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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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交友上,我與你不同。”走在田埂上,餘生對草兒說。

    準確來說是被拉在田埂上,大水牛在前麵走,他們拉著韁繩落在後麵。

    田野上,土地龜裂,隻有少許草還在還頑強生長著。

    每當大水牛低頭要吃這些草時,草兒就踢一腳,吃痛的大水牛隻能快速向前走。

    “有什麽不同?”草兒又踹大水牛一腳。

    “你幹什麽,我們出來放牛的,不是被牛放的。”餘生說。

    草兒指著那草,“在幹旱中長成這樣很不容易的。”

    他們路經餘生的田頭,見草枯死不少,餘生很滿意,“耕種時要省不少力。”

    “得了吧,雨一下長一大片,草可不像莊稼那麽金貴。”草兒說,“繼續剛才的,你和我有什麽不同。”

    “我情商高啊,應付他們的小心思輕鬆自如。”

    “還有就是我有錢,隻要扣工錢,他們就不敢鬧騰。”

    “更重要的是我帥,哦,帥有英俊瀟灑之意。”

    “嘔”,草兒捂胸口,“醜才是原因吧,他們和你站一起英俊不少。”

    “你才醜,我這算醜?”餘生說。

    在得到米粒之珠後,餘生英俊不少,隻是一黑顯三醜,草兒剛才也隻是為打擊他才那樣說的。

    餘生又大言不慚:“不信回去問你清姐,我可是正宗高富帥兼任官二代。”

    “官二代,那是什麽東西?”

    “官二代不是東西,他是……”

    餘生正說著,草兒又踢牛一腳。

    餘生被水牛拉著一個趔趄,差點跌到在田埂上,“你踢它做什麽。”

    草兒吐下舌頭,“你剛才說你不是東西?”

    “你才不是東西。”

    “你說官二代不是東西,而你又是官二代。”草兒理直氣壯。

    關於東西不東西這東西一時掰扯不清楚,餘生轉而道:“反正你知道我上麵有人就成。”

    “上麵有人?”草兒抬頭望天空。

    “你這娃聽不懂人話,我是說後台,背景懂嗎?”

    “懂了。”

    “懂了就好,隻要你跟我混,揚州城能橫著走,不過咱們要低調,低調。”餘生拍拍草兒肩膀。

    草兒又踹水牛一下,餘生怒道:“你跟出來放我的吧?”

    “你懂什麽。”草兒從包裏取出一小壇水,“這草可珍貴了,能醫治肺疾。”

    草兒澆完草後追上來,“你還隨身帶著水呢。”餘生說。

    “當然。”草兒說,“天大旱,能救一棵是一棵。”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吃草?”餘生問。

    在田埂上,隻要牛一低頭草兒就踢它。

    “你才吃草呢。”草兒很憤怒,像被肥豬偷走蛋的小鳥。

    “呸,我是說去哪兒放牛。”餘生才知剛才把自己給罵了。

    “湖邊吧,那裏的水草肥美茂盛,也會快速長出來。”草兒說。

    餘生調轉牛頭,向湖邊走去。

    “對了,剛才我們說什麽來著?”餘生才記起他們忘了初衷。

    “你不是東西。”草兒說。

    餘生作勢要打,草兒哈哈一笑,“說的是怎麽和朋友相處。”

    “不對。”餘生搖頭,“我們明明談的是我高富帥的問題。”

    “你比葉子高臉皮厚多了。”草兒說。

    “謝謝,不然如何做他們的掌櫃?”餘生道:“看,這就做朋友的秘訣,一定要有共同點。”

    “我問的是如何讓倆朋友和諧相處。”草兒說。

    “是嗎,我說錯了。”餘生剛反應過來。

    在牛的牽引下,他們走過田埂,穿過大道,來到湖岸。

    相較於往日,湖麵退下去不少,一大片湖床留下來,上麵的水草依然茂盛。

    下了湖岸,餘生繼續道:“說到高富帥,有時候帥不在現在,而在於將來。”

    草兒道:“誰說到這個了?”

    “我不是怕你誤會麽。”餘生說。

    草兒懶得理他,明明是他一直在意這個問題。

    餘生還在自顧自地說,“老餘長的高大,雖算不上英俊,但也算眉清目秀。”

    “至於老娘,我向清姨確認過,那可是方圓萬裏的大美人兒。”

    他得意說:“清姨說,當年無論妖魔鬼怪,隻要會開口說話,沒有不誇她漂亮的。”

    草兒看他,“集兩家之大成,你就長了個這模樣,這高度?”

    “你好意思說我?”

    “至少我有自知之明。”

    “行了行了,咱倆就別互相傷害了。”餘生說。

    他把牛拉住,讓它在湖床上吃草,“告訴你,莫欺少年醜,讓我給你講講醜小鴨的故事。”

    餘生把醜小鴨故事講給草兒聽,“現在明白了吧。”

    草兒恍然大悟,“哦,看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得在天鵝小時下手。”

    餘生後退一步,“你葉子高附身了?”

    “你才附身了。”草兒沒好氣的說,她隻是不想順著餘生說他是隻醜小鴨罷了。

    “這故事不錯,回去講給蟲兒姐姐聽。”草兒說。

    餘生一怔,“你見過她真麵目了?”

    “嗯,因為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要坦誠相待。”草兒說。

    餘生向草兒豎起大拇指,看清怪哉模樣還與她往來的,真不是尋常人。

    草兒倒不覺著有什麽值得敬佩的。

    “你看,你還是知道怎麽做朋友的。”餘生說。

    “我問的是如何讓朋友和諧相處。”草兒一字一頓。

    “我又說錯了?”餘生撓撓頭,“不過我不建議你把醜小鴨的故事告訴她。”

    “為什麽?”

    “醜小鴨不管經曆什麽,最後肯定要變成天鵝。這在出生時就已決定,與努力,堅強全無關係。”餘生說。

    “這我就不同意了,若它被嘲笑時自甘墮落,自我了斷呢?”草兒說。

    “這……好吧,你有理。”餘生被說服了。

    “不過,”餘生指著自己,“你不覺著我是正宗的醜小鴨?”

    “癩蛤蟆還差不多。”草兒說。

    他們閑聊著,餘生忽然停下來,“借你壇子一用。”

    “幹什麽?”

    餘生蹲下來,在他麵前有兩條小魚被困在一個隻剩下些微水和爛泥巴的水坑裏。

    他小心翼翼把兩條小魚裝進壇子,然後提到湖水邊把它們放生。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餘生記起了這句話。

    “你娘真被魚帶走了?”草兒問。

    “嗯。”

    “那你……”

    “或許在老餘看來,每條魚裏都有老娘的影子。”餘生說。

    “那還真夠多……”草兒被餘生一瞪,吐了吐舌頭。

    餘生望著湖麵,輪回有道,現在老餘和老娘應該在一起了吧?

    指不定又在賞花賞月賞雨呢,那雨一定不是真雨。

    在世時,老餘沒少埋怨他耽誤了他們的浪漫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