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長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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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井沿望著井裏,黑黢黢的,隻能看到水麵晃動的微光。

    說來也奇怪,井水麵從來不漲,幹旱時也從來不降。

    “看得到三足龜不?”葉子高看著井底問。

    餘生抬頭看著他說:“看見王八了。”

    “哪兒呢?”葉子高在井下遍尋不著,抬頭後才醒悟:“你才是王八呢。”

    “開個玩笑。”餘生讓葉子高打上一桶水,用葫蘆瓢舀上一勺嚐了一口。

    “你怎麽跟道士學上了?”葉子高說。

    自從知道井裏有頭三足龜後,道士由酒改為井水,勤的讓餘生收起了他提水費。

    餘生不理他,仔細咂摸,井水有股非常純淨的味道,質感輕柔,略有些微甜,回味很長。

    即便前世常喝的飲料,也不及這水可口。

    葉子高見餘生露出滿意的神情,“你當喝仙露瓊漿呢。”

    餘生把瓢子遞給他:“你嚐嚐。”

    葉子高嚐一口後愣住了,“井水怎麽突然好喝了?”

    餘生取回水瓢又飲一口,隻覺神清氣爽,葉子高很快又搶過來飲。

    倆人就這樣冒著毛毛細雨,蹲在井沿上你一口我一口的暢飲起來。

    草兒挑簾看他們,回頭問清姨:“小魚兒傷的隻有胳膊?不會把腦子也傷到了吧。”

    清姨也納悶,搖了搖頭,“沒有啊。”

    難道隨著身子成長,智力會逐漸降低?若真是如此,餘生他娘可哭都來不及了。

    草兒卻另有想法。她剛記起來,餘生這些天逼著侍女吃青菜,他吃個鬼的青菜長個子。

    玄機難道在這井水裏?草兒想著走出去,見毛毛的驢頭在食槽下伸出來,咧著嘴朝她笑。

    草兒打一哆嗦,“這驢笑的瘮死人了。”

    與之相比,不遠處自己轉動磨豆腐的石磨倒不讓人害怕了。

    她走到餘生和葉子高身後,“你們喝什麽呢?”

    “水啊。”餘生說,“你難道看不出來?”

    “廢話,不是水我還不問呢。”草兒也蹲下來,“毛毛怎麽了?看著人傻笑。”

    餘生道:“鬼知道,或許是喝酒喝傻了。”

    石磨停下來,女鬼向餘生比劃:“我不知道。”

    餘生不理她,這女鬼,總是強行在他麵前加戲。

    草兒道:“那還不過去看看,不然你就養頭傻驢了。”

    她說著從旁邊取來一葫蘆瓢,嚐了一口井水。

    “嗯”,草兒眉毛跳動,這水怎麽這麽好喝?

    餘生道:“我又不是郎中,去也應該你去。”

    “草兒又不是獸醫。”葉子高搶過餘生手裏的水瓢。

    這時草兒放下葫蘆瓢,“誰說我不是獸醫?”

    葉子高道:“你不是給人看病的郎中麽?”

    草兒道:“隻給人看病?你也太小瞧我了,不限於人,但凡獸類有恙,我都能治。”

    葉子高對餘生道:“我怎麽感覺她在罵人呢?”

    “她確實在罵人。”餘生說。

    白高興下樓,借著窗戶見他們仨在井沿上喝著不亦樂乎,好奇的走出來。

    “昂~”毛毛朝白高興弱弱叫一聲。

    白高興奇怪的走過去,“掌櫃的,毛毛怎麽了,朝著我傻笑?”

    “酒喝多了。”餘生說。

    “你們仨這喝著什麽?”白高興隻覺腦子不夠用了,他還見過蹲井旁,以水代酒的。

    “水啊。”三人異口同聲說,“你難道看不出來?”

    這她媽到底誰有病,白高興隻覺客棧今天早上妖氣特別大。

    他蹲下來飲一口,很快也加入他們三個閑聊中。

    道士挑簾出來,“你們四個居然悄悄喝水,怎麽不叫我一聲。”

    “以後客棧井裏的水,一碗收你兩文錢。”餘生說。

    “水都要錢?哪有你這麽做生意的。”道士抬腳向井沿走去,經過毛毛時停下來。

    “餘掌櫃,你這毛驢……”

    道士話說半截,餘生道:“知道,昨天喝酒喝傻了,見人就傻笑。”

    “什麽傻笑,”道士指著毛毛伸出來的驢頭,“你這頭驢腦袋被石頭卡住了。”

    “什麽?”四個人起身走過來,餘生蹲下身子摸了摸毛毛脖子。

    “昂,昂。”毛毛又弱弱叫兩聲,餘生道:“還真是被卡住了。”

    他轉到牲口棚裏,水牛正在食槽上吃草,渾不在意躺在它腳下的毛毛。

    餘生把它趕開,“這畜生怎麽鑽進去的?”

    “不會是水牛把它踢進去的吧?”白高興拿著瓢子蹲在外麵,一麵喝一麵說。

    “別喝了,你們仨兩個人抬住食槽,一個人把石墩往旁邊移一下。”餘生說。

    水牛的食槽用石頭做的,下麵用兩個石墩架著。

    道士接過白高興的水瓢,“快點幹活。”

    草兒抬頭問他:“你覺著他說的三個人是哪三個人?”

    “你不算人?”道士看著草兒。

    草兒看向院子,“黑貓警長呢,快出來,我帶你們去享用大餐。”

    “哧溜。”黑貓警長合力拖著條鹹魚從儲藏舊物的房子裏鑽出來。

    人在江湖飄,重要的是從心。

    道士上前幫著抬住食槽,白高興把下麵一石墩適當推了一下。

    餘生健全的左手拉著驢耳朵,把毛毛從夾縫裏拉出來。

    “昂昂。”毛毛站起身子來高興的叫著,冷不防水牛從後麵撞它一下。

    毛毛回頭噴水牛一臉口水,不待水牛回擊,快速跑出去了。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餘生擺擺手,剛才在井沿上蹲著,衣服被毛毛細雨弄的有點兒潮。

    道士用水瓢在水桶裏舀水喝,“咦,這水怎麽突然好喝了,你加蜜了?”他問餘生。

    “對啊,所以以後再喝水得多給錢了。”餘生說。

    “盡胡說,你茶水免費。我隻喝水還給你省茶葉了,不讓你給我錢就不錯了。”道士說。

    餘生逗他玩呢,當然不會要錢,不過用這井水熬粥是什麽滋味他倒是很期待。

    “今天早上喝粥。”餘生說,他手傷了,灌湯包這些做不了。

    “對了。”走進後廚的餘生又探出頭來,“椰子糕,你去九叔那兒買點兒臀尖肉回來,三肥兩瘦。”

    葉子高道:“我不去,現在是馴養砒霜的關鍵時刻,我的手不能沾豬肉味。”

    餘生道:“有本事你別吃。”

    草兒好奇:“餘掌櫃,你這是要做什麽?”

    “餃子。”餘生說。

    他的手傷了做不了菜,餃子是不錯替代品,他包不了可以讓草兒包。

    正好,餘生也可以用左手剁餡試試他現在對刀的掌控力。

    在早上得了米粒之珠後,餘生在用東西時得心應手,隻覺突然心靈手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