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水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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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造個兒子容易麽,自然得讓他毫無瑕疵。”婦人繼續說。

    她又把鏡子塞到嬰兒手裏,“再說,這鏡子還治病,別人想照還照不到呢。”

    “啪”,鏡子被丟掉,嬰兒哭聲更大。

    “我看你就是覺著好玩吧?”清姨俯身把哭泣的嬰兒抱起來,“乖,不哭……”

    婦人撿起鏡子,興致全無。

    見嬰兒在清姨懷裏笑起來,她吃醋道:“別人常說有奶便是娘,怎麽到他這兒就反了?”

    清姨白婦人一眼,嘀咕一句“老沒正經”,然後緊了緊自己的衣領,把嬰兒的小手拍下去。

    “要不以後你當他媳婦吧。”婦人心血來潮一說,然後覺著這主意很不錯。

    她一拍雙手,“就這麽定了,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我兒子這麽英俊,配的上你。”

    清姨看懷裏的嬰兒一眼,這算得上英俊?

    她把嬰兒丟給婦人,“誰是肥水?我懶得理你。”

    清姨走了,留婦人手足無措的抱著,好不容易抱妥當後,又把手裏鏡子放嬰兒麵前。

    “唯有破除恐懼,才能解除封印。”婦人對著繈褓裏的嬰兒說,“看著它,大膽的看著它。”

    這句話縈繞在餘生耳旁,久久不歇。

    餘生於是在腦海,堅定不移的看著鏡子裏的骷髏。

    直到“啪啦”一聲,餘生腦海裏的鏡子碎掉了。

    在腦海裏鏡子碎掉的刹那間,正是饕餮衝破劍網,一團紅光打向照姑娘的時刻。

    走出劍網,踏出一步,不理天上的諸位城主,麵對腳下的餘生,饕餮抬腳狠狠地拍出一爪。

    饕餮的爪子如人手,不過要大上很多很多,甚至比餘生身子還要大上一倍不止。

    從劍上跌落的清姨睜大雙眼,看著爪子下麵的餘生,見他睜開眼,抬頭看著那一爪,然後伸出拳頭。

    餘生的胳膊作魚遊,倏忽間拳頭向前,打在斜壓在頭頂的饕餮爪子中央。

    “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匯聚成溪,流經餘生的雨水濺起,以餘生為中心綻放出一朵水花。

    處在花心的餘生安然無恙,饕餮的爪子再進一寸而不可得。

    餘生抬頭望著饕餮,饕餮低頭驚訝的看著如螻蟻般的餘生。

    一時間,四周很安靜。

    諸位城主在天上看著,雨水在地上嘩嘩的留著,隻有清姨在墜落,身上火苗依舊燃燒著。

    在諸位城主目瞪口呆時,眨眼間,饕餮拳頭下的餘生在他們的視野內消失了。

    再出現時,餘生已經停在空中,懷裏抱著墜落的照姑娘,手輕輕一揮,將燒在她胸口的火苗掐滅。

    清姨身上穿著乃是火鼠織就的華衣,不虞被火燒傷,而且這樣還算是浣洗衣服了。

    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姨媽,見她因他掐火苗的動作而臉色羞紅,餘生正色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從何說起?照姑娘正疑惑時,不甘心的饕餮躍向餘生。

    餘生身子瞬間後退,左手作刀向前虛空一劃,滂沱大雨中出現一柄十餘米長的水刀劈向饕餮。

    東荒王掌四海,歸墟,對水中萬物的掌控乃餘生生來的本能,把雨作刀,輕而易舉。

    饕餮見刀來,不敢大意,俯身“哇”的一吼,音波把雨刀震碎了後,它再次向餘生襲來。

    餘生抱著小姨媽瞬間移開,左手握拳,在饕餮上空落下的雨珠化作冰刀紮向饕餮。

    被傷到的饕餮,終於重視起了麵前這小子的實力,不再追趕餘生,而是故技重施。

    身子微趴,肚子一鼓一鼓的,饕餮在醞釀咆哮。

    餘生浮在半空中,低頭見擦掉了小姨媽嘴邊的血漬,為她理了理亂發。

    “哇!”饕餮朝餘生長嘯。

    尖銳聲頓起,雨水被音波裹著向餘生拍打過來,同時在兩之間形成一道沒有雨的空間。

    待音波來時,餘生眉頭輕抬,登時出現一道水做的幕布,攔住音波。

    饕餮不放棄,持續長嘯著,然而咆哮的音波在幕布上被流動的水化解。

    見狀,饕餮抬高一個音階,水幕這才起了波瀾,隻是依舊破不掉。

    在天上,酒劍仙和影城城主燕亭站在一起,看著那承受著咆哮的水幕,“這就是神的力量?”

    “不,這是神的道,與生俱來的道。”酒劍仙抬頭望向天上的烏雲,這陣雨顯然不是巧合。

    在河裏,海裏,湖中,雨中,絕對的王者隻有一位——東荒王。

    話是如此,奈何餘生不是東荒王,才領悟一點點皮毛,暫時還不是饕餮的對手。

    待饕餮又抬高一個音階時,幕布上的水像潮一樣湧動起來,讓餘生把握非常困難。

    在長嘯末尾,饕餮又抬高音階後,幕布終於支撐不住,“砰”的破裂了,決堤的水撲向餘生。

    餘生護著清姨從水中穿過,毫發無傷。

    饕餮或許也知道水傷不到餘生,接著補了三四個紅團,分別打往不同方向,身體同時躍起向某個地方拍出。

    任何移動都是有跡可循的,方才饕餮已經觀察出了餘生移動的方位。

    待餘生躲避時,正好出現在饕餮拍起的爪子下。

    避無可避,餘生隻能倉促間出拳,依舊是那一招,隻是這次饕餮有了準備。

    一爪一手相碰,餘生跌飛出去,直落到客棧頂上的閣樓才停下來。

    自餘生上天後,草兒她們就在閣樓上探看外麵。

    餘生把昏過去的清姨交給草兒和黑妞,抽出她腰間掛著的劍傘,單槍匹馬衝出閣樓。

    剛出閣樓,兩團紅光與餘生擦肩而過,接著一道勁風迎麵撲來,饕餮一爪子拍到。

    餘生手上劍傘打開,硬接住這一招,然後又被拍飛出去。

    幸好老娘給的身子結實,又有米粒之珠的加持,讓餘生不至於五髒六腑翻山倒海。

    隻是饕餮瘸著一條後退,又傷一隻眼,還如此勇猛,就不得不讓人感歎,不愧是上古凶獸。

    餘生揉了揉被震痛的虎口,見饕餮一步步向他走來,“小子”,饕餮說,“知道被你娘烤熟的饕餮是誰麽?”

    “我大爺。”不待餘生疑惑,饕餮直接作答,“現在遇見了你,正好我也嚐嚐神的滋味。”

    饕餮如此能吃,一族香火自然不旺,幾乎所有饕餮都是沾親帶故的,餘生倒不覺著奇怪。

    “原來是你大爺,我覺著你應當慶幸,至少別人罵你‘你大爺’時,你可以心安理得說個幹吧。”餘生說。

    “有道理。”饕餮絡腮胡的唇角微微一笑,忽然“啊”的一聲朝餘生長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