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楚珺聽到衛珩綿長的呼吸聲。黑暗中看不太清，但即使不看，楚珺也能猜到他隱忍的表情。雖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楚珺就是忍不住要看他意誌力崩潰的樣子。

    楚珺用左手微微支起身，右手伸向衛珩的衣襟。她先是將手指伸到衣襟裏，在碰到衛珩胸前肌膚的瞬間又收回手指，順著他衣襟的回紋緣邊緩緩滑下去，然後，拉開了他的衣襟帶子。

    他的皮膚有多年風吹日曬雨淋的痕跡。黑暗中，楚珺能看到他身上長短深淺新舊不一的傷痕。

    楚珺伸手，指尖從他每一道傷痕上劃過，接著，她將手掌整個覆蓋上去，能感覺到他皮膚下的肌肉蘊滿力量。她感受著他身上肌肉和傷痕的紋理，然後手掌從他胸前滑到了背後。

    楚珺聽見他的呼吸越來越不穩。接著，她感覺到衛珩的手碰到她的肩膀。自己的皮膚微涼，他的手卻很熱。順著自己的肩膀滑到背後，一路帶來的溫暖的感覺讓楚珺覺得很舒服。

    正這樣想著，楚珺感覺胸前一涼，湖綠色的肚兜就到了衛珩手上。接著，他細密的吻落在了楚珺頸上，肩上，耳邊。他一手扣住了楚珺的腰，另一手捋過她的頭發，攬住了她的後頸。

    他帶著點薄繭的手指在楚珺後頸輕輕撫摸，楚珺感覺仿佛像一捧溫泉從皮膚上淋下，溫暖和說不出的暢意順著背脊一路而下，讓楚珺忍不住微微戰栗。

    在衛珩細密的親吻裏，楚珺感覺似乎置身於一眼溫泉，泉水輕輕蕩漾，搖晃得她有點暈，又有點醉。她左手攬著衛珩的脖子，右手順著他手臂的線條撫摸下去……

    咦？他怎麽還穿著衣服？楚珺迷迷糊糊地想著，一把揪住衛珩的衣袖，往下一拽。這下摸到了衛珩手臂上隱隱的肌肉線條，楚珺頓感滿意。忽然聽到一陣低笑，像是就在耳畔，又像是遠在天邊。

    “玥玥，冷不冷？”低緩綿長的聲音帶著暖暖的氣息灑在耳邊，楚珺隻能靠本能去反應。冷？現在是夏天啊，哪裏冷？

    楚珺遵從本心地答了，“不冷……”

    那個像低音提琴一樣的聲音帶著笑意，“不冷啊……那就脫了，好不好？”

    嗯？脫？剛才不是脫過嗎？楚珺感覺本在後頸的手指向下滑了點，在她背脊中間的淺凹處摩挲，有點癢，但又很舒服，恨不得他多撓幾下，腦子也沒過就答：“那就……脫了吧……”

    後背的手往下動了動，抬了抬她的腰，接著她就感覺腿上的溫度低了下來。這一陣涼讓她剛剛不知道飛到哪裏去的神誌回來了些，“懿軒……”

    她的聲音細軟婉轉，像雛鳥的呢喃，帶著些些嬌纏。

    楚珺自己都被這樣的聲音嚇了一跳。

    衛珩俯下身，“怎麽了？”

    楚珺見他的臉就在近前，不知怎的有些不敢看他，隻好低頭將視線往下移……自己明明隻脫了他衣服啊！他兩隻手都在自己身上，什麽時候他就脫得跟自己一樣了！自己的都還是他脫的！他！他……

    楚珺躺著，衛珩在正上方。她視線一朝下，正好能看到衛珩結實修長的大腿，和腿間……楚珺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朝臉上湧過去了。明明也不是啥都不知道的古代姑娘但……就是控製不住地臉燒啊……

    沒出息！

    楚珺默默地在心裏罵了今晚第二句粗話，然後閉上眼睛。

    耳邊又傳來衛珩帶著笑意的聲音，“不想睜眼，就抱著我。”

    楚珺的左手本在他頸上勾著，聞言，像是要掩飾自己的慌亂，忙將手滑到他背上，緊緊摟住他的腰，不能使力的右手則搭在他肩膀上。

    楚珺感到他的吻落在鬢邊額上。即使到了現在，身體已經控製不住地起意，他仍然動作輕柔，像對待一件罕見易碎的珍寶。楚珺一側臉，親吻在他的脖子上。

    “玥玥？”他的聲音裏有溫柔的愛意，有急切的期盼，還有不易察覺的壓抑。

    “嗯……”楚珺隻應了一聲，抬腿在衛珩的大腿上一蹭。

    衛珩全無預料，倒吸一口冷氣。

    楚珺聽見了，強忍著低笑起來。

    衛珩咬著牙，“玥玥，我雖自認意誌頑強……但畢竟是你……”他在楚珺耳邊的聲音喑啞：“我已經控製不住了……”

    雖然這樣說著，他也沒有直接壓上來。他的手順著楚珺的腰滑到腿側，又在她腿側打了幾個圈，才將她的腿稍稍一抬。

    “玥玥……”他的詢問已近乎歎息。

    楚珺沒有回答，抱著他腰的手卻輕輕一按。

    衛珩笑著在她緊閉著卻微微顫抖的眼皮上撫了撫，緩緩覆下。

    並沒有想象的那麽痛。楚珺慢慢舒了眉毛，放鬆了些緊扣著他腰的手指。等衛珩稍稍起身，再次俯身而下，楚珺才覺得稍稍有些不適。

    分毫不敢錯過楚珺表情的衛珩，看見她飛快地顰了一下眉。“疼嗎？”

    可能是心理準備做得太過，楚珺其實沒感覺特別疼。但聽到衛珩問這句話……怎麽就覺得臉又開始燒呢？“沒……沒有。”

    衛珩皺了皺眉，停下動作，“真的？”

    這已經不是疼不疼的問題了……是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真的很不舒服啊！楚珺不說話，幹脆用動作表示——一條腿直接勾上了衛珩的腰。

    楚珺甚至都能感覺到衛珩整個身子一抖。

    接下來衛珩不再小心翼翼地了，楚珺也不壓抑著低吟從唇邊逸出。如果說剛才衛珩的撫摸像是溫泉，現在楚珺覺得自己像浸在一片被陽光曬過的海裏，她整個人浮在海麵上，有輕風吹起細細的海浪，帶著她在海上徜徉。

    亥正時分。

    翡扇將熱水送進來後，衛珩去叫楚珺，“玥玥，起來洗洗再睡吧。”

    楚珺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衛珩叫她，她也隻是哼一聲，並不起身。

    衛珩見她不動，自己先去耳房洗了，出來又叫她，她還是隻哼一聲就沒了動靜。衛珩道：“不想起來？”

    楚珺哼了一聲。

    衛珩失笑，“我幫你洗？”

    楚珺又哼了一聲。

    衛珩笑著搖搖頭，抱楚珺去了耳房。

    幫她洗完，擦幹，楚珺一直沒睜眼，一副困得不行的樣子。衛珩抱著她回到床上，正要放下床帳，楚珺倏地睜開眼睛，“我要喝水。”

    衛珩看她眼神熠熠，一點沒有困倦的樣子，不由笑道：“原來你是誑我的。”

    楚珺直視衛珩，一臉無辜，“我是渴醒的。”

    衛珩無奈笑道：“行，你是渴醒的。”他轉身去倒水，“現在喝茶不好，就喝點水吧。”

    楚珺的聲音帶著點鼻音，“我要溫水。”

    衛珩笑著抱怨一句，“真嬌氣。”還是幫她試了水溫，才遞到她手上。

    喝了水，楚珺反而不那麽困了。她躺在衛珩的手臂上，一手揪著他的頭發，一手去摸他胸口和肩頭的傷痕。

    衛珩伸手按住了她。

    楚珺不甘心，抬腳就去蹭衛珩的小腿。

    衛珩又壓住楚珺的腳，“玥玥，明天可是冊立禮。”

    楚珺沒反應過來現在說這個幹什麽，“我知道啊。”

    衛珩聲音有些低啞，“那今晚就不能再折騰了。”

    楚珺這才反應過來衛珩在說什麽，感覺臉又開始燒起來，趕忙翻了個身，閉眼乖乖睡覺，不敢再動。

    衛珩又忍不住笑起來。

    早上依舊是衛珩在卯時先醒。但今天楚珺心裏惦記著冊立禮，睡得很輕，幾乎是衛珩一睜眼，楚珺就跟著醒了。

    見楚珺揉了揉眼睛就要起身，衛珩知道她要進宮，也不勸她再睡，先一步起身下床，幫她去取衣服。

    楚珺半支起身子去看衛珩的背影。衛珩身材瘦長，平日裏長袍玉帶，若不是一身無法掩藏的鐵血之氣，甚至會被當成文官。白日裏看的要比晚上清楚得多，此時他未著上衣，楚珺能看到他肩膀到手臂上流暢的線條，和腰背結實的輪廓。他背上也有傷痕，但比起胸前的少得多，看起來時間也更長。再往下……唔，再往下看不到了。不過，昨天晚上倒也不是沒看見……

    啊，不論怎麽看，都是誘人的軀體呢。楚珺暗自思忖著。

    “玥玥，再看下去，就要誤時辰了。”

    “啊？”楚珺猛然回神，一抬頭，發現衛珩已經攬著她的衣服站在了床邊。她感覺臉又有燒起來的趨勢，忙從床上蹦起來，伸手抄了衣服就到屏風後去了。

    衛珩的聲音從屏風外傳來，“玥玥，想看的話，我們有的是時間呢。”

    “……”楚珺覺得這會兒說什麽都是自己吃虧，索性當作什麽也沒聽見。

    衛珩在外像是自語，“要不，今晚別熄燈了……”

    “得寸進尺！”屏風內楚珺低低啐了一聲。

    題外話

    我盡力了……

    血槽已空……要在不出現河蟹情況下寫這個真的好難……