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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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後,劍囊鎮。

    初秋的霜霧還彌漫在安靜的鎮上,打濕了青石板路。

    偶有商隊馬車走過,也是靜悄悄,為了避免發出聲音,他們甚至封住了馬嘴。

    這是他們自願的。

    因為隻要不發出聲響的走過石橋,入住西山客棧,打八折。

    然而,一聲啼哭驚醒這座小鎮。

    這聲啼哭比雞鳴還管用。

    刹那間,整個鎮子熱鬧起來,雞鳴狗吠不絕於耳,燒火劈柴之音絡繹不絕。

    很快,整座鎮子炊煙嫋嫋升起。

    唯有客棧,餘生痛苦的喊聲傳來,“他又醒了,他居然又醒了!”

    “我不是他兒子,我是他孫子!”

    餘生悲痛的喊聲,在鎮子上空久久回蕩。

    裏正正端著碗坐在門前,同鄰居石大爺聊著天,說著今年的收成。

    聞聽餘生的喊叫後,裏正搖了搖頭,“自從有了這兒子,小魚兒的輩分是越來越低。”

    石大爺很疑惑,“我看小小魚兒很聽話呀,不哭也不鬧。”

    “那是對外人,用小魚兒的話說,他兒子殺熟。”

    一旦無外人在場,那小子就化身為小惡魔,哭不止,鬧不止。

    為此,小魚兒特意每天在客棧搞優惠,為的就是多聚些人氣兒,讓這小子閉嘴。

    “對了,明兒是小小魚兒滿月的日子吧。”石大爺年紀漸長,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你什麽記性,是今天。”裏正說。

    石大爺疑惑,“胡說,我明明記得是明天,還是你告訴我的。”

    裏正無奈,“我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石大爺回憶一下,“這我記不大清楚了。”

    “我昨天說的。”

    “哦,對1”石大爺恍然大悟。

    他站起身,說要回去為小小魚準備見麵禮,臨走時不忘提醒裏正,“記著,明兒是在小小魚滿月的日子。”

    “嘿”

    裏正望著石大爺的背影搖了搖頭,“什麽破記性。”

    待會兒還得他去提醒他。

    小魚兒今兒要大擺宴席,等中午的時候偶,鎮上所有人都要去客棧喝小小魚兒的滿月酒。

    雖然餘生不大滿意是個兒子,但畢竟是他孵出來的親生骨肉,該操辦還是要操辦的。

    “整整三年。”裏正感慨,“小魚兒有這兒子可不容易啊。”

    餘生倒覺得很慶幸。

    他安慰同樣焦頭爛額,不知道怎麽照顧小小魚的清姨。

    “咱們應該知足了,至少這廝在蛋裏呆了三年,出來後發育已經基本健全了。”

    雖然還不能跑,但抬頭,翻身,甚至傻笑這些都會了。

    “真要是你十月懷胎,直接生下來,哼,那可苦了。”

    若是那樣,生的時候怕頭被擠了,生下來了又怕他拉不好,尿不好,有夠操心的。

    “要是碰見一個脹氣,吐奶的,咱們就別想睡好覺了。”

    餘生知足常樂,覺得先生蛋,蛋再孵出雞不,兒子來也挺好。

    清姨瞥他一眼,“說的你很有經驗似的。”

    餘生一愣。

    他摸了摸頭,也對,他怎麽說的頭頭是道,他又沒受過這樣的苦。

    “嗨,我可能聽某個倒黴鬼抱怨過。”餘生擺了擺手。

    當客棧掌櫃的,就是能遇見形形色色的人。

    “再者說,你生下來他都三年了,要說產後情緒低落,那也應該是我才對。”

    餘生歎口氣,身為一個老父親,他麵對一個蛋,整整三年,還深怕它破了,早產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清姨笑,她倒不是難受,她隻是遺憾。

    “這小子從殼裏鑽出來後,不如在蛋裏好玩了。”

    相對於餘生的小心翼翼,清姨每天玩蛋玩的很高興。

    現在生出來,一動就哭,不哭就尿、就拉,反倒不如在蛋裏好玩了。

    莫說她了,提起這小子哭,餘生也心煩。

    這小子是撕心裂肺的哭,震天響。

    隻要他的哭聲一出,方圓十裏,池魚下沉,蝸鳥驚飛,就是雲朵也要被嚇走兩三朵。

    他的哭聲還有穿透力,一哭,讓人恨不得發瘋。

    這也是餘生喊出裏正聽到那些話的原因。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餘生提前為他找了個童養媳。

    說來也怪,小白狐隻要抱住他,這小子立馬不哭了。

    為此,餘生還得多付小白狐一份保姆費,現在小白狐成了整個客棧最富有的人。

    小白抱了餘小魚往下跳,一步挑一個台階,蹦蹦跳跳的,不像狐狸,倒像兔子。

    估計是兔子吃多了。

    “以後好歹也是一家人,至於收那麽多錢。”餘生跟在她身後。

    “那不成,身上沒錢,肚子餓得慌。”小白狐振振有詞。

    餘小魚在她身上顛簸著,咯咯笑。

    餘生鄙視他,“長大後也是一個白眼狼。”

    “這個也字用的好。”餘生他娘說。

    老餘與餘生他娘現在住在仙山,因為有咫尺之門在,往來倒也方便。

    不過,餘生還是有點意外。

    “來這麽早,你不是在給大魚招呼相親嗎?”

    大魚是與餘生對他姐餘詩雨的稱呼。

    “別提了,怎麽都相不中,明明都那麽英俊,她偏說人長的難看。”

    餘生他娘歎口氣,“我已經找了個難看的了,我不能讓她步我後塵不是。”

    老餘一聽這話,急了,“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出去練練?”

    “練練就練練!”餘生他娘挽起袖子。

    北荒王同刑天勇士到來時,正好看見二人去外麵單練。

    “我現在知道老餘為什麽進步神速了。”刑天勇士站在門口說。

    他進不去客棧,正好在外麵看個熱鬧。

    北荒王提著二人的禮物向餘生道喜去了。

    刑天勇士在戰火熄滅後,組建了一個施工隊,成了大荒最大的包工頭。

    北荒需要重建,所以那兒是他主要活動的地方,因此與北荒王走的很近。

    順便一提,這包工隊還是餘生出的主意,也有他入股。

    現在客棧在西荒的建造,也由巨人包工隊負責。

    南荒王也順帶著插了一腳,因此巨人現在在大荒各處都吃得開。

    北荒王剛進來向餘生打完招呼,就見兩個人吵嚷著,從後廚走進來。

    “花生與豆幹一起嚼,有火腿的味道,這是掌櫃的告訴我的。”

    小和尚走在後麵,同前麵的草兒說。

    “呸,假的終究是假的,哪有真火腿來的好吃。”

    她勸小和尚,“有時間你也多開開葷,你看看你現在,長這麽高,這是虛高。”

    北荒王咧嘴想笑,他聽過虛胖,但這虛高還是第一次聽見。

    草兒見他笑,指著他對小和尚說,“你再不吃肉,就不止是虛高,快和這廝一樣虛胖了。”

    北荒王想哭,他還是個孩子。

    不過,有一說一,這些天,他的確是胖了許多。

    草兒領著小和尚坐在長桌旁。

    在他們旁邊,黑妞和葉子高正一動不動,眼睛眨也不眨的相互凝視著對方。

    “什麽情況?”草兒驚訝地問。

    她采藥去,三天不來,這倆人感情已經好到這種地步,眼裏容不下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