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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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上,客棧門前。
午後夏日炎炎,幾個人躲在茶攤棚子下。
城主慢慢把一口雙皮奶送進口裏,不由地滿意的點點頭。
她對著紅豆雙皮非常滿意,固然有牛奶的香,紅豆的甜的。
但銷魂的莫過於停留在唇齒間冰涼滑嫩的口感,從舌尖到喉嚨一路下滑。
待落在肚子裏後,夏日懨懨的情緒也醒了大半,“不錯,每日午後有這麽一道甜品也是不錯的。”
一路向西,又飛了七八天,餘生他們距離風息穀越來越近了。
這幾日他們也曾在地上停留,隻是除了得到一雙熊掌之外,什麽極品食材也沒收集到。
鬼文字也沒有,餘生現在手裏依舊隻有那四塊。
他整天參悟,卻始終參悟不透,最後索性放在一旁,繼續練字去了。
他準備到了風息穀再做參詳,他記著在那兒還有不少鬼文,應該能夠給他做些參考。
又過了兩日,正在餘生他們坐著品茶時,忽然起了一陣風,若不是鹹魚身子足夠大,險些被吹走了。
“風息穀到了。”餘生瞬間明白過來,“貼著穀邊飛行,我可不想再被吹回到東荒去。”
“明白。”鹹魚答應一聲,向旁邊靠了過去,並把身子放低了。
餘生他們幾個來到鹹魚前麵,“這就是風息穀?”葉子高目指之處,一座兩壁光亮的山穀靜靜的矗立在前方。
“是”,餘生點頭。
“看起來也沒什麽厲害的,平平無奇。”葉子高說。
“那要不要把你丟到中間看看?”餘生說著,把手裏的茶杯搖搖的擲向山穀中間。
幾乎刹那間,方才還無波瀾的山穀,把那茶杯撕了個粉碎,碎片不知道吹到哪裏去了。
“算了,算了”,葉子高忙擺手,“我在這兒看的便很清楚。”
餘生他們這次不打算乘風而去,因此隻是沿著山穀前行,在看見一棵古樹後停下來,幾個人落在地麵上。
古樹與上次冬日來時不同,有了些許綠色,但依舊稀落,遠處看上去就像一個禿子頭上還有幾根毛。
走近了看,古樹上還開了一些白色的巴掌大的花,朵數甚至比葉的片數還要多。
巨人的兩個腳印依然留在地上,讓葉子高和黑妞嘰嘰喳喳的驚訝,隻差合影了。
富難也不時上去湊熱鬧,當個電燈泡;唯有白高興一個悶葫蘆,一聲不響。
忽然,富難驚訝的指著地麵,“你們快看,快看。”
“怎麽?”葉子高望向地麵,見地麵上全是樹葉的影子,“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葉的影子。”富難說,見葉子高還不明白,恨不得扒開他的腦子把自己的想法塞進去。
正在崖壁尋找鐵鏈的餘生回過頭,見稀落的樹葉投下來的影子居然十分密集,在樹下形成偌大的陰影,遮住了陽光。
餘生走進古樹,抬頭望,樹葉還是那麽稀落,甚至遮不住光禿禿的樹幹。
但地上,樹影卻成片,遮住了陽光,甚至帶來一陣陰涼。
城主他們也聚攏過來,“這是什麽樹,太神奇了。”黑妞驚歎的說。
他們之中城主最見多識廣,她思索了許久,道:“很有可能是影木。”
“影木?”餘生他們不曾聽過,“可以吃嗎?”
餘生覺著這樹如此的不同,若可以吃的話,想來是頂級食材吧。
“掌櫃的,不見你以前這麽貪吃呀,現在怎麽見了一棵樹也想吃。”葉子高說。
“身為一個廚子,若不貪吃,那就絕對不是一個好廚子。”餘生說。
城主搖頭,“果子可以吃,不過它萬年才結果,遇見一次很難。”
不過這影木還是有許多神奇之處的,譬如它的葉子,在青天白日一葉百影;在晚上時,花會發光,如星星一般。
“那晚上一點很美吧?”餘生說。
他們站在崖壁上,放眼望去全是荒野,寸草不生,一棵樹崖邊而立,夜晚放光,想來是極美的。
餘生當即決定,今晚便在崖邊落腳。
客棧放下來後,留城主和黑妞在影木下折樹與花,回去裝點客棧。
餘生領著葉子高他們繼續向前,他們準備去臨摹巨人在崖壁上留下的鬼文字,還有去風息穀中心的風生山。
他上次來風生山時,見風生山上有草木。
風生山既然如此神奇,那麽山上生長的草想來也與眾不同,或許可以找到一些頂級的食材。
“想不到世上還有這麽神奇的地方。”行走在崖壁上的白高興說。
崖壁下的峽穀被風風吹的宛如刀刮的光滑,而且劃出了一道道邁向不同方向的溝壑。
不時還可以看見巨人們用鐵鏈打的結,想到千百年前巨人曾在這裏排著隊,被風吹著行走到各處,就覺著神奇。
他們很快見到了有鬼文的崖壁,下麵又起風了,所以餘生他們隻是站在對麵崖壁上端量。
“這裏的鬼文字要多上許多,掌櫃的又得茶不思,飯不想咯。”葉子高說。
“哎”,富難和白高興也跟著歎息。
“你們居然這麽關心我。”餘生詫異。
“不,你茶不思,飯不想的時候,我們也沒得吃。”葉子高說著把文房四寶取出來,又蘸了些水為餘生磨墨。
餘生坐在原地,照著崖壁上的鬼文臨摹下來。
這裏的鬼文字不少,但也不多,下來差不多一共六七個字,其中還有三個與他巫院救安紅豆時記住的幾個鬼文字相吻合。
這給了他一些啟發。
那三個鬼文字是困人用的,現在崖壁上又見到,莫不是崖壁上這些鬼文字也是為了困住某些東西?
他把這些猜測與白高興他們說了。
身為錦衣衛,富難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本職,“你別說,真要可以困住東西或人,把人困在這兒,整日北風吹,那滋味…”
被風吹著,跟千刀萬剮一樣酸爽。
“困人?倒也有這個可能。”餘生說罷,驚“咦”一聲停下筆,望著筆下這個寫了一筆的鬼文,皺起眉頭。
“怎麽了?”三個人看他。
餘生不說話,隻是繼續臨摹這個字,那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
這種感覺,餘生曾在寫“風”字時有過,下筆時似乎筆端有風,跟著他的筆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筆端。
想不到今日在寫一鬼文字時也有了這種感覺,而且更真實,筆端的風也更聽從他的意誌,而不是從前隨手招來的狂風。
“這感覺…”餘生記起了老餘的書法境界之說。
當即心中一動,手上法力,將手裏的紙張向前一推,推入了正起風的峽穀。
“去!”餘生大喝,隻見紙張上光芒一閃,紙上那個鬼文字化作一土黃色,變大的鬼文字飄到了峽穀中央。
“定!”餘生又喊。
登時,方才呼嘯而去,帶著撕裂空氣之聲的狂風停下來,風息穀徹底的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