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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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生把鳳兒撥開,“我後悔讓百草解除你詛咒了。”

    草兒這時回過頭,對餘生說:“多出來三枚雞蛋,餘掌櫃,這是不是你給我的驚喜?”

    “對,對。”平白被人感謝,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餘生在草兒感激的目光下來到後院,天依舊陰沉,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空氣一握能捏出水來。

    院子裏很熱鬧,豬圈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

    砒霜不知道在哪兒打滾了,蹭了一身的泥,一頭白豬愣是成了泥豬,還在院子裏追打別的母豬。

    有英雄救美的公豬,全被砒霜哼哼唧唧的滾退了。

    餘生看它追趕母豬的樣子,真像豬八戒。

    大早上許多客人還沒起床,餘生做上飯後,準備到後院釀酒。

    不過去之前得擺脫身後的鳳兒,思來想去,餘生隻能出賣農神了。

    “農神有些天沒來飲酒了,這樣,你提上一壇棪木酒去看看他老人家。”餘生遞給她。

    “農神昨天來過,跟我聊了很長時間,後來他說他家被水淹了,他得回去救火,然後就走了。”鳳兒說。

    她昨天聊的太興奮了,壓根沒顧上去想這話有矛盾。

    餘生暗自撇嘴,農神這謊撒的,“那你還不去看看,他家究竟有沒有被水淹了。”

    “被水淹了還用救火?”鳳兒鄙視的看著餘生。

    餘生無奈的看著她,鳳兒這才醒悟過來,一拍腦門,“啊呀,被農神給騙了!”

    隨即安慰自己道:“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撒謊中斷與我聊天的,我這就去看看他。”說罷,鳳兒提著酒壇就跑出了客棧。

    草兒正在那兒數雞蛋,她這會兒又多數出十個雞蛋來,正迷惑不解時,被鳳兒提著的酒壇打到了腦袋。

    “哎呀,你小心點兒。”草兒不用猜也知道是鳳兒,朝著空氣埋怨一句,低頭繼續看雞蛋。

    “哈哈,原來是數錯了!”她一拍雙手。

    餘生以為鳳兒這一酒壇把她砸開竅了,豈料草兒把最後一枚雞蛋放到旁邊,“二十三枚,這次對了。”

    得,還是錯的,餘生覺著草兒這智商算是沒救了,隻期望還有長智商的東西。

    餘生獨自一人,清清靜靜的來到後院酒窖釀酒。

    他把帝休處得來的三枚不怒果取出來放在一口大缸中,又去井水裏提了幾桶水。

    狗子和天馬跟著餘生來回奔跑嬉戲,偶爾朝攔住餘生,在院子肆無忌憚的砒霜滋牙,讓它別太囂張。

    砒霜立刻會收斂一些,它對狗子還是有些忌憚的,不是因為狗子醜,而是它從小被狗子追咬習慣了。

    相比狗子隻知道在餘生腳邊撒嬌賣萌,天馬要更懂事一些。

    在餘生把木桶裏的水倒入酒缸的時候,天馬會幫著餘生去銜木桶,雖然叼不住,但無疑很討人喜歡。

    餘生摸了摸天馬狗頭,語重心長的對狗子說:“以你的模樣,賣萌這條道是走不通了,不如跟著天馬學學。”

    有之前的教訓,狗子不再朝著餘生“嗷嗚”,而是變換了策略,歪著狗頭斜瞥餘生,“喵喵”一聲。

    餘生雖不知道這“喵嗚”是什麽意思,但絕不是好話,不過等餘生抬腿去踹時,狗子已經跑了。

    “不得不說,狗子在當翻譯這方麵還是很有潛力的。”餘生搖了搖頭,把酒缸蓋上。

    他在係統裏支付了兩萬功德值,直接將不怒果釀成了“忘憂”。

    這時餘生再把酒缸蓋子掀開,方才清澈的酒水和不怒果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甘冽的竹葉青般的酒液。

    撲麵而來的是淡雅的酒香,沒有黃酒香的濃鬱,炮打燈的撲鼻,代之以如蘭,如梅,淡雅而清幽。

    餘生用酒提子取了一些,一飲而盡。

    “唔”,餘生點了點頭,他不愛酒,但也喜歡上這酒了。

    這忘憂酒綿軟,入口初時淡雅,卻不寡淡,繼而轉濃,悠長的酒香在口齒間久久不散,神誌為之一清。

    在喉嚨處也非常妥帖,入腹之間,帶著渾身暖洋洋的。

    在潮濕的雨天飲上這麽一杯酒,讓人如同置身竹林茅舍,圍坐在泥火爐旁邊,同遊人淺酌一兩杯。

    在暢談酣飲之中,所有的憂愁,所有的疲憊在恍恍惚惚中都消失不見了。

    “汪汪”,在餘生回味唇齒留香之際,天馬在腳邊叫起來,甚至把前蹄搭在了酒缸上。

    奈何這酒缸特別的高,餘生墊了一小凳子才把腰超過缸沿。

    “你也要?”餘生看了看天馬,掃視四周,最後取了一破碗過來,為它倒上了半酒提。

    天馬舔了一口,在嘴裏咂摸一番後閉上狗眼,仔細回味著酒香。

    餘生也迫不及待的又飲了一杯,卻不急著下咽,讓酒液在喉嚨間徘徊。

    這忘憂酒很神奇,它滋味甚美,卻讓人不忍心貪杯,隻想一口一口的慢酌,將時光拉長,將歲月變慢。

    各種美好的記憶,曾想象過的美好都這慢悠悠的時光中湧上了心頭,讓人沉醉期間。

    隻想時間再慢一點,再慢一點。

    “忘憂酒,忘憂酒。”餘生低語,終於明白這不怒果釀造的酒帶來的美妙了。

    人生在世有許多憂,許多念念不忘的事,在念念之中就再也忘不掉了,所以酒不解愁,也不解憂。

    許多酒令人忘憂,隻是在麻醉人,讓人暫時忘記憂愁。

    忘憂酒則不然,它讓人身子舒適,將人帶到美妙的記憶和幻想中,用期望的美好來填補現實的遺憾。

    沉浸在那般美妙中,所有現實中的憂愁都拋之腦後了。

    這酒才真的讓人著迷,宛如附骨之疽,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難怪釀造一缸就用了餘生拯救一個鎮子所得到的功德值。

    在餘生和天馬回味的時候,狗子又探進了頭。

    先是疑惑的望了望呆呆不動的一人一狗,繼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當即躡手躡腳的下來了。

    它很快找到了天馬旁邊的破碗,舔了一口,很快也陷入了天馬一般的沉迷中。

    餘生望了望腳下,趁機給了狗子一腳,“雖然不知道你剛才罵的啥,但踢你就對了。”

    狗子不以為意,它剛品了忘憂酒,餘生這一腳的痛,它立刻就忘記了。

    今生,餘生沒有太多的憂愁,不至於太過於著迷,不過還是喜歡上了這酒的淡雅。

    他灌了一葫蘆,又倒給餘生一些後,慢悠悠的上到閣樓。

    他把筆墨紙硯鋪開,正要對著煙雨朦朧的山川湖泊練字時,餘生抬頭見鳳兒遊蕩在湖邊,所有水鬼見到她以後,紛紛跳水逃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