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算不算欺君?(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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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島國,

    楊一清率領大軍征討大名足利義晴,奪得南部疆域,十五萬大軍繼續北上。

    “該傳書回京了,命人備船吧。”

    幕府越來越勢薄,這次冬征必定會敗亡,也不知要島國這片疆域做什麽,適合耕種的土地並不多,還是傳信回朝廷,看如何安置吧。

    “大人,石見有銀礦為何不攻?”

    “石見由大內氏守護,吾等若出兵,其必會求助幕府,不如逐個擊破。”

    楊一清命人傳書回京,看如何安置這些土地。

    ……

    京城,

    嚴成錦跟著太上皇弘治來良鄉。

    讀書人很喜歡這位新來的私塾先生,滿腹經綸,博古通今,學問絲毫不比劉公差。

    “在下對朱先生所言有疑惑,想探討一二!”

    太上皇弘治有些不喜,正講得津津有味呢,卻忽然被這書生打斷了,仿佛像朱厚照那逆子般討厭。

    嚴成錦微微看過去,這個書生真是憤青啊,又轉頭看了眼蕭敬,不知這書生能不能活到明日。

    “你有何要討教,不能私下與某請教?”太上皇弘治道。

    底下幾個讀書人有些不樂意。

    自從這個姓朱的老儒生來後,劉公和蔣公講的經文就少了,被此人占去大半。

    萬一是無才之人,豈不是誤人誤己?=

    “敢問先生,可有功名在身?”

    太上皇弘治老臉微微一怔,功名是賜給你們的,我要功名做什麽。

    “沒有。”

    堂下一陣非議聲,原來是紙上談兵啊。

    劉健麵色難看起來,太上皇雖沒有功名,可若按如今的學識來度量,考個一甲前三不成問題。

    也算是當今的大儒啊!

    “敢問先生,林深則鳥棲,水廣則魚遊,是何意?”

    嗯?

    嚴成錦微微抬頭,想不到這個愣頭書生有幾分才氣,此題若是答字麵意思,就錯了,要升華要影射。

    “去查查這個書生的底細。”

    鄭乾快步跑了出去。

    “林子深密就有百鳥來棲息,河水深廣就有魚群來遊動,寓意仁政積累多了,百姓自然會歸順。”

    太上皇弘治言簡意賅,卻一語道破。

    書生氣急,自知才華不能與眼前的老儒生相比,悻悻的坐下。

    半時辰後,馬車上。

    太上皇弘治麵色有些不悅,看得出來剛才那書生還是沒有心服口服,“寡人明日再來,看他服不服。”

    蕭敬低著頭,今晚要不要派人把那儒生推下良江?

    嚴成錦微微抬頭,道:“下官方才派人,查了那書生的底細,是個學儒學的愣頭青。若是學理科的書生,定不會這般問。”

    說著,把鄭乾給他的宗卷,轉手給了太上皇弘治。

    那個書生苦讀十餘年儒學,落榜兩次,磕磕絆絆考中鄉試,隻等三年後再來。

    太上皇弘治合上冊本:“嚴卿家想說什麽?”

    嚴成錦推斷許久,又沉吟片刻,才開口道:“臣想在科舉中,增添理科。”

    蕭敬白了嚴成錦一眼,這家夥特意陪太上皇來良鄉一趟。

    他都懷疑,剛才那個書生是不是此子安排的。

    太上皇弘治捋著山羊胡,前幾日,這小子才請乞入太子講學,如今又要入科舉。

    “你在前幾日,就想好了?才讓寡人來良鄉聽學?”

    “是。”

    算不算欺君啊?

    太上皇弘治雖信任嚴成錦,卻不想被他這般坑騙,總覺得受了此子的忽悠。

    “大膽,你敢瞞著寡人。”

    嚴成錦麵上一陣無語,皇帝上達天聽,是全知全能的人,現在這個全知全能的功能,似乎被自己奪去了,太上皇也是要麵子的人。

    就像那些上台演講的人,明明心裏很慌,卻要強裝鎮定自若。

    皇帝喝一聲大膽,其實也有為給自己壯麵子的意思。

    可他卻不想和太上皇計較。

    “臣不敢。”

    “你、你已經這般做了。”

    “臣也是為朝廷著想,想先與太上皇打一聲招呼,再稟報新皇。”嚴成錦開口說道。

    太上皇看似不顧念政事,可若傷筋動骨的大事,卻也是會跳出來的。

    ……

    東暖閣,

    朱厚照正在畫這座大殿,“穀伴伴,你說我多少銀子賣給老高?”

    你這畫真不值銀子啊。

    “……不值錢,要不白送吧?”

    穀大用怕得罪嚴成錦,幹脆說了實話。

    “我的畫是不值銀子,可老高非要買我的畫,老高你來得正好。”朱厚照看著走進來的來人,頓時眉開眼笑。

    嚴成錦看見朱厚照在作畫,不必問,又是想賣給他了。

    “臣不收,新皇別畫了,有要事要商議。”

    “……你說。”朱厚照興致缺缺的丟掉畫筆。

    嚴成錦走到朱厚照耳邊,輕語幾句。

    如今,是距鄉試還有兩年餘,總歸是來得及的。

    ……

    日薄西山,

    毛紀從值房出來,步履走得很慢,伸開手活動頸骨,卻碰到一個人。

    “毛大人,新皇的旨意,您自個看吧,奴婢要先走了。”穀大用將旨意丟到毛紀手中。

    現在的太監,連聖旨也不念了?

    毛紀打開聖旨瞧了幾眼,旁邊的幾個主簿也湊了上來,眼睛的輪廓漸漸放圓。

    新皇要在科舉中,加入理科?

    “找今日值班的主簿,抄在皇榜上。”

    “部堂大人,不用給內閣看看嗎?”

    按照以往的過程,這等重要的改製聖旨,要先這般再這般,最後這般的。

    總之,就是不能直接讚成,才能顯示出文官的傲骨。

    “你何時見呈遞諸公有用?快去吧,本官要回府雕刻魚盆了。”

    “……”主簿。

    毛紀大步向宮外走去,他算是看明白了,嚴成錦上的諫言,就算是內閣全部反對,此子也有辦法下聖旨。

    那還費這等力氣做什麽?

    文吏將聖旨送回值房,主簿抄錄在皇牆上,又送了一份去通政司。

    ………

    內閣,值房。

    李東陽坐在案上,前方擠滿了六部五寺的官員,皆因新皇下的旨意而來,朝廷要將此學納入科舉,不是要逼子嗣學理科?

    可就差會試中榜,就能做官了啊。

    “李公,此事豈能不議就下旨?”

    “朝堂三辯五論,尚且不能決定,如今我等一概不知,就有了這封旨意。”

    李東陽暗覺頭大,對眼前的眾人道:“諸位不如去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