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直接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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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賢街的人有一千餘,相比於平時的病號,多了三倍。

    可對於見過幾百萬病號的嚴成錦來說,稀鬆平常。

    從懷中拿出一本冊子,命禁衛回值房拿來筆硯,寫了牛痘的種法,交給汪機:“本官也不知會如何,你拿去藥局試試,暫且先閉館,本官請乞靡費。”

    “多謝嚴大人。”

    汪機心頭大喜,起身作揖告辭。

    正是無頭緒的時候,豆瘡至今有兩千餘年,自西南傳入中土後,動輒奪去數十萬性命。

    他看遍醫術,也尋不到治愈之法。

    “不知嚴大人的法子,麻不麻煩,若是藥材珍貴,恐怕也難以推行。”

    打開冊本時,汪機愣住了,嚴成錦的隻寫了兩句話:

    人傳給牛,牛傳給人。

    “???”汪機一臉懵然。

    轉過頭去時,卻看見嚴成錦已提著官衣,朝宮裏走去。

    他來到了尚衣監,要了一身常服,借宮中的木桶沐身。

    ……

    東暖閣,

    穀大用看向朱厚照,躬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賠笑。

    “爺,嚴大人去尙衣監要了常服,又沐浴了身子。”

    朱厚照錯愕,老高這狗官真是越來越謹慎了。

    不吃宮裏的賜食就罷,還要沐身,朕有毒不成?

    想到這裏,朱厚照的臉色不好看了起來。

    “為何沐身?”

    “似是見了汪大夫,如今還在沐身呢,爺要不要去看看?”

    朱厚照思忖片刻,便起身跟穀大用出了宮門。

    來到湯閣外時,嚴成錦已穿好常服出來,“老高,怎在宮中沐身了?”

    見他擋在前麵,嚴成錦不高興道:“京城有豆瘡,臣要去稟報太上皇。”

    穀大用麵色抽搐一下,那可是會死人的疫病啊。

    坊間,若有百姓得了豆瘡,是要活活燒掉的。

    朱厚照眸光微動,這家夥沐身就說得通了,也跟著去。

    大殿中沉寂片刻,太上皇弘治微表情,顯得錯愕和驚異,道:“嚴卿家何時發現?染了多少百姓?”

    “今日一早,汪機來午門稟報,或許,有千餘人。”

    他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敢接惠民藥局的疏奏,更不敢召見惠民藥局的人。

    尋常遇到這種情況,皇帝是不上朝的,也不許百官出入。

    以免豆瘡傳入宮中。

    身為有地方經驗的官員,崔岩知道地方應對的辦法。

    “太上皇當下旨,不接惠民藥局的疏奏,也不許藥局屬官入宮。”

    嚴成錦抬眸,崔岩此舉便是將豆瘡隔離。

    “為何京城會有豆瘡,是從何處傳來?”李東陽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

    嚴成錦說道:“都察院還在徹查,未有線索,這幾日,太監莫要出宮采辦才好。”

    目光落在朱厚照身上,生怕這廝帶朱厚堃出宮。

    ……

    鴻臚寺,小院。

    方學帶人搜尋線索,卻搜出一箱番茄來,其餘並未發現異樣。

    “大人找什麽?”鴻臚寺卿洪遠不明所以。

    方學仔細推敲,斟酌一番後才道:“鴻臚寺中,可有官吏身體不適,告假在家中休養?”

    “沒有。”

    如此便說明,這裏沒有嚴大人要找的東西。

    可一時間,方學也沒有了頭緒,略微沉眉,看到一旁的弗朗機人潘辰身上,“使臣有幾人來大明朝覲?”

    洪遠也說不上來,畢竟來的還有弗朗機的水手。

    清點下來人就多了,水手又不住在鴻臚寺,鬼知道有幾個人。

    可這方學性子,就如同嚴成錦一般,半天問不出屁來。

    “方大人,究竟有何事?”

    “下官不能說,這幾日先將弗朗機使臣禁足於寺中,那位大人隻會請旨。”

    方學回了都察院,將鴻臚寺搜到的番茄,全部抬回來。

    嚴成錦沒去看,上次朱厚照將弗朗機人閹了。

    這次,會派更聰明的使臣來。

    西方推行的不是科舉製,沒有文官,是由世襲的勳爵掌權,或者打仗立下功勳後,受封的將軍掌權。

    類似中土曾經的九品中正製,出身決定地位。

    故而,這個使臣智商不太好使的樣子。

    “本官考考你,方兄請聽題。”

    方學麵色變得嚴肅起來,微微躬身,朝嚴成錦作揖:“大人請講。”

    “這其中,有何不通之處?”

    方學想了想,覺得無任何紕漏了,才開口道:“這箱子,原本應當不是裝番茄。”

    弗朗機到大明需半年,番茄悶在箱裏,早就放壞了。

    所以,放著其他東西。

    一旁的鄭乾滿臉茫然,劉來左右看看,也不知兩人在說什麽。

    嚴成錦點點頭,智商高下立判,不愧是曾經僅次於他的都察院銀牌諫官。

    諫官寫彈章,需收集罪證,如同寫論文需做實驗,乃是必要的能力。

    嚴成錦又問:“接下來該如何?”

    “查箱中原物的去處。”

    恐怕,弗朗機人也知道厲害,才用箱子裝起來,因為天花在西方肆虐尤其厲害。

    ……

    內閣,值房。

    蔣冕看著天津衛傳來的疏奏,麵色漸漸凝重。

    李兆番派九艘大船運銀礦回京,水手在海上染上了豆瘡,不敢登岸。

    “李公,你來看看,海上竟也有。”

    李東陽憂心匆匆。

    這便說明了豆瘡是從海外傳回,我兒兆番,也在大船上。

    劉健沉眉看了眼,如今還停靠在天津衛口岸,當去稟報太上皇。

    片刻後,太上皇弘治看完疏奏,望了李東陽一眼:“這幾日,李公在府中休沐吧。”

    “沒有兆番的消息,臣如何敢眠。”李東陽道。

    謝遷喟歎一聲,不知李兆番的命硬不硬?

    此時,惠民藥坊。

    兩頭大奶牛被栓在門口的頂梁柱旁,汪機用銀針挑了挑牛身上的疙瘩,旋即,刺破自己的皮膚。

    胡大龍一臉驚恐:“大人,這樣可以治病?”

    “汪神醫,這不比試藥,可真會死人的。”旁邊的門生道。

    汪機刺透了皮膚,又拔了出來,才道:“且等幾日,若我不幸……就稟報嚴大人。”

    天津衛的疏奏傳回,嚴成錦命人將潘辰下獄。

    翌日,問斬於西市。

    洪遠嚇壞了,這可是使臣啊,上次閹了,這次直接斬。

    “今後還誰幹來大明朝見?”

    “洪大人不必擔憂,本官會稟明新皇。”嚴成錦並不擔心,使臣斬了也無事。

    弗朗機人潘辰嚇得麵如土色,審也不審,直接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