一點改變夢境的跡象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要麽就是這幾人在說謊,根本不是什麽引夢使;要麽,就是他們在入夢的時候出了什麽意外,這會兒沒辦法使用那些了不得的神通。

    無論是哪一種,如今的情況對她來說都是有利的。那麽……

    她就趁其病,要其命!隻要殺了這女人,等上一段時間她的神通發揮了作用,這剩下的幾人變成了她的傀儡,這夢境,便再也沒有人能破的開,更沒有人能出得去了。

    至於這兩隻畜生,雖不知他們究竟是如何擺脫她的控製的。但是,哼!不過是兩個短毛畜生,等她解決了這群人,再來好好收拾它們!

    岑白兄弟全力朝白珂喀所化的紅霧撲去,不曾想白珂喀絲毫沒有與他們糾纏的意思,隨意的虛晃了一招,便越過兩人,朝著趙霓虹的方向撲了過去。

    本在與白珂喀纏鬥的三人同時一驚,元邵更是想都沒想,轉身便往趙霓虹的方向掠去。可他本就離得遠,又有白珂喀的有意阻攔,哪裏趕得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紅霧將趙霓虹整個包裹了起來。

    “不!”元邵齜牙咧目,眼眶瞬間泛起了紅光。

    誰知下一秒,原本包裹在趙霓虹身上的紅霧中,突然被從裏麵散發出來的強烈的白光刺破,猙獰的叫著,瞬間被滅了個幹淨。

    而元邵身後,白珂喀的本體亦是發出了尖銳的叫聲,整團紅霧都劇烈的顫抖起來,分明是神魂受了劇烈刺激的模樣。

    元邵急速的掠了過去,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拉白光中間的人影。可還不待他靠近,一股來自神魂深處的顫栗,突然叫他停住了動作。手僵在離趙霓虹隻有一臂的地方,絲毫不敢寸進分毫。

    冷汗順著他的鬢角,一點一點的匯集。活了萬年,這還是元邵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這白光給他的感覺,強大的不似這世間該有的東西,不!甚至於六道健全時的全盛時期,這股力量也是不存在的。

    元邵絲毫不懷疑,剛才的一瞬間,如果他沒有停下,這白光或許早已將他擊了個對穿。下場,絕對不會比被驅散的白珂喀的魂霧,好到哪裏去。

    那白光亮了大約一炷香時間,方才一點一點的收回了趙霓虹的體內。這一炷香的時間內,周圍靜的幾乎沒有絲毫聲音,就是一直瘋瘋癲癲,時不時來個情緒大爆發的白珂喀,都是老老實實恢複了人形,安安靜靜的蜷縮在一個角落裏,敬畏的看著趙霓虹的方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而隨著白光的收回,趙霓虹的身影越來越顯,漸漸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中。元邵伸手一把接住往後倒的人影,懸了半天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

    隻是,為何總覺得有什麽什麽不對?元邵疑惑,上下打量了趙霓虹許久,終於發現了異常。

    看著趙霓虹身上,不知何故變成了錦白色的衣衫,元邵極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頭。他認識趙霓虹三百年,還從來沒見過她穿紅色以外的衣裳,無論是在陰司時穿的漢風長衫廣袖長裙,還是在陽間著的纖細旗袍,都是清一色的紅。大紅,正紅各式各樣的紅衫,幾乎已經成為了她的象征。

    而現在,她身上穿的還是先前的那件紅色長裙,但顏色卻像是被洗淨了俗世斑駁的顏色,變得……白的讓人覺得碰一下,都是對她的褻瀆。

    還有她的眉眼,雖昏迷著看不出究竟有何變化,可元邵就是覺得,趙霓虹的眉眼,似乎變得與以前有所不同了。似乎更加柔和?卻又好像也更為冷凝了。

    元邵眉頭皺的緊緊的,看了一眼蜷縮在角落的白珂喀:“送我們回神殿!”

    白珂喀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懷中的趙霓虹,目光似是有所畏懼的閃了閃,到底是沒敢反抗,乖乖將眾人送回了司星神殿。

    元邵沒再管其他人,抱著趙霓虹便進了寢殿。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這才騰出手來,為其仔仔細細的號了把脈。

    通常來說,陰司的人體內是摸不到脈搏的,可趙霓虹的體質特殊,更是以人身如鬼籍,自然是與旁人不同的。元邵仔細的為她把了把脈,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趙霓虹的脈象,沒有絲毫不對的地方。可是自那白光之後,她便一直昏睡不醒,那白光的威力,連他都覺得心悸,他實在擔心……

    趙霓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她不叫趙霓虹,也沒有住在陰司,更不認識元邵!

    不!或者說,她不認識任何人!但又認識這世間,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